“她是臣落难时遇见的姑娘。”
“先生落难时……慢着,难道先生看上的是武腾将军的女儿?”梁文夏知道赵平澜落难宜县时,是张德一的女儿出手相救,可是他也知道张家的女儿是遭勤国公世子遗弃的第一任妻子。
“是,张姑娘正是成国公府未进门的当家主母。”
“这个……朕知道救命之恩很重要,可是,也不必用一生回报吧。”
“臣深深爱慕心仪张姑娘,并非为了救命之恩。”
深深爱慕心仪?哇!梁文夏真是越来越好奇了。
“张姑娘有这么好吗?”难道是元韦洲那个庸才错将宝石当成敝屣?这也不是不可能,能够跟梁千钰那个丫头搅和在一起,元韦洲的眼睛只怕比老头子还不管用。
“皇上终有机会见臣妻一面。”
“她一进京,先生就带她进宫见朕。”
赵平澜没有拒绝,但也没答应,而是很巧妙的矛头一转。“比起臣娶妻一事,皇上立后更为重要。臣原不该多言,可是原先的王妃不适合当皇后。”
“朕知道,她是太后安在朕身边的一颗棋子,即使太后如今奄奄一息了,朕也不能留她,不过,关于朕的皇后,先生有何高见?”
“这要看皇上重文抑或重武。”
梁文夏肩膀垮了下来,语气带着嫉妒。“朕不能像先生一样挑个爱慕心仪的吗?”
“若是皇上已经坐稳龙椅,当然可以随心所欲。”
梁文夏无奈的叹了口气,接受现实。“朕能否文武兼顾?”
“皇上不能立两个皇后,只能一个皇后,一个四妃之首。”
“好吧,先武后文。”
“还有,皇上身分何其尊贵,打个喷嚏都能教身边的人紧张万分,若不小心被人冲撞了,身边侍候的人只怕都吓破胆了,皇上还是避免微服私访。若皇上真想探望臣子,想与臣子亲近,微服私访也不是不可,只是当谨记皇上的安危最为重要,护卫上一定要周全、严密。”
赵平澜看了孟长萧一眼,孟长萧觉得好无辜,还是王爷时,他就管不了,如今贵为皇上,他还管得了吗?
“先生别唠叨,也别责备孟长萧,朕以后不会如此随兴。”梁文夏真的很怀念他们一起筹谋算计走到今日的日子,与赵平澜相处,有时候会让他想起与皇祖父在一起的日子,皇祖父不只是教导他,还会关心他……仔细想想,他们两个的情况何其相似,因为父皇,他们都失去想要守护一辈子的亲人……他将赵平澜留下来,并让赵平澜成为帝师,其实是想弥补失去的那份亲情。
“皇上安好,是臣之福,是黎民百姓之福,更是大梁之福。”
梁文夏故作委屈的撇嘴。“朕知道了,以后微服私访必定带上先生。”
赵平澜笑了。
“朕不在这儿打扰先生了,先生不要忘了,张姑娘一进京,就立刻带张姑娘进宫见朕,朕当场傍你们赐婚。”梁文夏随即大步转身离去。
皇上想见妞妞,他就让皇上见妞妞,无论如何,他必须让皇上赐婚,这是给妞妞面子,不过,日子由他来决定。
再度踏上京城这块土地,张水薇只有一丝丝激动,真的没想到有这么一日,回到故地,她的委屈和怨恨都没了,换来的是一身的自信和平静。
华神医伸手敲了敲车壁,示意马车停一下,匆匆向同车的两人和那只小肥猫说要上街转转,便推开车门跳下马车离开。
“华神医……小姐……”伊冬一下看着远去的人,一下看着身边的人,最后低下头看着安稳窝在她腿上睡觉的小小,觉很好哀怨,其实她真正想做的是一起跳下马车,走一趟几个最思念的地方。
“师傅愿意随我们来京城已经不容易了,我管不了她,可是你不行,至少要先跟我回将军府,我们有很多东西要收拾。”
伊冬欢喜的抬起头来。“收拾好了,明日我就可以上街了吗?”
“我还管得了你吗?”
“没有小姐允许,我可不敢乱跑。”如今不比宜县,无论小姐愿意与否,势必添上几名丫鬟侍候,若她再没规没矩想上哪儿就上哪儿,底下的丫鬟岂不是跟着乱了套?不过她已经和小姐说好了,待新进丫鬟上手了,她就专门负责小蔚房。
“怎么变得如此乖巧?”
“小姐别取笑我,若我不乖巧一点,赵公子一定会将我从小姐身边踢走。”
“不要胡说八道。”
“小姐看看那个牛峻就知道了,赵公子对下面的人一定要求很严格。”
关于这一点,张水薇倒是没有意见,赵平澜其实是很重视规矩的人,譬如,在奴才面前就一定要有主子的样子,不过,这不代表他不把奴才当人看,他会保护奴才如同保护家人。
“我啊,还是躲在蔚房最好了。”
张水薇伸手刮了刮伊冬的鼻子。“你啊,就是个嘴馋的。”
伊冬调皮的吐了吐舌头,不再说话,只是不时掀开车帘一角往外看。
终于,马车稳稳当当停下来,伊冬先整理一下自己的服装仪容,再帮张水薇整理头发衣服,然后抱起贪睡的小小打开车门便要跳下来,没想到已经有仆妇搬来车蹬子,她不由得一怔,赶紧收起散漫的态度,优雅的踩着车蹬子下来,将小小随手交给一旁的仆妇,再转身将张水薇扶下车。
“妞妞总算回来了。”张德一两眼泛着泪光,女儿愿意回到京城,这就表示她真的从过去走出来了。
“爹!”张水薇欢喜的跑到张德一面前,打量了一番,除了黑了一点,倒没有多大变化。“还好,没瘦。”
张德一清了清嗓子,对着她挤眉弄眼。“怎么会瘦呢?有人担心我们找不到好厨子,特地送了厨子过来。”
愣怔了下,张水薇反应过来的脸红了。
“你先去外书房,有人一早就在那儿等你了。”当父亲的竟然安排女儿和外男见面,这像话吗?可是,某人太会耍赖了,无论你如何用言语撵人,他都可以当作没听见,总之,他一定要达到目的……难怪这个人可以从谷底爬上来,硬是将九五至尊逼到西山去吐血。
“小姐请随奴婢来。”一名中年仆婢上前行礼道。
张水薇也不好当着这么多人面前问东问西,赶紧跟着中年仆婢去了外书房。
走进外书房,张水薇还没看见赵平澜,整个人就落入他的怀里。
“再见不到你,我要疯了。”接到牛峻派人送来的消息——归期一改再改,从预料的三日最后延迟为一个月,他日日都是煎熬。
张水薇说不出一句话,听着他的心跳,闻着他的气息,觉得他们分开之后一直缠绕心头的担忧和害怕彻底消失了。
“拖延那么久才让我见到你,我该如何惩罚你?”
她可听不出来一点点惩罚的味道,倒像在撒娇……他好像越来越爱向她撒娇。“对不起,为了说服师傅一起来京城,费了不少时日,还有药材要收拾整理,离开之前得为村民义诊,没想到就耗上一个月。”
“我不管,你害我日日饱受煎熬,你要补偿我。”
张水薇抬头看着他,好笑又无奈。“你可是个国公爷,而我不过是小小的大夫,我哪有本事补偿你?”
赵平澜垂下头与她四目相对。“你有。”
“我要如何补偿你?!”
“这个简单。”他靠过去,四片唇瓣先是轻轻一触,接着唇舌自主缠绕在一起,他握着她的腰,将她举起,整个人贴在他身上,紧紧的,恨不得将她嵌入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