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得愈多,南诺言的心情愈沉,表情也愈僵硬。他的晏然竟受了这么多苦,而他——
爱她爱得心都要拧掉的人,却毫不知情,还一直错恨了她。
他的自责好深,不知如何才能弥补。
“媒体很难应付,你准备怎么做?”艾德爬了爬头发。
望着他的动作,南诺言沉思后道:“我会和她一起面对。”
“动作要快,媒体可能已经在你家门口等候了。”
“是呀,诺言,你先回家吧,我也要回家一趟,我爹地看了报纸写的内容不知道会有什么反应。”
南诺言离去后,艾德轻拍路依莲的肩膀。“你算是做了件好事。不过,让你知道家族丑闻也真是令人难受。”
“这种事迟早会发生,只是没料到是由白令海告诉我。”她叹气后吸了吸鼻子。
“怎么了?”
“大概是感冒了。”
“你家开医院,生个小病不碍事。”艾德迈开步子轻松向前行。幸好上午医院没排班,否则早上一团混乱,他连请个假的时间都没有。
她眯眼边走边看他。“你为何这么帮辛晏然?”
“你想套什么?想都别想。”他故作神秘。
“哦?难道你们之间有什么不可告人之事?你救出她后,将她安置在鸟园居住,鸟园的小屋子只有一个房间,孤男寡女共处一室……我想诺言真正应该宰的人应该是你,找机会我向他告状去。”路依莲见他莫测高深的表情,更是好奇那一段只有他与辛晏然才知道的过去。
他伸手拦了辆计程车。
路依莲跟着挤上车。“你得先送我回家。”
“不顺路,你还是自己叫辆车吧!”艾德好脾气地道。
“我是女孩子,你不可以丢我一个人在大马路上,这样太没有绅士风度了。”她不准备一个人搭车。
“我很忙,一会儿回去要大扫除,鸟园已经一个月没好好整理了。”
“我可以帮你忙。”她把工作当有趣的游戏。
“你要帮我扫鸟粪吗?”他有点讶异。
“好啊!”
她答得太快了,快得让艾德侧目,怀疑其后必有诈。“你不是感冒了吗?我看你还是早点回家休息,今天早上起早了,回去补补眠吧!”
“怎么?你觉得我做不来清洁工作吗?”
“你别忘了,飞来我鸟园里的鸟没什么教养,天空鸟粪满天飞,像下雨一样,会弄脏你的千斤之躯的。”艾德调侃她。
“你好像对我说过的话很在意似的,不要这么小气嘛,记仇记这么久。”路依莲心里正翻腾着。经过这些日子和他相处,她似乎在无形之中将对诺言的注意力转移到艾德的身上。但是,艾德看起来不像对她有情,也不像对她毫无感觉,从没见过比他更难捉摸的人。
“好吧!既然你这么想扫鸟粪,那么就让你扫吧!”
“谢谢!”她脸上的喜悦表情,好像扫鸟粪是一件多了不起的事似的。
南诺言将车子直接驶入车库,把媒体全挡在门外。
巴金指了指他的卧室。“南夫人在房里,从早上到现在都没有出来。”
南诺言踏入卧室,关上门、扣上锁。他踱向床沿,窗外的风吹过林梢,像是叹息声。
“晏然。”他心疼地看着窝在棉被里的妻子。
床上的人没有回应。
“晏然。”他又叫了一声。
他脱掉外套,坐在床沿,轻轻掀开被单。辛晏然发出伤心的哀泣,南诺言握住她的手腕,她抬起头,他用力地搂住她,她哭得全身颤抖着,让他心疼不已。
“晏然,对不起,请你原谅我,我实在太对不起你了。”
她仍哭泣着,让他不知所措。“没事了,不会有事的,所有的苦难都过去了,有我在,不会再有人敢找你麻烦。乖,别再哭了,会哭坏身体。”
“我好害怕你不要我了……”她哽咽地道。
“傻女孩,我爱你爱得好深好深,深到无法丈量的地步,你竟然怀疑我对你的爱。”他深情的示爱,史无前例的。
热泪刺痛她的眼睛,“我是个住过疗养院的疯子。”
“你是被陷害的,就算你真的是个疯子,也无法阻止我爱你。”
她抚摸着他的脸庞。“你有这样的心我已经很高兴了,为了保护你的名誉,我们离婚吧!我会说你是无辜的受害者,根本毫不知情。”
他一脸惊讶,双手沿着她的手臂来到她的锁骨。“你不爱我吗?”
“我不能爱你,我会害你在社交界抬不起头。”她紧张地道,因为他的手指正忙碌地脱下她身上的衣物。
“你不相信我爱你吗?”
“你不可能真的爱我,你以前恨我入骨,根本不爱我,你说我是骗子、是小乞丐。”
“你不相信一见钟情吗?如果我第一眼看到你时对你没有感觉,你以为我为什么要送你‘蔷薇新娘’?”他弯身亲吻她的锁骨,‘蔷薇新娘’正躺在她的胸前,赤裸的她看起来更加苍白、脆弱。
他饥渴、粗暴地吻向她的唇,低喃道:“你敢否认你爱我吗?”
他吻向她的乳房、腋窝,呼吸变得急促。
辛晏然猜不透他的心思。
他的手往下探向她的小腹,他们的孩子正在她的子宫里孕育着。“有的时候,我好想只受你摆布。”
她的双颊微红,她主动地吻他的双唇,想要取悦他,他微笑地鼓励她。她的吻往下延伸,吻向他的颈部。
“我为你失控。”他温柔的碰触她,探入她体内。“晏然,我要你达到高潮时喊出我的名字,然后告诉我,你爱我。”
她努力保持安静不呻吟,觉得自己说不出他要她说的誓言。但热情在体内流动,两人手指交缠,她知道自己再也忍耐不下去。“噢!诺言……求你不要这样!”
“你求我什么?”他的动作更加激烈。
“我……爱……你。”
他笑了,此生从来没有这么快乐过。
第二天,南诺言带着辛晏然,在保镖的护送之下离开了巴黎,没有人知道他们去了哪里,就连出境的资料也被封锁。
原本包围在南宅的记者们改而包围白令海。
“白先生,你对于辛晏然再度背叛你、与南诺言双宿双飞有什么看法?”
“白先生,如果南诺言决定告你违法囚禁他的妻子,你要怎么处理?”
另一位杂志记者干脆大胆地问:“辛晏然肚子里怀着孩子,到底父亲是谁?是你还是南诺言?”
白令海在律师安德鲁丝陪同下沉默不语,驾着黑色轿车离去。
“没想到我白令海一生默默无闻,竟然因为这件事而名扬全巴黎,真他妈的窝囊!”一上车,他立刻发飙。
律师碍于他的身份,只得安慰:“白先生,忍耐点,再过几个月后,这个新闻会变得一文不值,自有另一些倒霉的人取而代之。”
“依你看,我会不会坐牢?”这是他最害怕的事。
“这个新闻到目前为止都只是处于捕风捉影的阶段,谣言很多,版本又翻了好几种,如果辛晏然没有站出来告你,司法单位就不会真正介入调查,大家以讹传讹之下,没有证据、只有臆测,而疗养院里又确实有辛晏然就医的资料,最后可能会以不了了之结束。”虽然安德鲁丝对于他的委托人之所作所为十分不齿,但为了工作,他只能将道德良心全抛开。
白令海听他这么一分析,稍稍松了一口气。
“你现在要到哪里?我送你一程。”安德鲁丝问。
“我要去找路亨利的老婆理论,你送我过去。”知道自己应该可以过得了法律的关卡,他就比较有精神去找那女人算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