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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或许你的看法正确,你比我更适合诺言。”

  “很高兴你终于想通了这一点。”路依莲开心极了。

  “你外表柔弱,内心却是个强者。”辛晏然知道自己该怎么做了。

  “而你才是真正柔情似水、需要男人保护的女人。其实诺言是个强而有力的保护者,只可惜我不想放掉他。”路依莲不得不重申她的立场。



  “我知道。”

  这些日子来,南诺言和辛晏然的婚姻生活有如倒吃甘蔗一般,他相信假以时日,她也会像他爱她一样的爱他。

  他神游了几秒,病人焦急的问话让他回神。

  “医师,我有一些问题想请教你。”

  病人是一对夫妻,两人脸上的表情看来有着不安。

  “放轻松,任何问题都可以讨论。”南诺言体贴地道。



  “我太太怀孕到现在为止,差不多七个月了,可是最近却开始出现腰酸背痛的现象,而且有的时候还会有抽筋的感觉。”将为人父的怀特先生有些紧张。

  “这是怀孕期间会有的一种症状,怀特太太从现在开始休息的时间要增长,背部靠着墙壁,伸直脚尖;或躺下时抬起脚尖。泡热水澡也能减轻酸痛的感觉,如果这些方法都没有什么效果的话,再来找我。”

  “对了,医生,我还有一个问题……”怀特先生看来欲言又止,好像有些难以启齿似的。

  南诺言看着他们。“有话直说。”

  “我先生是想问你,我的肚子已经这么大了,还能不能做爱?”怀特太太羞红着脸问道。

  南诺言亲切地笑了笑,然后在纸上用笔画了一些性交姿势。“基本上仍可以维持性生活,不过要小心,可以试试这些体位。到预产期最后一个月时最好停止一切性生活,比较安全。”

  怀特夫妇像是得到了满意的答案,笑着离去。

  这就是他的工作,好像例行公事,没有所谓的尴尬,所有敏感的字眼在他说来都很自然,因为他早已将他的工作以健康的眼光看待。

  他看了看手表,没想到已经这么晚了!

  翻了翻病历,怀特太太是他今日看诊的最后一位病人,他可以下班了。

  开着保时捷,听着莫扎特的音乐,想到家里有着心爱的女人等着他,人生至此再也没什么可求的了。而且,他认为他的小妻子很可能怀孕了,她的生理期一向准确,但是这个月……

  不知道她自己是否知晓?

  艾德上街给鸟儿买鸟食,差不多一个月有一次这样的活动,辛晏然总是笑他满脑子的鸟子鸟孙。

  鸟食店距离他的鸟园只有一小段路,散散步,不一会儿就到了。他背着帆布袋,手插入裤袋,吹着乡村小调,愉快地走着。

  一只知更鸟突然冲向他,然后掉落在他的脚前,鸟儿的举动恰巧同时惊吓到与艾德一前一后走着的路依莲。

  艾德蹲下来,探探鸟儿的心跳。“死了。”

  路依莲轻抚胸口,不明所以地问:“一只鸟竟然在我们眼前自杀,为什么?”

  “不知道,我得带回去解剖后才知道。”艾德由背包里拿出装鸟食的小袋子,倒出袋装鸟食,然后将知更鸟的尸体放如空出的袋内。

  “告诉我解剖后的结果。”路依莲皱着眉头。

  突然,另外一只知更鸟朝他们站立的矮墙快速冲去,不用说,可怜的鸟儿当场死亡。

  路依莲见状尖叫出声。

  艾德奔了过去,将第二只知更鸟收拾进背包里。

  “怎么会这样?”路依莲不相信鸟类也会自杀,而且是一连两只。“不会有第三只吧!”

  “应该不会。第一只死亡的是只母鸟,第二只死亡的是只公鸟,它们可能是殉情。”艾德正色地道。

  “殉情?”她觉得匪夷所思。

  “有没有兴趣知道答案?我的鸟园就在前面。”

  路依莲点点头,随艾德进入他的鸟园。

  半个钟头后,艾德替鸟儿完成解剖与化验的工作。

  “母鸟可能是误食了有毒的食物,它的死亡是必然之死,物种的宿命。”艾德淡淡地说。

  “公的呢?为什么也死了?”她好奇地问。

  “公的胃内并没有毒性反应,应该是知道母鸟四了,所以殉情而死。”

  路依莲震撼极了。“怎么鸟也通人性,也知道要殉情?”

  “动物的七情六欲还有许多科学所无法探讨的层级,鸟类里也一定有少数深情的物种,就像你我今日所见。”艾德养鸟数年,也是第一次碰到这种事,而且还得拟人化的解释动物的行为。

  “你是兽医吗?”路依莲好奇地问道,她所认识的人里,从来没有一个人养这么多鸟的。

  “不!我是精神科医师。”

  她打量着他,突然叫道:“哦——我想起来了,你是我父亲疗养院里的医生,艾德。葛里瀚。”

  艾德直视路依莲的眼睛。“你是路亨利的女儿路依莲?”

  “是的。”提起路家的家世,她的优越感又不禁涌现。

  艾德无所谓地耸耸肩。“正巧,阁下引以为傲的事,我一点也不重视,就像我园里的鸟,血统再高贵,也不过只是一只鸟罢了。”

  “人不是鸟,你的说法有误。”路依莲不是滋味地道。

  “在我眼里,人和禽兽没什么不同。”

  “你真没礼貌,将人和禽兽画上等号。”路依莲对他的论调嗤之以鼻。

  “根据我的观察,有些人连和禽兽画上等号都不配;当然我指的不只是你所生活的上流阶级。”艾德仔细地清洗解剖台,然后将两只知更鸟的尸体埋在花园里。

  “将它们合葬,应该算是帮它们完成了心愿。”

  “你和有钱人是不是有仇啊?”她有点受不了他的冷酷。

  “还好,因为我的朋友里也有不少善良的有钱人。”艾德把鸟尸放入挖好的土穴里,然后覆上泥土。

  “有钱并不是罪恶,如果没有金钱的有效运用,你的鸟园也无法经营下去。”

  “我同意你的说法,所以这应该是足以证明我并非如你想像的贫穷,但是有钱不一定要让外人一眼看穿不是吗?”艾德素来听闻路依莲富家千金的架式十足,今日总算见识到了。

  “你在拐着弯骂人是吗?”她当然知道他话中有话。

  “我并没有指名道姓,你别对号入座哦!”

  “你——你这个大无赖!”路依莲忍不住怒骂。

  说完话后,她像后头有猛兽追赶似的逃离鸟园,艾德望向她的背影哈哈大笑。

  “欢迎批评指教。”

  白令海与路夫人苟且之事保密工夫到家,连一向心细如发的路亨利也未起怀疑之心。他的年岁大了,体力大不如前,从前同时周旋在三个女人之间也一样生龙活虎,如今光是应付路夫人,他都时感力不从心。依莲的母亲是他第二个妻子,也是最后一个。二十多年前他十分迷恋她,加上她十分主动,所以他的前妻离了婚,但是在十多年前,他便已经后悔。

  据说他的前妻自从与他分开后一直住在南极洲,过着闲云野鹤的生活,他们共同生下的子女与他一向不亲密,该是怨恨他的缘故。不过他们都很听他们母亲的话,全留在他身边替他工作。

  年老体衰之后,他愈发想念前妻,他知道她并未再嫁,一直一个人独居,平日以写作谋生。而他给她的赡养费,她全数捐给慈善机构。

  她不再需要他,而他却需要她。

  “老路,在发什么呆?”南诺言在下班途中绕了点路来见老朋友。

  “没有,只是突然想起了珍尼佛。”路亨利不自在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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