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强,你宇宙无敌,世界冠军,对你而言是轻松无比的练腿,还没练出滋味来就攻顶了。小巧可人的狐仙仙忍不住对着他背扮鬼脸,挤眉弄眼地在心里腹诽两句。
偷偷抱怨完,她抬头望向沿着山壁而建、蜿蜒直上的青石板阶梯,顿时有种天降大任于斯人也的寒颤感,身子抖了一抖,她连忙跟了上去。
狐仙仙还真争气,不用人搀扶也能爬上一千零八十阶,不过她开始觉得有点晕眩,上气不接下气,两条腿彷佛已经不是自己的了,每往上跨一步都有如千斤重。
等破了两千后,她才知道这不是人干的活,她真的走不动了,中途还遇到几个爬到三分之一又折返的世家子弟,彼此勉励了几句,面色沮丧,望着云端兴叹。
狐仙仙等于是被林绿云半推半拉过了一半天梯,到了五千七百六十五阶,她是真的完全走不动了,那时已瞧不见有人下山,因为大家已经瘫软在天梯,上不去也下不了,十分尴尬的卡在中间,等略做休息再决定往上或向下。
山脚下有近万名想成为玄天门弟子的人,以七日为限,若能入得第二道大门者,便可取得入门资格。
玄天门弟子分为内门、外门两种,以字面上来讲,不难看出内门弟子的地位,由门中高手自行择徒,选入名下,亲自传授仙家道法;外门弟子形同杂役,通常是灵根差的炼气士,他们有可能终其一生进不了内门。
再也走不动的狐仙仙,最后果真是被林绿云背到峰顶的。
到达目的地,两人放眼望去,竟不达百人,其中以出自灵修世家者较多,他们天生有优于他人的条件,提气一跃如履平地,难怪能脸不红、气不喘的抵达。
这就是人比人,气死人,看得她不由得来气,同样是人,为什么有高低之分?所谓的考验对某些人来说是不痛不痒,有开后门的嫌疑,修仙之路不应该分富贵贫贱。
“那个乌龟壳是干什么用的?”光滑如镜的龟壳朝天,显然长年被人摸来摸去,上头的龟纹淡得几乎肉眼不得见。
狐仙仙不轻不重的声音在这寂静的场合很快地传开来,几道不善的眼光朝她一瞟,怪她不识货。
“那叫试灵石,只要把手心往龟壳上一放,壳上的花纹便会发出所属属性的颜色。”不在乎他人异样眼神的林绿云,面无表情的解说,在他看来,那块石头的确是乌龟的形状。
灵根分为五种:金属黄、木属绿、水属蓝、火属红、土属褐,以单灵根者为佳,双灵根次之,以此类推,灵根越杂者灵性越差,也就越无法修炼出单一的天灵,是为低等弟子,向来无人肯收。
“不是龟壳,是麒麟石,上面的纹路是上古大神留下的印记,内里注有万年麒麟血,以灵兽之血测验灵根,看看是否能成为杰出的灵修者。”一名身着墨衣的男子面带微笑的说道,眼神平静得彷若静止的清泉。
“从来没有测错过吗?”狐仙仙狐疑的问。
再准确的仪器也会有些许误差,况且活了一万年的麒麟也老了吧,说不定老眼昏花的。
“从未有过。”墨衣男子肯定的回道。
她还是不相信。“总有一、两次失误吧,人有失足,马有失蹄,神仙打鼓也有时出错。”她是怀疑主义者,不相信绝对的标准值。
墨衣男子含笑的望着她。“至少从我入了玄天门一百八十年来,至今未见试灵石出错过。”
“你……你有一百八十岁?”骗人的吧!照她看来,他顶多二十七、八岁,还留了一撮帅气的山羊胡。
“正确说法是两百二十八岁,我四十来岁才入道。”他起步晚,灵窍开得也晚,唯有勤能补拙。
“而你修成这样……”真好,越修越年轻。
嘿嘿!看来修仙也不是那么难受嘛,能永保青春,不老不丑,不生华发,到老都美美的,宛如盛开的花儿,女人都是爱美的,狐仙仙想到这里,不免有点心动了。
“狐小笨,过来,谁允许你随随便便和不认识的人说话,知人知面不知心,看他长得一脸道貌岸然,肯定是一肚子坏水。”所有物被人觊觎,林绿云感到不悦,口气稍嫌不驯。
“不许叫我狐小笨,你怎么讲不听!”超难沟通的机车男,我行我素,听不进他人言。
他不以为然地将她拉到身侧,目露森森冷光。“狐小笨,没我罩着你,你在天脉山一天也活不下去。”
一想到其它人看自己的神情充满不屑和蔑然,狐仙仙不自觉打了个冷颤,赶紧抱好某人大腿。“林绿云,你不能丢下我,我保证每天都会烧出好吃的菜喂饱你的胃。”
“好吃的菜?”“高龄”的墨衣男子一听,立刻两眼发亮。
林绿云鄙夷的瞄了无耻的男人一眼。“走,去测灵根,早测完好早点休息,我饿了。”
他的意思是赶快做饭给他吃,饿着了他,他让她吃不完兜着走,让她三天没水净面,蓬首垢面。
“嗯!”她也累了,全身骨头像散架了似的。
想出让人爬天梯的人肯定没有亲身尝试过,纯粹是变态的恶感,名为考验,实为凌虐。
此时的玄天门掌门静玄鼻头一痒,想打喷嚏却打不出来,憋着相当难受,只好不断用手指拧着鼻头舒通。
龟壳形状的试灵石已前后试出五十多名弟子,双灵根弟子不多,一名名叫左宏文的,水木双修,另一个叫何韵如金土双修,其余三灵根、四灵根、单灵根属性尚未出现。
当林绿云站上测试台,宽大的手掌往圆乎乎的麒麟石一放,纹面立即产生变化,冰裂开的花纹是单一的水蓝色。
“天哪!出现了、出现了!是单灵根水系,你们看那蓝,蓝得多纯净……”是百年难得一见的慧根。
一见单灵根灵修者出现,所有人不约而同的涌上前,好奇或妒恨的瞧着看来不起眼的幸运小子。
“咳!咳!拜到我名下吧,我是你师尊玉虚。”外表约莫四十来岁的中年男子驾着一朵祥云匆忙赶至。
“慢着,凡事要讲究先来后到,我在此等候已久,就为了迎接我这爱徒。”一位仙风道骨的老者抚着云白长须,但面上肌肤光洁得有如少年,看不到一条细纹皱褶。
“沐谨,你想跟我抢人?!”玉虚大有谈不拢就大打一架的趋势,好弟子人人抢,抢输了丢人。
“非也、非也,是我与他有师徒缘分。”为了抢徒弟,厚脸皮的沐谨连不切实际的缘分也搬出来。
“去你的师徒缘分,你这个牛鼻子老道,最会弄假作虚,装神弄鬼,谁信了你谁便是糊涂虫,你教出的徒弟没一个成材的。”全是花拳绣腿,虚有其表,中看不中用。
“你这话言重了,我可不认同。”沐谨抚了抚胡,神色是誓在必得的坚决。谁会把百年良才白白拱手让人,不是疯了便是傻子!
“我说的是实话,瞧瞧你那些徒儿,一个个十成十的学你的猥琐卑劣,拖出来没一个能见人,全是一般货色。”看似人模人样,其实是禽兽、畜牲,品性低劣!
“你……”玉虚说他可以,凭什么扯到他爱徒身上?
沐谨已许久不收徒了,门下弟子不过百,一向护短的他,最不能忍受别人拿他弟子寻事。
争执一触即发,得知两人性情的玄天门弟子纷纷走避,留出个空地让他俩比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