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个混蛋,你根本不信若华,你甚至利用她引出姬荣显托实,如果不是她看破你设的局,你是不是就要趁势将她押进刑部大牢?!”夏侯歆一把揪住他的衣襟,手上的青筋暴颤着。
祝平安和太斗对视一眼,悄悄上前,准备两人一动手就一人一个拉开。
“那又如何?她本来就是该死之人,她早晚得死!”
夏侯歆瞪大眼,拳头毫不留情地朝他颜面打去。“我不准你杀她!”就算她利用他又如何,如果她已经将一切都放下,只要她不是有心接近自己,以美色蛊惑自己,他一样爱她。
夏侯欢没料到他竟会打他,退了几步,抹去唇角的血渍,抬腿就朝他踹去。“夏侯歆,我告诉你,她是非死不可!”
太斗见状,赶紧退到夏侯歆身后稳住他的身子,而祝平安也来到夏侯欢身后,准备他要是再动手,他就要拉人了。
“你凭什么?她做错了什么,非得要你定她死罪?!”夏侯歆一把推开太斗,出手擒住夏侯欢。
夏侯欢露出噬血冷笑。“就凭她利用你,松卸你的防心想要借机行乱!”
“你无凭无据,血口喷人!”
“姬荣显给朕一个消息,说她和旧摄政王府侍卫有连系,只要朕逮到她私下和对方见面,朕就可以以此办她死罪!”
“你简直是第二个夏侯决,如此草菅人命!”
“混帐,竟拿夏侯决跟朕比!”
就在剑拔弩张的瞬间,一支玉筷子精准无比地丢进两人之间,夏侯欢快手接住,随即望向门口,果真瞧见他的皇后驾到。
“少敏。”他赶忙走向前,手托在她的腰后。
辛少敏睨了他一眼,无声问:你们兄弟又在吵什么?
“没事。”
辛少敏抚着他已肿起的左脸颊,又瞥了眼夏侯歆,就见他脸色铁青得吓人,不禁叹了口气,牵着夏侯欢走到他面前,无声问:吵什么?
“少敏,不关你的事,这是我们兄弟间的事。”尽管夏侯歆脸色阴鸷,但面对辛少敏时,依然试着缓和口吻。
辛少敏眯起水眸,干么,你们兄弟间有我不能知道的事?
夏侯歆无声叹了口气,抚了抚她的发。“我回去了。”
喂!辛少敏不敢相信他竟然就这样走了,不禁回头,以眼神质问另一个当事者。
“太斗,跟上王爷。”
“卑职遵旨。”
“平安,替皇后沏壶茶。”
“奴才遵旨。”祝平安知道皇上是有话想跟皇后说,所以躬声应着,退出西庑殿外。
到底是怎样?辛少敏一脸他不说清楚,就跟他耗到底的狠劲。
夏侯欢无奈叹口气,轻柔地扶着她到锦榻上坐下。
“其实也没什么事,就是有点意见相左罢了。”夏侯欢粉饰太平地笑着。
辛少敏也笑了,随即敛笑的微眯起眼,你当我今年三岁?
夏侯欢撇了撇唇。“真的没什么事,只是跟他说了些难听话,他就沉不住气的打我,你瞧我这个皇帝当得多窝囊。”
你如果没做错事,他反应不会这么大,说,你做了什么?辛少敏无视他扮无辜,非要打破沙锅问到底。
夏侯欢哼了声。“你就这般维护他?我这个挨打的人难道就活该?”
别傻了,你又不是任人打骂不还手的人。辛少敏实在不想吐槽他,可他又很喜欢逼她吐槽。我觉得你对我有所误解,我只是不能说话,但是我的耳力一直很好,你们刚才吼了什么,我都有听见好不好,要不然我跑来干么?
说到底,还不是这对兄弟又吵架,逼得她宵夜吃到一半就抓着筷子跑来“劝架”。
夏侯欢咂着嘴。“这事你不要插手,吃完宵夜赶紧去歇息。”
辛少敏随紧水眸,很不客气地拍着他的胸膛。大哥,你今天没让我出席宫宴,害我没吃到好料,我就已经很不开心了,现在再瞒着我,我真的要翻脸了。
他像是忘了孕妇的脾气都不太好,把她从东暖阁搬到西暖阁,又禁止她踏出一步,随随便便拿了几道菜骗她肚子,还要两个嬷嬷四个宫女盯着她,她为此已经不爽到极点,现在闹了事又瞒着她,她真的不知道她气极了会怎么做呀。
“就跟你说没事。”夏侯欢正色道。
辛少敏哼了声,本想再从他嘴里挖出一点什么,余光却瞥见锦榻边的小几上搁了个油纸袋,她快手翻开,取出一块饼干,不禁有点傻眼。
饼干……这里也有饼干吗?而且这上头压模的形状……
“别吃。”夏侯欢一把拨开她手上的饼。
辛少敏愣了下,缓缓抬眼,两泡泪已经在眸底待命。
“少敏,你误会了,实在是这饼……”
趁他解释当头,辛少敏充分利用她灵巧的身手,快手翻出一块饼直接塞进嘴里,吓得他动手要扳她的嘴,她却是抿住唇嚼了几下,接着整个人呆住。
“你!这里头说不定有毒,朕都还没试毒,你……平安,把救命丸拿来!”夏侯欢吼着,没了寻常的冷静从容。
殿外的祝平安快步冲进殿内,就见辛少敏缓缓地掉落一滴泪,抬眼无声问着:谁给你这个饼的,做饼的人在哪?
“……嗄?”
第十四章 真心的求死(1)
夏侯歆一夜未归。
“王爷还没回来吗?”连若华担忧地问。
“还没呢。”采织低声回答。“还是我再请贵叔差人到宫里问问?”
“先不用。”连若华没了食欲,将筷子一放便走出寝房。
会不会是宫里发生什么事了?会不会昨天的事牵连了他,所以皇上把他给扣在宫里?她问过阿贵,阿贵也说了,皇上与王爷感情深厚,在皇后有喜之前,常常三更半夜带着皇后到易水楼后院吃宵夜。
但毕竟是身在皇家,会因为什么事而一夕翻脸也不是不可能。
看了看正午的日光,她暗下决定,只要再一个时辰他还不回来,她就进宫去找他。
正打算上跨桥的凉亭等人时,余光瞥见一抹高大的身影走姿有些不稳,有些踉跄,她赶紧迎向前去。
“成歆,你……喝酒了?”才刚搀上他的手臂,那浓得刺鼻的酒味,教她有些反胃地别开脸。
夏侯歆垂睫直睇她半晌,轻轻地拉开她的手,径自往水榭走。
连若华愣了下,三步并作两步地追上他的脚步,然他没进两人的寝房,而是走到隔壁的书房。
“成歆,发生什么事了?”见他疲惫地躺在锦榻上,她赶忙替他倒了杯茶。
夏侯歆望着她手中的茶杯,目光有些迷离,手动了动,终究还是捺下拨开茶杯的冲动,疲惫地闭上双眼。
“我累了,想睡一会,别吵我。”
“好,如果你有什么事想说,等睡醒再告诉我。”瞧他额头都汗湿了,便回房端来水盆,拧了手巾替他拭脸,再为他拭手。
微凉的水温教他舒服地微眯起眼,探手轻抓着她滑下的一绺发丝。
他不想跟大哥一样被仇恨蒙蔽了眼,但是如果这一份仇恨会伤害到他的家人,甚至是藉由他的手伤了他最重要的人……
她噙着恬柔的笑,凝睇着他。“怎么了?”
“你爱我吗?”他突然问。
连若华皱起眉,没好气地道:“这还需要问吗?”
“你爱我吗?”他执意的重复一次,甚至微扯痛她的发。
她抚了抚头皮,心想喝醉酒的男人心里大概都藏着小男孩,所以俯近他耳边道:“爱,可以了吗,成歆弟弟?”
“多爱?”
连若华闭了闭眼。“爱是无形,所以无法计量,但是只要心里有爱的人,就可以把爱变成有形。”用行动让被爱的人感受满满的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