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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离,你不能死,答应我,别死!”

  “好,我不死,我不死…………娘子舍不得我死,我就不死……”他嗓音渐渐低了下去,双眸也渐渐合上。

  “夜离、夜离——”寝房里回荡着莫雨澄骇然惶急的呼唤声。

  “臣参见陛下。”进到晴光殿,闻人尹躬身行礼。



  “闻人卿家免礼,”牧隆瑞接着吩咐,“来人,赐座。”

  闻人尹的先祖是日耀皇朝的开国功臣之一,开国圣君感念闻人尹先祖的功绩,赐封乐平侯,并允许闻人家族能将此爵位世代相袭,是皇朝少数享有此殊荣的世袭。

  内侍立刻搬来张椅子,闻人尹慢条斯理的坐下后开口道:“臣接到圣旨便马不停蹄的赶来,陛下急召臣回都城,不知有何要事?”

  “朕听闻莫雨澄的花轿遇袭一事,已命人追查那帮行凶匪徒。”

  闻言,闻人尹立刻一脸气愤不平,“陛下可查到那群杀人夺宝的大胆凶徒身分了?他们夺走宝壶也就罢了,竟然还杀死臣未过门的妻子,请陛下定要查出其凶,还臣一个公道。”

  牧隆瑞沉声道:“闻人卿家放心,朕定会追查出凶徒将他们绳之以法,还你一个公道,莫雨澄之死其实无辜,那帮凶徒的目标是国师留下的那只宝壶,朕此次召你进宫,是想问问你对此可有什么线索?你可知会是谁想抢夺那只宝壶?”



  闻人尹思索须臾,摇头,“据臣所知,师兄留下的宝壶有不少人觊觎,会是何方人马下手夺宝杀人,臣也不知,那花轿遇袭之处没有留下线索吗?”

  “朕派人去查了,目前尚无眉目。”牧隆瑞道。

  像是思及什么,闻人尹接着说:“对了,臣想起一件事,当初侥幸逃过一劫的夜府总管说,那些凶徒虽然全都蒙面身着黑衫,辨认不出面容,但在打斗中,他从对方的身上夺下一块令牌,可惜后来不慎遗失,匆促之间他只瞧了一眼,隐约记得那面令牌是黑底银边,上头雕刻着一头苍鹰。”

  牧隆瑞双眸微敛,“这事朕会命人调查。”

  那枚令牌其实早已由他派遣调查之人呈给他看过,苍鹰是大将军翁仲林的标志,那枚令牌是翁仲林辖下亲卫军所用,此事他已召来翁仲林询问,但他矢口否认曾派人去袭击花轿夺宝杀人,并说也许是有人盗取了令牌嫁祸给他。

  他不是没怀疑翁仲林,但他所言也不无可能,目前没其他的证据,牧隆瑞只好将此事暂且按下。

  被夺走的那只宝壶是他命人仿造的,真品在他手中,因此对于那只失窃的宝壶他倒也并不在意,他在意的是,翁仲林是否对自己怀有异心,若他暗中图谋宝壶,派人杀人夺宝,此人便不可再留。

  “对了,闻人卿家,国师生前为何留下锦囊,要他的夫人带着宝壶改嫁予你?而那宝壶真如外传所言那般神奇,饮了宝壶的水便能拥有无上才智、青春永驻的容貌甚至还能点石成金吗?”牧隆瑞终于闻出召他进宫的目的。

  听他提及此事,闻人尹深深叹了口气,“那宝壶在当年我师傅传给我师兄后,师兄便一直珍藏着它,连臣也不曾见过,臣并不知那宝壶是否真的如此神奇。”

  “你们是师兄弟,难道你师兄丝毫不曾透露过那宝壶之秘?”他是少数知道闻人尹与夜离师承月渊之人。

  闻人尹既然有幸成为月滴的弟子,他不相信他会完全不知宝壶之秘,认为他是不愿吐露,因此神色一冷。

  “师兄是曾提过一句话。”

  牧隆瑞闻言急问:“什么话?”

  闻人尹缓缓出声,“他说若要揭开宝壶之秘,须以己身最珍贵之物。”

  “己身最珍贵之物?那是什么?”牧隆瑞脱口问。

  闻人尹长叹一声,“臣推敲一番是有个猜测,但如今宝壶失踪,也无法一试。”

  “闻人卿家推敲出来的是什么?”牧隆瑞语气有些急切。

  “己身最珍贵之物,臣猜测也许是自身的血,倘若一个人血流尽,这个人也就没命了,不过臣这么猜测,也不知对不对?”

  牧隆瑞目露一抹喜色,嘴上却说:“可惜那只宝壶被夺,让闻人哪家无法一试,你放心,朕会命人为你追回那只宝壶。”

  “臣先谢过陛下。”闻人尹起身躬身一揖。

  牧隆瑞得到答案,急着试验,便让闻人尹离去。

  闻人尹一直隐忍着直到出了皇宫坐上马车后,才哈哈大笑出声,对着扮成护卫的牧晨瑞说道:“果然如师兄所料,牧隆瑞急着想知道那宝壶的秘密,看他那喜不自胜的样子,这会儿怕己用自个儿的血在试了。”

  “那宝壶是假的,他再怎么试也没用。”扮成随从的牧晨瑞无法跟闻人尹一起进到晴光殿,只能在外头等,因此没瞧见适才的情况。

  “接下来就等着他对翁仲林动手了。”说着,闻人尹定定望着牧晨瑞,“晨瑞,若事情进行得顺利,再过不久你便要准备登基,日后成为君王,可千万别像牧隆瑞这般暴虐贪婪。”

  牧晨瑞那张俊朗的面容一凛,肃声答道:“尹大哥放心,晨瑞一定不会辜负你这些年来的教导,定会爱民如子。”他虽是由夜离救出,但这几年来却是闻人尹陪在他身边教导他、照顾他,他视闻人尹如师如兄,一心只想尽力达成闻人尹对他的期待,不令他失望。

  闻人尹欣慰的领首,“我相信你一定能做个英明的君主。”晨瑞可是他教导出来的,以晨瑞的品行,绝不会成为一个昏君。

  不久,马车回到府郎,守在门口的家仆禀报下,闻人尹急忙赶到厢房。

  一看见闻人尹,莫雨澄满面忧急的道:“侯爷,夜离他自服下药后便一直吐血不止,现在又昏迷了,怎么会这样?”

  “我瞧瞧。”闻人尹上前,伸指按在夜离脉搏上,须臾之后,他命人取来金针,拾针扎向他胸前数个大穴。

  “嫂子,我先替师兄施针止血,可若他没转醒,只怕……”

  “你要救他,你一定要救他!”莫雨澄激动的紧按住他的手。

  “他是我师兄,我自会尽力,可师兄如今心脉受损,除非……”闻人尹说着觑向她。

  “除非什么?”她焦急的追问。

  “除非能激发师兄强烈的求生之欲,也许还能有一线转机。”

  “要怎么做才能激发他的求生之欲?”她方寸全乱,无法细想。

  见她神情焦虑,闻人尹出言提点她,“我想师兄如今心里记挂的只有嫂子,嫂子为莫家的事耿耿于怀,师兄心中定然难受,因此才会毫无防备的让嫂子伤他,他八成是想以自个儿的命来抵偿。”

  听见他的话,莫雨澄为之一愕,神色悲凄的望向榻上的夜离,哽咽的说:“我没有想要他死。”

  “你若亲口告诉师兄你肯原谅他,也许师兄会宽心些。”

  一直跟在闻人尹身后的牧晨瑞此时也开口道:“夜夫人,冤有头债有主,莫家上下并非是夜大哥所杀,你该恨的人是皇兄。若非皇兄想除掉夜大哥,夜大哥也不会费心诈死,一切事情的源头都是皇兄,他才是始作俑者啊。”

  他接着打了个比方,“就好比有人持剑杀了人,我们不去追究那杀人之人,却去怪罪那铸剑的剑师,这是本末倒置的。”

  闻人尹附和,“晨瑞说得没错,师兄虽铸造了那把剑,但挥剑之人是牧隆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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