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鹰还因此在心里暗暗地喝了一大红醋呢!
现在亲眼所见,两人亲密地共撑一把伞,他深受打击,妒火中烧,就像发现小乡背叛他时一样。
历史又要重演了。他一度奢望她会爱上他的。
傻瓜,人家早已说过,她是来偿债、来报恩的,是他一厢情愿、异想天开妄想得到她的爱。
他如行尸走肉般走回补习班门口,早他们一步到达。
“鹰。”她高兴地叫着。
两个男人一直对望,用最犀利的眼神打量着对方。
“久仰大名。”尹松岗伸出手。
黑鹰回握它的手,两人皆十分用力。“彼此彼此。”
“今天是我生日,醉悠见我孤家寡人所以陪我过生日,希望你不要介意。”
“不会。醉悠常向我提起你,直说你很照顾她。”
“醉悠是个不可多得的好老师,教学认真,准备充份;也是个善解人意的——好朋友,黑先生三生有幸,有醉悠为终生伴侣。”
“我也觉得自己很幸运。”黑鹰搂着叶醉悠腰枝的手力道更形加重,像是怕她逃开似的。
两个卓然出众、不合流俗的男人,礼貌性地短兵相接,表面上的客气粉饰了内心的暗潮汹涌。
“鹰,我们回家吧!”叶醉悠温柔的开口。
颔首道别后,尹松岗内心不免失落,怨只能怨自己没能早点认识醉悠。
唉!只能靠时间来冲淡一切了。
第六章
那天,黑鹰和叶醉悠一路沉默地回到家里,因为彼此都不是多言的人,所以倒也不觉得特别突兀。
未曾交谈并不代表事情不普发生过,在黑鹰心里多少产生不信任,再日上醉悠加班的机会愈来愈多,不免让他起疑窦。
事实的真相是,黛妮的舅妈花钱如流水,叶醉悠赚钱的速度根本不敌舅妈花钱的速度。
在尹松岗班主任的特准之下,她由周薪支领的方式改为每日支领,全是为应付舅妈。
某日,尹松岗顺口问道:“你的黑先生知道你被这样敲竹杠的事吗?”
“她是我舅妈,本来就该由我来奉养,鹰并不知情。”叶醉悠认命地回答。
“你舅妈的胃口只会愈养愈大,总有一天会把你的薪水榨得一滴不剩。”尹松岗觉得叶醉悠为这种亲人牺牲奉献根本得不到任何感谢。
“也许你会觉得我恨软弱,一直以来,我都很听舅妈的话,听话好象是我灵魂的一部分,我恨自然的这么做,也很习惯这么做。”叶醉悠淡淡一笑。
“你宠坏了她。”他指的是她舅妈。
“我从没想过这样的问题。”生活对她而言,一向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她付出劳力的工作一向很少得到报酬,尹松岗给她机会,她视他为再造恩人。
“有的时候多为自己争取一些该有的权利,会有令你意想不到的效果。”尹松岗语重心长地道。
“假以时日吧!等我找到那股动力的时候。”
“可否冒昧问你一件事?”这是尹松岗思索了很久的问题。
叶醉悠以英代答。
“微笑?代表可以问啰?”
“我大概猜得到你要问的问题。”
“是吗?”尹松岗偏头,扬起漂亮的肩。“这么厉害?”
“你要问我为什么会和鹰在一起对不对?”
“这是我想问的问题所衍生出来的另一个问题。”
“你问吧!”
“你……到底爱上黑先生哪一点?”他充满兴味地问,他自认自己条件不逊,想不透输在何处,如果她说他输在起跑点,或许他内心会平衡些。
“……这个问题不好回答。”
“你……该不会告诉我,你根本不爱他吧:“真是始料未及。
叶醉悠先笑,觉得尹松问的表情很好玩。“不,相反地,我非常非常爱他。”
尹松岗心头悸动了一下,有股酸味。“有多爱?”
“像江海、高山吧,难以测量。”地想了想后道。
“你们一见钟情吗?”如果是,他会好过些,输在起跑点并不值得怨天尤人。
叶醉悠摇摇头。“我爱他,但他并不爱我。”
尹松岗微愣了一下,那夜与黑鹰相见,他分明看见黑鹰眼中强烈的占有欲,醉悠怎会有如此的想法?“他不爱你吗?而你居然还能活得这么好。”
“我活着好象不是为了自己。”她突然说道。
“不为自己,难道为黑先生吗?”他又是一惊。
叶醉悠凄凉地一笑。“我也知道这不是好现象,但又很无可奈何。”
“让我帮忙你吧!”尹松岗急切地道。
叶醉悠眼睛大睁。“忘了我今天的胡言乱语,别放大多心思在我身上,你是个很好的朋友,但,请你不要为我付出大多。”
“我很少想为一个女人做一些事,你是第一个。我是个源源不绝的发电厂,不用担心我的能量不足,让我帮助你。”尹松岗严肃地宣誓。
叶醉悠先是迟疑了一下,而后又摇摇头。“我不能利用你的善心,因为我没有东西可以报答你,这样对你并不分乎。”
“不!我的付出是不需要回报的。”尹松岗急急地辩解。
“那我就更应该拒绝你的好意了。”
“我是真心的。”
“我知道,你待我一向亲切。”她低垂着头,不敢看他。
“不是只有亲切而已。”他显得有丝不自在。
“你就像哥哥一样照顾我。”她的头垂得更低了。
“你现在还不知道我的心意吗?”
她沉默不语,不认为事事坦白会是个好主意。
“我非常喜欢你。”因为表白,让他的脸有点涨红了。
她微愕,“那晚在泰国餐厅,我们……我们不是说好了吗?”
“我知道,但是我就是情不自禁。”他发誓,这是他最后一次在她面前语无伦她舔了舔唇,勇敢地道:“我们做一辈子的好朋友不是很好吗?”
尹松岗彻底死了心,只得点点头。他知道,就算他示爱一百次,结果仍然不会不同。
好朋友?他可不可以不要?他在心里吶喊着。
在台湾,在准备你的紧箍咒好锁住醉悠吗?”
“不是。”他当然不是在准备它的紧箍咒,他只是想顺其自然而已。
“浪花不在吗?”司徒衡抬头梭巡四周。
“她到阿拉伯去了。”
“去阿拉伯?不会吧!难道她和前夫准备复合了?”天下真是无奇不有,两个曾经恨彼此恨到骨髓的冤家,竟然会有机会再次厮守。
“浪花怀孕了。”黑鹰说得不痛不痒,语气里丝毫没有惊奇。
“啊?”司徒衡吓傻了眼。
“不要怀疑,她这次回到前天身边,是真正想要重新过日子的。”
自从丧女之痛后,卓浪花与前天的感情愈来愈和谐,失去一个女儿,他们想再尝尝做父母的滋味,而老天愿意再赐好运,给了他们剪不断理还乱的矛盾关系一个修补的机会。而卓浪花昨日起程到阿拉伯,想冯自己的后半生添上色彩。
“所以你想将金陵绣坊交给醉悠经营?”司徒衡看了正着手写企划书的黑鹰一眼,一脸好奇。
“嗯!醉悠在美国时待过流星酒馆,她可以试试。”
“你不怕小孩玩大车搞砸了吗?”
“我会训练她。”黑鹰之所以做出这样的决定并非偶然,这段时日地想通了,禁锢一个人的身体却得不到那个人的心,那幸福将是痴人说梦话。
“那么以后的金陵绣防不就会充斥着保镖大哥的身影?”
“不会有保镖!”这也是构思中的一部分,让她不再有约束的正常生活。
“你准备给她自由?”司徒衡有点忧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