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来两杯调酒,就你们店里的招牌调酒吧!”魏醒柔仰着头朝服务生微“小柔,你带来这样的地方吗?”
魏醒柔摇摇头,“在英国念书时去过两三次,去多了也没什么意思,今天纯粹是陪你来开开眼界的。”
“这里有点吵。”叶醉悠十分不习惯,自从来台湾后,她清静惯了。
“会吗?我觉得挺热闹的。以前你在美国时都玩些什么?不会只刺刺绣,养养小鸟吧?”魏醒柔托腮问。
“我舅妈经营了一家小酒馆,我在里面帮她的忙,每天都有数不清的清洁工作要做。”叶醉悠看了看自己长满茧的手掌,和尚未完全恢复原貌的手指,恰与醒柔的纤纤玉指形成对比,她下意识地缩放在膝上藏拙。
“你舅妈简直是在虐待你嘛!”魏醒柔听司徒衡说过醉悠在美国的事,初闻时,她天生的正义感随之涌现,心想,若有机会一定要好好照顾醉悠这个可怜的小妹“舅妈也是个令人同情的女人,嫁给舅舅后痛苦比快乐多,我帮她做事算不上什么伟大的事迹。”叶醉悠喝了口调酒,味道不错。
“别喝大猛,这可是有酒精成分的饮料。”魏醒柔不得不提醒她。
“喝不出里头有酒的味道。”
“你常喝酒吗?”魏醒柔间。
叶醉悠摇摇头,“只在客人的强灌之下喝过一两回,很苦、很难喝。”
“怎么有那么低级的客人,你舅妈都不管吗?”
“舅妈认为这种事无伤大雅,她说喝免钱的酒和被客人摸两把又不会少一块肉,不值得大惊小怪。”
“让客人摸两把!?下流!”魏醒柔嗤了一声。
“你一定觉得那种事很骯脏对不对?在高尚小姐的生活里,这种事是很匪夷所思的。”
“你千万则误会我有看轻你的意思,我只是觉得那里的客人龌龊下流,环境险恶,黑鹰将你救出来真是做了一件大功德。”魏醒柔竖起拇指。
“鹰是我的恩人。”叶醉悠轻声道。
“只是恩人吗?”醒柔将身子微倾,想仔细观察她的眼神里可有其它情愫。
叶醉悠脸微红,怔愣了一下。
“你有没有一点爱上黑鹰?”魏醒柔也不想拐弯抹角。
“我……我也不知道。”她觉得“爱”是个神圣的字眼,她不认为赤裸裸的将它说出来是个仔主意。
“一定有对不对?”魏醒柔径自下结论。
“我是个知道好歹的人,鹰救了我,买下我,我……”她说不下去了。小柔聪明伶俐,口才一流,她怎么剖析也不可能全身而退。
“这可不是献身的最佳理由。”魏醒柔压低了嗓子,神秘兮兮地道。
“献身”这两个字,将醉悠的脸颊烧得嫣红,小柔怎会知道那样的事?糟了,莫非大家都知道了?
魏醒柔看出她的局促不安。“我是猜的,没人告诉我这件事。”
“猜的?”叶醉悠低语。
魏醒柔点点头。“嗯!凭女人的直觉。”
“我……我……”叶醉悠绞着出汗的手心,心慌意乱。
“你是心甘情愿的对不对?”
叶醉悠微微领首,何妨承认算了,她一直想找个朋友倾诉自己纷乱的情绪,醒柔是个慧黠的女孩,或许可以为她解惑。
“黑鹰是个有情有义的人,他会负责任要你的。”
叶醉悠摇摇头。“不!我献身给鹰并不是要绊住他、嫁给他,我不是那么恶劣奸诈的女人。”
“你不愿嫁给他?只愿做他的情妇?”这下换魏醒柔傻了眼,嫁给自己心爱的人,是一件多么今人兴奋的事,醉悠没道理不要嫁,除非——与她当初逃避阿衡求婚的原因一样。
“你是因为黑鹰不爱你,所以不愿嫁给他吗?”
“不是,而且我知道鹰永远也不可能爱我的。”
“为什么?”魏醒柔倒不以为然。
“鹰爱的是姑姑。”
“姑姑?谁是姑姑?”不会这么巧吧!
“我的亲姑姑叶里乡。”
“叶里乡、叶醉悠,你们都姓叶!?天啊,真是造孽!”叶里乡与黑鹰的悲剧爱情,她听阿衡提过——在她逼问之下。
“你清楚鹰和小乡姑姑之间的事吗?”叶醉悠第一次与人聊起这件事。
“阿衡约略同我提过,你姑姑和鹰有一段缠绵、绝望的爱情悲剧对不?”
“司徒大哥可有告诉过你,我亲生的父亲,是鹰和姑姑之所以不能结合的肇因~“你们到哪里去了?”
魏醒柔的车才停妥,司徒衡立刻冲了过来,拉开车门,劈头就问,口气不是很“我们看电影去了。”魏醒柔瞎掰道。
“看什么电影?”司徒衡双腿张开,双手扠腰,一脸怀疑。
“看——彗星撞地球。”
“电影票呢?”
“丢了!”
“鬼扯!”司徒衡扯开喉咙大吼。
“我就是爱鬼扯,你有什么意见?”魏醒柔也不是被吓大的,这是他们婚后第一次吵架,两人由屋外吼到屋内。
“既然是看电影,为什么告诉黑鹰我陪你们到天文台看星星?”
“我如果说实话,你们这些大男人主义的沙猪会答应让我带醉悠上街吗?”火气土来的数醒柔咬道。
司徒衡见醒柔火冒三丈,怕她气坏了,自己日子也会不好过。他咽了咽口水,放下身段,放软语调。“谁说我是大男人主义来着?我可是怕妻俱乐部的会员。”
有人搬来阶梯让她下,她当然也就顺势往下走啰w“刚才嗓门那么大,还敢说你是怕妻俱乐部的会员。”
“娘子请饶命。”偶尔向老婆大人撒撒娇也是一种幸福。
“下不为例!”魏醒柔抚了下他的脸庞,送上一个香吻。
“老婆我还要!”向老婆讨吻,也是婚姻生活的美事之一。
“还要什么?”魏醒柔故意逗他。
“还要一个亲亲。”他作势要偷香。
“糟了!咱们在这吵吵闹闹的,把醉悠给忘了。”
两人望向大门口。没人!
他们立刻冲到黑鹰新居——只见醉悠沉静地坐在起居室睡着了,像是刚洗完澡,香皂味充斥整个空间,大概上街时累坏了。
“如何?要叫醒她吗?”司徒衡间。
“不!你把她抱到卧房去吧!”
“可以吗?我碰别的女人,你不是说就要剥了我的反?”司徒衡开玩笑地道。
“少贫嘴,快干活。”
“遵命!”
“黑鹰明天回来是吧?”魏醒柔悄声问。
“我猜夜里就会到了。”
“做啥这么十万火急?有我们在,而且门口偏厅里还住着两名经过训练的保镖和两位下人,黑鹰会不会大小题大作了?”魏醒柔从没见过谁的保护欲这么无可救药的强。
“本来人家是很放心的,可是台北有了你魏醒柔——司徒太太,他从放心变不放心。”司徒衡眨眨眼。
“这么夸张!我又不会带醉悠去做什么冒险犯难的事。”魏醒柔委屈地嚷道。
“逼我知道。黑鹰把醉悠当小女孩,怕她有闪失,他无法再承受一次失去所爱的痛苦。”
“黑鹰爱醉悠吗?”魏醒柔偏着头喃喃低语。
司徒衡耸耸肩。“我认为他爱醉悠爱惨了,但他目前不同意我的说法。”
“哦!那你呢?”她改变话题。
“我什么?”司徒衡当然知道爱妻要问什么,只是故意装胡涂逗她开心。
“你爱不爱我?”魏醒柔低声问道。
“什么?听不清楚。”司徒衡拉长耳朵,星目微张。
“我说——你爱不爱我?重听的老先生!”魏醒柔提高嗓子吼道。
“我——”司徒衡还是大卖关子,故作沉思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