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米爱低着头,默不作声。
“谁提的,又是你?”
“我没有。”舒米爱摇摇头。
“宋坚?我不信,打死我也不信,他怎么可能说要离婚,为什么啊?”阿花见鬼地看着她。
“他……”舒米爱眨了眨酸涩的眼睛,干巴巴地说:“他问了我一个问题,我回答不出来。”
“什么难题啊?”阿花放下碘酒,扔掉棉花棒,虚惊一场地拍拍胸口,刚才太惊吓了,忽略了可能两个字,也就是说舒米爱她自己想多了。不过见好友面色不佳,她说不出重话,还是先了解他们夫妻两个在闹什么。
“他……”舒米爱低低地说:“他问我爱不爱他。”
阿花皱着眉头,觉得这一段话怎么这么耳熟,又听到舒米爱说:“那天你跟我打电话的时候,他听到我说的话了。”
阿花瞬间流汗了,她该不会是做了坏人姻缘的事情吧!她心虚地看着舒米爱,“他听到了?”
“嗯。”
“他就没有再问问你?”阿花想舒米爱应该会哄哄宋坚吧,哄好了就没事了嘛。
“问了。”
“你说什么了?”阿花抱着希望地看着她。
“什么都说不出口。”
阿花无奈地叹了一口气,“舒小姐,你不知道那种时刻,就是撒谎也要说爱吗!”看着很聪明的一个人,怎么在那时候犯蠢了。
舒米爱垂着眼,看着自己的脚,“我也不知道为什么。”那时候,她的喉咙就像被掐住了,她想开口说话,却不知道说什么,不就是三个字“我爱你”吗,她却像生吞活鱼一样,怎么也说不出口。
阿花心里内疚不已,觉得造成这样现在的局面,她也有一半的责任,她咬着唇,在舒米爱面前走来走去,突然她停下来。
“小爱,你说他想离婚,那你呢?”阿花疑惑地看着她。
舒米爱惊讶地抬头,看着阿花的脸,她张了张嘴,又和昨天一样,她开始说不出话了。
“干嘛不说话?”阿花没耐心地说:“你说他想离婚,那他说了吗?”
他没有说,舒米爱这几天心情很低落,有时会不由自主地开始想东想西,离婚也是她胡乱想的,没有真凭实据。可只要一想到那一天宋坚摔门离开,她就忍不住地心痛、伤心,他这么生气,那他一定会想跟她离婚吧。
“舒米爱,你说说看,你怎么想的?”阿花看舒米爱半天说不出话,烦躁地抓了抓头发,毕竟她也是惹出这件事情的罪人之一,她现在就是怀着赎罪的心帮舒米爱。
她们是好朋友,阿花真的不想看他们分开,而且舒米爱跟宋坚在一起的时候明显很开心、很幸福,她当然希望他们能一直幸福下去。
舒米爱两脚抬起放在沙发上,头埋在膝盖上,闷闷的声音传了出来,“我不知道。”
阿花跟舒米爱认识很多年,这是她第一次看到舒米爱这么迷茫。她们当初一起开工作室的时候生意不大好,舒米爱也是一派的乐天,从来没有这样过。
“小爱,其实你不想离婚,不想离开宋坚吧。”阿花轻轻地拍着她的肩膀。
半晌,舒米爱应了一声:“嗯。”
“那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呢?”阿花温柔地说。
为什么?她就是不知道为什么啊,如果她知道为什么,那她就不会坐在这里,她会去找宋坚解决问题。
阿花抿了抿唇,很想提醒她几句,可是在爱情方面的事情,局外人说再多也没用,得当事人想通了才行啊。难道她说这就是爱情,舒米爱就会信了吗?说得容易,做出来就难了。
阿花深吸一口气,忍住想大吼的冲动,将舒米爱的包包拿过来,塞到她的怀里,“这几天你就放假,好好想想。”
舒米爱傻傻地接过包包,两眼无神地看着阿花,“我不想放假。”
“你现在心思根本不在工作上,回去好好休息,放松一下自己,认真地问你自己,你想要什么。舒米爱,我认识的舒米爱不是这样的,她敢作敢当,想要什么就会自己去争取。”
斩钉截铁地说:“不是像一个傻瓜,做事做不好,睡也睡不好,一副快要死的模样,你快走。”阿花扯着舒米爱,将她送出去。
舒米爱站在楼梯间,心头一片失落,看着湛蓝的天空、生机勃勃的景物,她的心沉入了海底般,不见天日。
她想要什么?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
又过了一个星期,舒米爱没有出去,一直窝在公寓里。她这几天一直睡不好,午休的时候就躺在床上睡觉,突然一阵巨响,她惊醒过来。
是楼上的住户在装修,电钻无孔不入地响着,她头痛地揉了揉头,拿了包包就出门了。她漫无目的地走着,不知不觉地走到了宋坚工作的公司,她定定地看着,半晌叹了一口气,她转身要离开。
迎面看到了严肃,严肃看到她,很惊讶,“宋太太来看宋坚?”
舒米爱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没有,严先生别喊我宋太太,叫我名字就好了。”
“那你就叫我严大哥吧,让我占宋坚的便宜。”严肃笑着说。
舒米爱笑了笑,“好,严大哥。”
“来了就上去坐坐吧。”
“不了,我刚好经过这里。”
严肃看舒米爱的脸色有些苍白,小声地说:“你的身体没有问题吧?上次听说是吃了假药……”
“什么假药?”舒米爱皴着眉,不解地看着严肃,“我没有吃假药啊。”
“咦,不可能啊!”严肃摸了摸下巴,“你上次不是吃葡萄籽吗,澳洲的一个牌子。”
说到这件事情,舒米爱总算想起来了,严肃说的是那个放避孕药的葡萄籽药瓶,可他怎么会知道?
严肃以为她脸皮薄不好意思说:“你不要瞒了,我都知道,我不是让宋坚给你带了几瓶相同的葡萄籽吗,结果他说颜色不同,一个白色,一个玫红色,后来我问他,他说你那个是假药,还好吃得不多。”
舒米爱完全愣住了,她就知道,在她每一次吃那个药的时候,他的脸色都不对劲。她那时还以为自己多心了,原来他早就知道了。可他知道为什么不指责她呢,一边想要她给他生小孩,一边却看她吃避孕药……
天呐,他怎么能忍受了她的虚伪和欺瞒,是她的话,她早就上前质问了,为什么他不问?
严肃看她的脸色更苍白,连忙说:“是不是吃了有问题?别担心,现在科技发达,什么病都不是问题。”
舒米爱缓缓回神看着严肃,扯了一个笑容,“阿坚跟你说了?”
“嗯,他说你吃得不多,要我别担心,可你现在看着不是很好。”严肃关切地说。
“我脸色不好是因为前几天感冒了,那个假药……”她吞了吞口水,“没事,只吃了几颗,我本来就不要吃这些……”说到最后几个字的时候,她的声音沙哑,她轻咳了几声,“谢谢你的关心,严大哥。”
“怪不得,原来你之前身体不舒服,我就说宋坚这几个人怎么老摆着一张脸,虽然他平时就那副样子,不过看他的心情很低沉呢……”
严肃是一个话匣子,话一开口就叽哩呱啦的,舒米爱听得很仔细,原来他这几天也过得不好。
“中午吃饭点了猪排便当,明明最不喜欢吃,居然点错了,让他给我拿一个月前的设计图,结果他给我拿一年前的……”严肃越说越起劲。
严肃的话如糖果一样,一颗一颗地融进她的心房,甜味在她的心口满满的,“上去坐一会吧,宋坚看到你肯定也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