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此举却是激怒了蒋龄容。
“宜儿,你怎么可以这样欺负慕容茵呢?”她一向脾气大,女儿如此忤逆,让她丢了面子,自然要好好教训。“外头传言你行事恶毒,以欺负小妾为乐,为娘的还替你辩驳过。但如今看起来还真有这么一回事。你呀你,身为大妇要胸襟开阔,慕容茵如此乖巧的小妾你都容不下,动辄要打要杀的,叫娘在外头怎么做人?”
苏宜觉得很委屈,“娘啊,她都刀枪不入了,我就算打她杀她,她应该也不痛不痒啊!”
蒋龄容先是一怔,被堵得无话可说,却因此恼羞成怒。“你这是狡辩……”
“够了!”王翔齐突然厉声一喝。他可以忍受长公主为了什么天佛教在他府里装神弄鬼,但骂了他的女人就是不行!“长公主,如何教小妾是我们府内的事,你似乎管得太多了。”他的脸色有点难看。
“你的意思是我多管闲事喽?”蒋龄容瞪他。
“长公主,你看到慕容茵身上有任何伤痕了吗?”王翔齐突然道。
蒋龄容打量了一下慕容茵,声量果然降了一点。“……那倒是没有。”
“外头谣言风风雨雨,别人说你就信了吗?你为什么不问问慕容茵,她认为自己被欺负的时候,我有没有替她出过气。”王翔齐锐目扫了一下慕容茵。
慕容茵身子缩了一下,见到蒋龄容垂询的眼神时,连忙点头。“呃,有的,将军确实有替妾身出气过,那下人都被打流血了……”
“既然长公主关心,那么我以后会“重点关照”这个小妾,就麻烦长公主出去替我们辟谣,就说慕容茵在我府里活得很好。”他笑得阴恻恻地。
既然王翔齐都这么说了,蒋龄容也只能没好气地道:“我会的。”
这次传教算是无功而返了,长公主偕驸马离去后,王翔齐遣退了慕容茵,那一向潇洒的脸庞难得露出了凝重。
“天佛教的扩张,有些快得出乎老子意料了。”他搔搔下巴,很是苦恼。
苏宜也皱起眉,邪教误国的例子历史多有记载,难道禄王也是想用这种方法,将他勾结的外族势力渗透进京里?
“看来,老子有必要打压一下天佛教的声势,否则会越来越难收拾。”王翔齐又道,询问的眼神很自然地看向了苏宜。
他没有发现,即使重生一遍,大概摸清了历史的规律,在遇到问题的时候,他仍是会本能的想寻求苏宜的意见。在他的认知里,她不仅是他最喜欢的女人、最聪明的慕僚,同时也是最信任的伙伴。
从来没有女人在他心中有着这么重要的地位,就算是重生前的慕容茵也没有。
可惜这个鲁钝的男人并没有察觉,这已经是爱情,而且是深到了骨子里的爱情。
苏宜同样也没注意到这点,即使她一心想得到他的爱,也努力的朝这方向迈进,但这种说不出来的变化,又怎么能在一时半会儿厘得清呢?
所以她只是很尽责的当他的军师,用她所知道的一切为他分忧解劳,至少这么做,会让他一日一日更加重视她。
“有了!”苏宜突然想到一个很直接、很有效,却很笨的方法。“刚才娘说,即使是大刀砍在那些圣僧身上,他们都刀枪不入吧?”
“确实,不过老子不太相信。”王翔齐在战场上砍的人多了,还没有一个是刀枪不入的。
“夫君,听说你曾经一刀劈死穿重盔甲的敌军?”她微微一笑。
“没错,不过这有什么关系……”王翔齐双目一亮,也跟着笑了起来。“嘿,老子明白了。”
“夫君,自从调回京里后,你那把刀都快生锈了吧?也该是时候拿出来用用了……”
第7章(2)
接近年关了,大佛寺更加的热闹起来,每日都有信众进进出出络绎不绝,大官们的官轿也是一顶接一顶的来,让大佛寺原有的僧侣都顶不住这样热烈的人潮了,遂请那些南方来传教的僧侣尽量留在京城,接待这些官员权贵。
通常在京城里比较大的官,官轿有四个轿夫,顶多前后有护卫,轿旁有随从,一行十来人已经算是声势浩大了。然而今日,一队约数十人的轿队,却由大佛寺前的大路开过,两顶华美的云轿加上护卫婢女等,拉成一条长长的人龙,不用说也能让人知道这是谁的队伍。
会乘这种云轿,又这么爱摆派头的,也只有长公主府的人了。不过长公主信仰天佛教众人皆知,要来到这里她一定会进庙参拜,绝不会像这座云轿只是显摆的由大佛寺门口经过而不入。所以,这轿中必然是已嫁入将军府的苏宜无误。只不过不知道另一座云轿里抬的是谁就是了。
才刚过大佛寺,轿队突然停了,因为他们与另一队正要回大佛寺的圣僧轿队相遇,谁都不愿让谁。
由于天佛教的盛行,这些南方的圣僧在京城都有很高的地位,就连皇帝见到他们也是客气有加,自然养成了他们眼高于顶的性子。这位圣僧见到对面来了轿队,虽然浩浩荡荡有些吓人,但他仍是认为地位尊荣的自己该先过,于是仍命座下小僧喊道:“圆空大师经过,请让道。”
按理来说,这么一喊对方就应该要让了。想不到圆空这次踢了个大铁板,对方可是京里恶名昭彰的苏宜郡主,即使出嫁了都还听说有欺负小妾的恶行,尤其她又没有加入天佛教,哪里会买圆空的帐。
所以她的护卫十分蛮横地道,“滚开!这是苏宜郡主的轿队,你们这些秃驴别挡路!”
那名小僧何时受过这种对待?大怒道:“我管你什么郡主,这里是大佛寺,圣僧要过去,谁都得让!”
他话才刚说完,苏宜的护卫便一脚踢翻了他,由于这里在是大佛寺前庭的大路,人来人往,很快就有围观的群众。苏宜的轿队那气焰之高张,让四周看到这一幕的人都议论纷纷。
而在对方开始咒骂时,苏宜也在小绿的搀扶下从容的下轿了。她今日可是精心装扮过,描深了凤眼戴上火焰形状的花钿,穿的是富贵逼人,试图让自己有气势一点。果然她一出现,那惊人的美貌与气场立刻镇压了在场的人,那议论的声音也小得多了。
于是她悠然地道:“对面的秃驴,你说谁都得让道,难道你这南方来的外客,还比我这本朝的郡主要大吗?”
圣轿里的圆空听到了她的话,知道来者不善,于是也下了轿,双手合十道:“郡主的人先伤了我教的小僧,有错在先,与谁大谁小没有关系。若是郡主愿意道歉并让道于老衲,老衲可以不计较。”
他敢当面与声名狼藉的苏宜杠上,自然也是挟了群众的力量。这里可是大佛寺前,围观的十有八九都是他的信众。
不过苏宜可不是省油的灯,那名僧侣耍横,那她就比他更横,于是她蛮不讲理地道:“你不计较,本郡主还要计较你挡了我的路呢!”
“如果郡主不让道,不道歉,说不得老衲就要得罪了。”圆空的表情有点难看,他并不怎么害怕苏宜的护卫,反正他自恃刀枪不入,何况只要他回头告个状,随时有比苏宜更大的官替他出头。
“你要开打吗?随时奉陪!听说你们天佛教的圣僧都是刀枪不入的,今儿个我正好试试。”苏宜也不啰唆,直接示意护卫们开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