瑀希飞快挑出几张照片,每张照片里都有佩佩和娟娟,他用照片推论这群人在大学里是和娟娟、佩佩走得比较近的一群人。
找到名字、找出通讯录,兄弟俩很有默契,分别打电话确定。
十二个同学,除了联络不上的三个人以外,剩下的每一个,都只记得佩佩、不记得娟娟。
瑀希不信邪,还打电话问曾护理长,以及同单位的护士,答案一样——没有人记得涂娟娟。
这些要怎么用科学方法解释?兄弟俩面面相觑。
吴卫叹气,知道自己必须再多拿出一点东西证明自己不是现代人。
他说:“凌空点穴,我查过网路,除了小说和电影里面演的,没有其他记录,我想这门功夫已经失传。”
瑀希疑惑,讨论完集体失忆,现在要讨论失传武功?难道这两者之间还能牵扯出关系?
瑀华失笑摇头,不料下一刻吴卫一句对不起,手指伸出,他并没有碰到瑀华的身体,但瑀华除了眼珠子之外,整个人竟动弹不得。
发现弟弟的异状,瑀希急问:“你对他做了什么?”
“凌空点穴,一门已经失传多年的武功。除了这个以外,我南投的屋子里有一个背包,是我从古代带过来的,上面的图案是娟娟盗用现代LV的设计,是雅客小筑卖得很好的商品,背包里面有娟娟亲手做的纸雕卡片,有我送蕥儿的珍珠,蕥儿喜欢的饰物和衣服,那都不是现代的手工艺品,你们应该分辨得出来。”
瑀希点头,“行了,替瑀华解穴,我们好好讨论接下来要怎么处理周茜馨的事。”
此话一出,就算没有亲口说出相信二字,但吴卫明白,他们信了自己。
解开瑀华的穴道,他们打开电脑,研究接下来的应对方式。
在吴卫回台的第三天早上,他接受媒体专访。
他承认和周茜馨婚姻的同时,也将吴家长辈当年反对这件婚事的理由提出来,照片在、证据在,连当年调查这件事的征信社也在金钱的鼓励下,愿意挺身出来作证。
他把当时固执的自己,为保护爱情,将周茜馨带到南投过半隐居生活的过程公开,在瑀华的教导下,吴卫对着镜头,搭配他一贯的诚挚目光,认真说道:“吴卫是公众人物,必须接受大家的检验,这一生,我没有对不起周小姐。”
在记者的追问下,他说出周茜馨的外遇事实。“那时候的我很宅,从不与外人交谈,只会成天关在家里面,什么都不理会,所以我并不清楚她又外遇了。
“我不知道她的愤怒怨慰是因为距离台北太遥远,以至于她无法天天见到新情人;我不知道她的咆哮怒吼、疯狂破坏,是因为恨我决定在南投定居,她觉得被禁锢了。我什么都不懂,只会傻傻地试图安抚她,然而我对她的小心翼翼,却让她更愤怼。
“家里长辈看不过去,他们知道我太固执,根本不相信周小姐会背弃我们的爱情,于是要她选择,问她是要拿两百万主动离婚,还是把她外遇的事情公开,打官司诉请离婚,但到时候她连一毛钱都拿不到。她选择了前者,用自杀要胁我同意离婚,并且亲口告诉我,她从来没爱过我。
“离婚后我愤恨不平,被背叛的感觉让我痛不欲生,我酗酒、几次想要轻生,颓废的样子看在许多人眼里,他们替我觉得不值,他们努力说服我,告诉我,论论才是我该重视的人。后来,因为周小姐的关系,我甚至无法设计程式,因为当初那份工作的目的是为了满足一个女人、一份自以为是的爱情。
“她走了、爱情死了,我便割舍那份能力,彻底斩断过去。后来我有幸遇见贵人,他们带我走出家里,把我这个宅男彻头彻尾改变,新的视野让我对爱情有了新见解。
“我慢慢理解,自己对周小姐的感觉并不是爱情,而是感激,她是第一个愿意和我交往的女人,她是那样的聪明漂亮,竟愿意留在我这个呆子身边,所有人都说我配不上她,我深信能够娶到她,是我这辈子最大的幸运。所以我过去拚命在电脑前工作,赚到的每分钱,全拿来满足她对名牌精品的需求,我希望回报她的感情,让她得到快乐。
“但她不快乐,除了奢侈品,她还需要男人的甜言蜜语、体贴温柔,她要一个能够带出场炫耀的男人。可惜我不是,我只是个宅男,所以她爱上别人理所当然,这不是她的错,是我不适合她。”
这段话只讲述两人的经历,没有加入太多的负面情绪,但里面有许多周茜馨十张嘴也无法辩驳的证据。
这次专访结束之后,出现更多的记者去追逐真相,他们又去访问南投的邻居,求证吴卫的话有几分真实。
多数人本来就是同情吴卫的,看过电视专访之后,话就多了,周茜馨过去的恶形恶状在众人的添油加醋下,有了坚定的疯婆子形象。
而阿玉婶更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把周茜馨在家里面抓狂的事形容得巨细靡遗,还提到周茜馨离婚后又潜入家里搞破坏,宽厚善良的吴卫选择原谅,并没有对她提告。
铁一般的证据一一曝光,短短几天内,舆论一面倒,周茜馨的楚楚可怜被踩在地上,尽管她哭她闹、她处处喊冤,说所有人都被吴家收买,造谣破坏她的形象,问题是她根本无法解释那些证据。
原本犹豫着要把实境秀延后上档的汪大哥,发现事情大逆转,召集大家开会,敲定播出日期。
事情发展到这里相当顺利,吴卫认为佩佩应该很开心,因为他否决了她最担心的事,他没想要回周茜馨身边,不想挽回心爱的前妻,可是佩佩竟和他冷战。
她在生气?!
吴卫不明白她的怒气,但她和论论说话,和姊姊、父母、爷爷说话,和瑀华、瑀希说话……她和所有人讲话,独独在面对他时,把脸给撇开。
他很苦恼,追着佩佩问答案,但她的回答则是把脸转到另一边说:“你自己好好想想。”
他要是想得出来就好了,难道她不高兴他没有把周茜馨打成妖魔?
可那是瑀华、瑀希教的,他们说弱势族群才能获得广大观众的支持,批判周茜馨的事留给广大观众去做,他只需要“陈述事实”。
他讲的那些并不全属事实,但他陈述了,并且达到目的。然而,佩佩并不满意。
几天后,吴卫终于忍不住了,他拦下佩佩,逼问:“到底发生什么事?”
佩佩倔强的撅起嘴,背过吴卫,抱着论论说:“论论,我们去买布丁好不好啊?”
这是明明白白、清清楚楚的赌气,吴卫没辙,一把抢过论论,把他塞给母亲,拉起佩佩往外跑。
“你干什么?你把我弄痛了!”
佩佩大叫一声,吴卫千不怕万不怕,就怕她委屈、怕她痛,除了放手之外,他还能做什么?
“佩佩,别再任性,有什么不痛快,明明白白讲出来,你这样……我会生气。”
“好啊,你生气啊,用力生气、努力生气,气死最好。”她简直就是在耍无赖。
“你不可以这样子,有什么问题讲出来,我们一起解决不好吗?”
讲得真好听,那为什么每次有事的时候,他都不讲出来一起解决,他不讲、她追问,只追得一句“那是男人之间的对话”,是女人的智商比较低,还是觉得她够笨,只能傻傻地让男人敷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