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给她做饭,给她制造意外惊喜,他还在院子里用蜡烛排上一颗大爱心,不过心型蜡烛换来她一句:“弄这个不累吗?要是烫着论论怎么办?”
网路上也有些破意见,建议他直接把人拖上床,让对方感受男人强大力量,用滋润来逼迫女人投降……但从小到大根深柢固的道德教养,吴卫无法容许自己成为采花大盗,即使他的雄性荷尔蒙蠢蠢欲动。
他做了很多,有的成功、有的失败,不管成功或失败,佩佩都感受到他的诚意十足,他是真的说到做到,很努力在追求她,很努力让她感觉自己是个女王,于是她的虚荣心得到不少满足。
佩佩和论论坐在巷弄里的一家小咖啡厅中,咖啡普通、点心普通,环境也很普通,他们的布丁还没有阿玉婶做的好吃,但优点是隐密,吴卫和论论太红,一不小心就会被人认出来围观,他们是想歇歇脚,不想当展览动物。
下午两点半,店里几乎没有客人,偶尔有人进来外带两杯咖啡,其他时候只有佩佩、论论和老板三个人,老板忙着玩游戏,没心思理会他们。
论论越来越会说话了,一句话拉得老长,他很努力让自己从外星人蜕变为地球物种。“娟娟舅妈拿剪刀剪剪剪,剪出一只很伟大的狮子。”
“哦,那个叫剪纸,我也很喜欢,每年的圣诞节我都自己做立体卡片寄给朋友,朋友收到我的卡片都很开心。”
“论论也要立体卡片寄给朋友。”
“好啊,回去就给论论做,论论喜欢什么样子的?”
“喜欢狮子王,喜欢小矮人,喜欢尼欧。”
“好,我做狮子王、小矮人和尼欧。那论论告诉妈咪,娟娟舅妈是什么样子的啊?”
“娟娟舅妈很会做故事书,很会讲故事,皇上常常叫她进宫去剪狮子王。”
皇上?进宫?这小子不会是“甄嫣传”看太多吧?
佩佩满头雾水,照理说,娟娟舅妈应该是周茜馨的二嫂,周茜馨和吴卫结婚后就搬到乡下,往来应该不多,论论怎么会和周茜馨的娘家人这么熟?
一串银铃声响后,咖啡厅门打开,瑀华走了进来。
佩佩离家出走一个多月,爸爸的愤怒渐渐平息,“我看她有本事在外面混到什么时候,你们两个,不许给她钱。”
爸爸认定养尊处优的佩佩吃不了苦头,过不久就会摸摸鼻子、乖乖回家,至于给钱……在爸爸的高压政策下,他们早就养成阳奉阴违,说一套、做一套的“良好习惯”。
但不管怎样,佩佩的行动让爸妈意识到孩子长大了,不可能事事遵照长辈的心意去做,他们有自己的立场和想法,再加上妈妈在旁敲边鼓,爸爸对孩子的诸多安排,渐渐地不再那样强势。
目的达到,瑀华几次打电话让佩佩回家,可这丫头还真倔强,竟打死不从,他恐吓道:“你不回来,我要停卡。”
佩佩回他一句:“停就停,从现在起我要独立!”
有骨气、有勇气,这丫头出去才没多久,就锻炼出一身铜筋铁骨?不过,他和大哥确实佩服她的个性,从小在虎爸强势教育f长大,她还能活得随心恣意,不像他和大哥这样战战兢兢,她的确很有一套。
目光搜寻,他在餐厅角落里看见妹妹的背影,只不过……她在照顾小孩?不会吧,她自己都还是个小孩,眼看她和小男孩之间的快乐嬉闹,心里勾起一种难以言喻的莫名情绪。
快步上前,他走到佩佩桌边。“他是谁?”
他不看电视电影、不看八卦报导,他的时间很宝贵,因此就算论论红遍半边天,他也不知道论论是何方人物,瑀华看论论,就是看小孩的眼光。
“是我雇主的儿子。”她是这样对家人说的,说她在当私人看护,虽然她怎么都想不出来,要在吴卫强健的身体上栽赃什么病。“论论乖,叫叔叔好。”
“叔叔好。”论论对着瑀华眉开眼笑,露出友好亲切的表情。
这一笑,勾出脸颊旁边的两个深涡,他的头和佩佩贴在一块儿,瞬地瑀华饱受惊吓,原本的八分变成十分,没错,就是十分、十分像!
这个小男孩根本是佩佩的翻版。他惊呼失声:“为什么他长得跟你一模一样?”
“有吗?我和论论长得一模一样?”佩佩反问。
瑀华没和她争辩,直接拿起手机对着两人,一口气拍下五六张照片,笑的照片、撅嘴的照片、凝视镜头的照片……每张照片都相似得让人惊讶。
佩佩接过手机一一审视过后,也觉得不可思议,怎么会这样?
可这确实不是她第一次听见这种话,说她和论论很像的有阿玉婶、艾艾和几个拍摄组成员,但她认为阿玉婶之所以这样说,是企图撮合她和吴卫,至于艾艾他们,佩佩相信那是八卦天性,所有人都在寻找吴卫的前妻,出现一个和吴卫走得近的女人,当然会这样说。
她没把那些话当真,但二哥的手机摆在眼前,容不得她否认,原来她和论论真的很像,几乎是同一组基因塑造出来的成品。
“原来我第一眼就喜欢上论论,不是因为他很可爱,而是因为他像我,原来我喜欢上的是自己哦。”看着照片,她咯咯笑开了,就说她和论论不是普通有缘分!
“他不会是你在外面偷生的吧?”瑀华偏着头,盯住两人。
“如果我大着肚子十个月都没有人知道,你们不是医生,是盲人。”
这话说得中肯,全家人对佩佩如此关注,要是还看不出她的异状,他们就真是集体眼盲了。
好吧,天底下长得像的人多得是,否则怎会有明星脸这个词。
丢开这个话题,瑀华问:“不说这个,你什么时候才要回家?”
“不回去。”佩佩直觉反应。
“怎么,还要爸低头求你?”
“别开玩笑,爸怎么可能做这种事?”她家爸爸是强人、是巨人,只有别人向他低头的分。
“既然如此,你在期待什么?不会真想当一辈子的看护吧。”
佩佩鼓起腮帮子,须臾,回道:“再过一阵子看看吧,我现在过得很好,第一次感觉生活可以这么自由自在、随心所欲,不被控制的感觉超棒。”她倾身向前,笑容可掬在他耳边说:“二哥,告诉你,我现在连呼吸,都觉得空气好自由哦。”
“我还以为你一向自由自在、随心所欲,随时随地都在耍自由。”比起他们两个哥哥,她的自由空间大概是他们的两百倍大。
“是你们自己放弃的,如果你们也敢争取,爸被我们三个合力训练过后,肯定不会像现在这么嚣张鸭霸!”爸爸还当自己是古代的老太爷,拐杖一敲,满屋子晚辈要立刻下跪。
“你之所以幸运,是因为你是女儿。”
想她生命的前六年,爸爸是怎样宠她爱她哄她,那些事是身为儿子的他们连想都不敢想的,他三岁因为背不起一首诗挨打,大哥五岁因为算错六加八等于十三而罚跪,爱的教育、铁的纪律从不是喊假的。
那些纪律直到她的出生才遭到严重挑战。
背不出诗,爸爸眉一横,她就勾着爸爸的脖子又哭又闹,不是承认自己笨,而是说:“人家是太爱爸比才背不起来。”五岁还分不清楚五和三哪个比较多,爸爸气得要骂人,她就赖到爸爸身上说:“佩佩爱爸比,爸比不要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