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小时候还是黑的,这几年就换皮了,咱们可没在她身上浪费“食补”的汤药。”喻骅英早就觉得奇怪了。
“是柳姨娘,她给喻柔英服用雪肤丸,这种药长期服用之后,女子的肤色白皙胜雪,却也会坏了身子,再也无法受孕。
“此药本是专供青楼妓子的,既可以增添艳色,也可以免除麻烦,柳姨娘只知其一不知其二,以为是什么圣品,大把大把的花银子买,想尽办法给喻柔英弄来吃,殊不知是害了女儿。”他也是在无意间看到柳姨娘给喻柔英吃那药时,才去查探的。
“既然如此,柳姨娘为什么不自己吃?”
“那药贵得很,要不是青楼的头牌,老鸨哪舍得花这笔钱,青楼妓子人人都当它珍贵,殊不知害人不浅。”
“那就好。”洁英还真害怕她得势。
喻柔英短视,不晓得就算当了皇后娘娘,还得靠母族来支持,只一心想着把他们给踩在脚底下。
“妹妹,娘有我和大哥照顾,你安心嫁吧。”喻骅英说道。
喻明英时不时的瞄了燕祺渊一眼。
此时燕祺渊低着头,吃东西吃得很认真,他不晓得喻明英正在暗中观察自己,只一心盘算着该怎么让洁英嫁得安心。
隔天阮氏命人把那二十几个箱笼抬到礼王府大庞。
她向礼王和礼王妃说道:“大少爷心实,一心一意厚待洁英,可总不能让大少爷回府,连个杯壶盆瓶都没得用,所以便把东西给送回来。”
二十几个箱笼,洁英特地重新置放过,把一堆子糙货摆在最上面,箱子打开的那一刻,礼王和礼王妃顿时没脸,像被人掮了巴掌似地,火辣辣的疼。
礼王大怒,这天之后,吕侧妃的中馈权重新回到礼王妃手里。
深夜,燕祺渊从百金当铺出来,距离成亲不到十天了。
燕齐怀尚未回京,但燕齐盛的丑事已经被爆出来了,起头是燕齐盛看中京城一贫户女,家里是卖豆腐脑儿的,那女子长得风姿绰约,有豆腐西施之称。
燕齐盛给对方银子想带女子回府里,可没想到对方虽是贫户,但因对贞节很是看重,且那女子自小订亲,不愿攀附荣华,于是拒绝。
可她越是推拒,燕齐盛越是心痒,想尽办法要把人弄到手。
为此,竟派宫廷侍卫把人给掳了下药,当夜送进酒楼里让燕齐盛一逞兽欲。
豆腐西施清醒候发觉失身,不堪受辱的举刀自裁,当场血流成河,燕齐盛在血泊中清醒,惊吓太过的失声大喊,裸着身子狂奔。
要不是守在外面的侍卫发觉得早,及时拉住他,让他穿上衣服,恐怕不只酒楼客人,整个京城的百姓都会看见他的狼狈模样。
那女子的亲爹虽穷,却是很有骨气,他到衙门击鼓鸣冤,可哪有官员肯受理这种事儿,被告者可是大皇子啊。
衙门不受理,他便天天跪在衙门口哭,大老爷受不住,打了他下十板子,想给他提点醒儿,没想到老人家身子弱,捱不过的死了。
此事传开,过去曾受燕齐盛强辱的女子一一跳出来,她们在衙门口痛哭失声,大骂县官没良心。
事情一传十、十传百,燕齐盛名声败坏。
此事背后,当然有燕祺渊的手笔。
后来宫里传出消息,燕齐盛禁足三月,县官革职查办,替燕齐盛强掳民女的侍卫杖毙。
消息传出,人人知道皇上不护短,于是吃过燕齐盛亏的,不管是穷户还是富户,都纷纷跳出来击鼓鸣冤。
于是燕齐盛强占民地、屋宅,贪污、收贿、买官卖官、草菅人命……他经手的、手底下人做的坏事,多到罄竹难书。
每天都有事件传出,真真假假、虚虚实实,不管事实如何,燕齐盛的名声算是毁了。
皇上狂怒,杖责燕齐盛五十,改禁足半年。
但光是禁足怎么够?要让皇上对他彻底死心,还得多添上几笔,所以再闹点事儿吧。天可怜见的,燕齐盛受到这么多罚责,依他那暴烈的性子,怎能不闹出几件事儿来消消火气?
事情进行得很顺利,他让百金当铺的凌掌柜给还在江南治水的燕齐怀去信,他那边动作得加快进行了。
这边事情没问题后,燕祺渊便想到自己的事,他应该回王府的,但是他说过要让洁英安心出嫁……
眉头轻挑两下,他施展轻功跳上一户人家屋顶,往喻府方向跃去。
办完事就该乖乖回家睡觉,这才符合傻子精神,可是心念一动,他想见洁英一面,于是他轻巧地跃至洁英的屋顶。
他掀开屋瓦想看佳人一眼,不多,一眼就好,可怎么都没想到突然间会冒出七、八个黑衣人,他们从暗处现身,二话不说就朝他动手。
黑衣人的武功虽不及燕祺渊,但对方胜在人多,重点是他不愿意惊扰洁英,只能尽力把动作放小。
没想到对方得理不饶人,招招式式攻得他无处可躲,虽无恶意,但活掳他的意图明显。
他正思考这些人是谁派来的,不料一阵暗香浮过,心道一声糟糕,来不及反应,他中了黑手。
第6章(3)
再次醒来时,燕祺渊发现屋子里除了自己之外,还有喻明英和喻骅英。
他们笑看自己,一语不发,像在等他自己招认似地。
还能不招吗?当然不行,都被活逮了。“你们怎么发现的?”
“喻柔英的腿伤。”喻明英直道。
“本来没想到是燕大少爷出手,还以为是礼王怕我们家洁英逃婚,暗中派了高手来偷偷保护”,没想到……这下子可好,咱们可以松口气了。我马上告诉妹妹去。”喻骅英想到就立刻去做,他起身就要去跟妹妹讲这个好消息。
“别说出去!”喻明英阻下弟弟。
“为什么不说?让娘和洁英早点知道燕大少爷不傻,她们也可以早点放心。”喻骅英不解。
“娘事事都不瞒父亲,而洁英心软,肯定舍不得娘一把眼泪、一把鼻涕,口一松就说出去了。要是父亲知道实情,柳姨娘能不晓得吗?喻柔英还没出嫁呢,要是真相传到喻柔英耳里……燕大少爷,在下可以斗胆猜测,你装傻与当今朝堂夺嫡之争有否关联?”
话一出口,喻明英与燕祺渊四目相对,他们在彼此的眼光中估量对方的实力。
柳姨娘与人有染?!
清晨,柳姨娘的大丫鬟进屋,看见柳姨娘和赤裸着身子的二总管躺在床上,那气味、那姿势……
大丫鬟服侍柳姨娘数年,岂不知发生什么事?
事情传出,二总管和柳姨娘被捆成粽子,双双跪在厅堂上。
喻府的主子全数在场,照理说,未出嫁的姑娘应该回避的,但亲事已定,且柳姨娘是喻柔英的生母,喻柔英现在气势正盛,没人禁得了她。
既然阻止不了,喻老夫人也就不管洁英了。
喻明英淡淡地看着柳姨娘,心道:竟被燕祺渊抢快一步?他背后到底有多少人,竟连喻府这种阴私事儿也查得到?
这件事他其实很早就知道了,自从爹爹冷落柳姨娘之后,她守不住,便与二总管眉来眼去、幽会数度,他本打算待洁英和喻柔英出嫁后,再来清算,免得喻柔英节外生枝,没想到燕祺渊竟抢快他一步,把事情给透出来。
他是料准自己有办法善尾吗?
证人有三个,柳姨娘身边的两个大丫鬟,和扫院子的粗使婆子。
至于物证则更多,柳姨娘的家底比众人想象的丰厚,这一查便查出二总管贪墨,罪证确凿,辩无可辩,只等着喻宪廷作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