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在车里光线不很清楚,下了车后他又一路走在前头,直至进了房,她们才看见他被子峻抡黑的眼眶,故而产生这让他哭笑不得的一幕。
「对不起……噗!」于宥俐先行开口道歉,却在看到他的瘀青时忍不住又喷笑出声。
虽然想过他可能会被子峻当成出气的对象,但没想到过了十天那瘀血竟还没全散,可见子峻下手有多重。
「哇哈哈!你被揍了对吧?」林贞秀可没那么含蓄,大刺刺地捧腹大笑,并走到何鸿志面前,睁大了眼仔细观察他的眼睛。「看来快好了,这样也不错,挺帅的啊!」
「咳!」何鸿志因她的称赞而有些害羞,连忙轻咳一声撇开脸。「还不是拜两位所赐,你们好意思笑得那么大声喔?」
哇咧!这男人该不会是害羞了吧?
林贞秀弯起眉眼,越看他越中意,顽皮的本性再次跳出来作怪——
她阿莎力地用力拍打他的肩,顺带附上「赔偿金」。「算我对不起你,祸是我闯的,竟然由你来受罪;不然这样,你委屈一点,让我以身相许吧!」
何鸿志一听,顿时整张脸胀红,两个女人见状可乐了,更是不留情面地大笑不已。
「别、别乱开玩笑。」口条清晰的何鸿志竟然结巴了,他感觉自己在冒汗,分不清是因为紧张还是害羞。
「哟,你现在是嫌我喽?」林贞秀还在笑,但内心却因为他的反应而小小受伤了下。
好吧,她不像宥俐长得那么漂亮,家世又好,不过是个中部北上求职的小土包子,就算被拒绝也是意料中事,实在不需要太难过。
「没这回事。」他本能地否认,转头双眸发亮地凝视着她的眼。「你……很好,真的很好。」
事实上他很高兴,甚至是窃喜,倘若她是认真的,他绝对欣然接受。
这话倒是让林贞秀不好意思了,跟着红了俏脸,娇羞地搓了搓手臂。
这个男人真的很不错,即使因为她的一时冲动,导致他被凌子峻揍成黑眼圈,却没半点责怪她的意思,甚至还帮她们安排住宿的饭店,真的是个大好人!
「恭喜老爷贺喜夫人,愿你们长长久久、永浴爱河。」于宥俐开心地在一旁敲边鼓,全然忘了紧压在自己肩头的烦恼与忧愁。
「于宥俐,怎么你也跟着起哄?」何鸿志讶异地瞠大眼,没料到一向端庄贤淑的于宥俐也这么爱闹。
「才不是呢!」于宥俐扮了个鬼脸,但看起来一点都不可怕。「我们贞秀跟我说过,如果你没女朋友,她考虑倒追你喔!」
乖乖,这下子林贞秀的脸更红了,而她一点都不知道自己会脸红。
「真的?」何鸿志眼底的光芒更亮了,觑了眼林贞秀娇羞的模样,他没有犹豫太久,微微靠近她,轻握住她的手。「那,我就不客气地收下了。」
哇!这个发展也太令人惊喜了吧!
要是现在手边有拉炮的话,于宥俐肯定会拉几个来庆祝庆祝。
「于宥俐,我跟贞秀的事就不劳你费心了,你该担心的是子峻。」虽然胸口充塞着幸福的甜蜜感,但何鸿志不忘提醒她还得面对的大麻烦。
于宥俐笑容一僵,想起凌子峻,她的心情有些复杂。
「他不吃不喝地找你三天三夜,怎样都找不到……对了,你们到底跑哪儿去了,怎么这么难找?」这两个女人也太会躲了,台湾才这么点大,只差没整个翻过来,却始终找不到半个人影。
「外岛啊!」林贞秀的羞意稍稍平复,忍不住开始插话。「我们去了花东、绿岛、兰屿,哪那么轻易让你们找到。」
何鸿志挑眉问:「你的主意?」
「嗯哼。」她轻哼,可得意的咧!
何鸿志眼底渗入笑意。「那好,以后你要是跟于宥俐一样搞失踪,我就知道到哪儿去找你了。」
啊哩咧!他居然联想到这里来了?林贞秀有种自掘坟墓的错觉。
「看来你们两个会相处得很好。」于宥俐衷心为他们感到喜悦,内心好生羡慕,要是她和子峻也能这样,不知该有多好。「他……还好吗?」
何鸿志摇头。「不好。找不到你之后,他每天把酒当水喝,公司也不去了,家里成了大酒缸,根本是泡在酒精里了。」
喔喔~~看来她这乌鸦嘴又说中了,那男人根本爱惨了宥俐!
林贞秀怜悯地睐了眼于宥俐,她放开何鸿志的手,转而去握宥俐的手。「相信我吧,宥俐,他真的很爱你。」
爱情就该像她和何鸿志这样甜甜蜜蜜,而不是像他们那样相互折磨。
何鸿志在一旁暗自点头。
不愧是他喜欢的女人,连想法都跟他一模一样。
于宥俐无措地看着两人,她很想相信他们的话,可她心里一点把握都没有。
他……真的爱她吗?
隔天早上,林贞秀幽幽醒转,转头发现于宥俐不在另一张床位上,她紧张地跳下床,直到看见于宥俐站在窗边,这才安了心。
「宥俐,怎么这么早起?」该不会她昨晚都没睡?但她明明看着她上床了啊!
「睡不好。」于宥俐抚着脖子,要不是她的钥匙没带出来,且忘了向鸿志要备用钥匙,或许她会冲动地半夜就跑回去也说不定。
「想你前夫吗?」
「……不知道他现在怎样了?」因为挂念,她整个晚上几乎无法成眠,一心全想着他。
「等会儿鸿志就会来了,耐心等会儿吧。」在这边空烦恼也无济于事。
「嗯。」
梳洗过后,何鸿志果然来敲门,载着两个女人前往凌家别墅。
来到凌家,站在大门前,于宥俐想了想,决定独自面对风暴。「我看你们别进去了,我自己进去就好。」
这是她和凌子峻的私事,实在不该再把鸿志和贞秀他们扯进来,毕竟之前他们都是为了她好才出手帮忙,要是今天两人陪她进门而又遭到迁怒,真的会很对不起他们。
一切的起因都在她,所以由她一个人面对就好。
何鸿志与林贞秀互看一眼。
「这样好吗?」虽然明白感情的事没有外人插手的余地,但林贞秀还是不免有些担心。
「没问题啦。」她扯开坚强的笑,即便手心早已紧张地冒汗。
何鸿志扯了扯林贞秀的衣角。「我们走吧。」
于宥俐是对的,如果他们跟着一起进去,说不定会让子峻感觉面子挂不住。
那家伙得意惯了,不想被别人看见他的狼狈,就像他过来劝酒,也差点被他再揍一次……这种事,还是让当事人自己处理比较好。
待何鸿志与林页秀离开之后,于宥俐拿着何鸿志给她的备用钥匙开了门,走进屋里。
根据鸿志的说法,昨晚他将子峻安置在主卧室中,因此她直接朝卧室走去。
推开门,果然看见凌子峻还在沉睡,她轻悄地走至床边坐下,侧身凝望着他。
他的头发散乱,下颚的胡子有点长了,身上的衬衫也随意敞开……他向来都很注重门面,总是保持整洁干净,这还是她头一回看见他这副模样。
带着探视的意味,她伸手轻轻触碰那短而坚硬的胡子,手指被扎了下,她瑟缩着抽回手,却猛然被一把抓住。
「你、你醒啦?」后知后觉地注视着他炯亮的眼,她心跳得乱七八糟,还没想好第一句话该说些什么。
「我在作梦吗?对,一定是在作梦。」贪婪地凝看着她的小脸,他像在对她说话,又像对着空气自言自语,下一秒却突然蹙紧眉心低咒。「该死!头好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