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可不一定。」她一笑,「风晓又好看又温柔,而且比你还懂女人心,难保我不会动情。」
陆功勤听着,唇角一勾,「别说笑了,我不会信的。」
「你可别以为不会。」她有几分故意的说,「你每天在外面忙,我可无聊惨了,要是移情别恋,可别怪我。」
他蹙眉苦笑,将她揽在怀里。
「别闹了,你知道我在做什么。」他沉沉一叹,「我现在什么都不怕,就怕秦倩对你下手。」
她抬起眼睫,一脸自信的看着他,「放心吧,我才没那么弱呢。」
「秦倩不比魏缇,你可别轻忽了。」
「呵呵。」她一笑,「之前是谁说秦倩都顺着他,所以不用担心的?」
他没为自己说过的话辩驳,因为他知道自己心里在想什么就好。
「总之你要小心,别让她有机可乘。」他耳提面命着。
「我知道了,喔对了,今天我碰见敦王殿下了。」她说。
闻言,他一顿,「是吗?」
「在街市上。」她轻轻的抓着他的大手玩着,「他要我转告你,圣上知道你为长屋的居民们做的事,对你赞誉有加,还有他说不管你有什么事需要他帮忙,尽管去找他。」
他沉吟片刻,「嗯,我知道。」说完,他突然将她拦腰横抱起来。
她吓了一跳,娇呼一声,「做什么?」
「冷死「,我们快回被窝里去吧。」他说。
她发出银铃般的笑声,「你不是睡不着?」
「是有点,所以——」他深深注视着她一笑,眼底闪动异采,「你也别睡了。」
「咦?」她先是一怔,旋即反应过来,然后羞红了脸。
第8章(1)
又一个月过去,一切如常,秦氏也未有动作。
陆功勤一样样的接手管理陆家的物业,而秦新也几乎将所有事情交付给他,陆功在每天不是在茶楼喝茶玩鸟,就是出城骑马射猎,在所有人眼中看来,陆功勤已几乎掌控了陆家,成了当家。
可陆家的账本在秦氏手中,经手所有收支的也是她。
这天,她又将陆功勤唤到书斋,然后将内帐交给了他。
「功勤,以后帐就让你来管吧。」她说,「你是陆家的嫡子,这些事本来就该交付到你手上。」
陆功勤瞥着墙上那袭凤袍,脸上没有情绪。
「母亲,我恐难担此重任,还是请母亲继续管着吧。」他淡淡的说。
「你不能担此重任?谁能?」秦氏说着,抬手轻抹眼角,感伤的说:「我相信老爷子跟你爹在天之灵,盼的就是这一天啊。」
「我未返回陆家时,这些事都是功在跟舅父在打理,恐怕他们……」
「你舅父终究是外姓,而功在……唉。」她一叹,感慨的道:「他是我自己生的、养的、惯的,我哪里不知道他有多少斤两重?他是无法打理陆家物业的。」说着,她拉起他的手,拍拍他的手背,「老天有眼,幸好你回来了。」
秦氏所有的作为,都不是因为她真心想把陆家的一切交到陆功勤手中。而是为了对他施恩,拉拢他,取信他,然后控制他。
如今他背后有敦王,又是拥有御赐黑虎袍及将人封号的人,对他下手不只是冒险,简直是愚蠢。
但苏深雪不同。她家里开赌坊,本就配不上陆家跟周家,要不是她幸运追回皇贡,也不可能拥有智女封号,并被周鉴所接受。
只要她逮到机会除掉她,然后再安排一个听命于自己的女子嫁给陆功勤,帮他生几个孩子,陆功勤往后便完全受她掌控了。
「功勤,你是陆家的希望,我若能把陆家交到你手中,日后九泉底下见了先人也不感惭愧。」
这时,陆功在进来,见秦氏跟陆功勤在说话,一脸不悦。
虽说他知道秦氏这一切的作为都只是为了控制陆功勤,可看她整天夸着陆功勤,还把所有生意及物业都交给他打理,过往受宠的陆功在还是非常不快。
「有事吗?」秦氏问。
「孩儿有事跟娘商量。」他说着,斜瞪了陆功勤一眼,像是在对他说「你该滚了」。
「我跟你大哥在谈正事。」秦氏说。
「母亲,」陆功勤站了起来,「既然功在有事跟您说,那我就先告退吧。」说罢,他转身走了出去。
他一走,陆功在便捱到桌旁,气呼呼的道:「娘,听说您要把账本给他管?」
秦氏白了他一眼,训斥着,「就知道你沉不住气,你怎么就是不成材?」
「娘,您不觉得您对他好到过火了?」
「你明知道我是在演戏。」
「可我心里不舒坦啊。」
她瞪了他一眼,「你不争气,我才心里不舒坦呢!」
「什么……」
「看看人家多会做事吧!」秦氏说:「我还真希望他是我生的。」
「娘丨」陆功在一听,火都上来了。
别人看扁他便罢,他可是她怀胎十月生下来的儿子啊!她怎能说这种话来打击他?
「您说这话,教我怎么……」
「我说这些话是要你争气。」她神情凝肃,「我是恨铁不成钢呀!成天只想着吃喝玩乐,你几时认真想过要打理陆家的物业?」
「有您跟舅父,我还……」
「我们都不会死?」她打断了他,「难道等我们死了,陆家也亡了?你跟双双成婚至今都两年了,她的肚皮还没个动静,可你成天只会……」
「双双肚皮不争气也怪我头上?」他不服气的叫嚷着。
她懊恼的瞪着他,「我可跟你说,要是陆功勤跟苏深雪先有了陆家的香火,有你受的。」
他一脸懊恼又懊丧的低头不语。
「行了,不说这个,你找我有什么事?」她说着,喝了一口茶,顺了顺气。
「我没零花钱了。」他说。
「不是两天前才给你?」秦氏虽嘀咕着,却还是起身走至柜前,打开柜子,拿出木匣,从里面拿了三个银锭递给了他。
「拜托你省着点用。」她说。
「知道了。」他迅速的拿了银两,旋身便走了出去。
看着儿子离去的背影,秦氏不自觉的叹了一口气。旋即,她想起自己刚才提醒陆功在的那些话——
要是陆功勤跟苏深雪先有了陆家的香火……是啊,这件事可不能发生呀。陆功勤如今俨然成了陆家的准当家,若是苏深雪在此时怀了陆家的骨肉,甚至为人丁单薄的陆家添丁,那地位肯定大大提升。
她现在收买的是陆功勤的心,可她感觉得到苏深雪并不是那么容易听话的人。
有苏深雪在陆功勤身边,肯定会增加她彻底控制陆功勤的难度。
这么一想,她越发觉得该尽速「处理」掉苏深雪。
她该如何处理苏深雪呢?才忖着,她心里已经有了想法——
「哼哼——」她冷冷哼笑,眼神阴沉。
苏深雪已经连续吐了三天了。
她隐隐约约觉得有什么事正在发生,她应该觉得欣喜,她也确实感到欣喜,可是……她同时又觉得彷徨不安。
从自己迟到的月事判断,她想自己许是怀了身孕。
能怀上自己心爱男人的孩子,固然是件幸福的事。可一想到自己不知哪天就会从这个时空消失,丢下她爱的及爱她的所有人,她又觉得难过。
人与人之间一旦有了情感的联结,那便会产生分离的痛苦。若是血缘的联结,那恐怕就不是痛苦能形容的了。
看她吐得一塌糊涂,陆功勤紧张的帮她找来大夫。大夫一把了她的脉,便恭贺着他,「陆大少爷,恭喜啊,大少奶奶这是喜脉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