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阵电话铃声响起,她已没有力气去接听,所幸答录机让她可以暂且逃过这迫人的一切。
“彧君,沈侃发了疯似的在找你,求求你和他见一面吧!报纸上的事逼得他不知所措,我求你好好跟他谈一谈,我没有告诉他你在哪里,我想你才是那个最有权利告诉他该怎么做的人,一切由你决定,答应我好好考虑好吗?”沈伦着急的声音从答录机传来。
谈?还有什么好谈的?
他的表情、他的烦躁不已经说明了一切?她的存在只不过让他感到困扰罢了,她还能说什么?她还能保留一丝希望吗?
她抹去眼泪,指间的金属划过她的脸颊,她呆呆的望着手指上的戒指,一个念头浮上她的脑海。
来不及深思,她在下一瞬已冲到了阳台……
???
落地窗竟然是锁着的。
“可恶!呜……”
她喉头冒出了呜咽,啜泣的音量开始逐渐增高。
他怎么可以这么不在乎!为什么连一点表情都没有,难道她在他心中真的不具丝毫意义?为什么他都不说话?沈伦还说他找她找得快疯了,骗人!骗人!那根本就不是真的,看他的样子根本就不是那样。
她僵持已久的情感找不到宣泄,索性化作泪水倾巢而出。
“可恶!你可恶!”
她用力的拍打玻璃窗,窗内黑暗一片,什么也看不见。
“你说过你爱我……全是骗人的。”
她哭倒在角落,一只手仍断断续续地击打着玻璃,带着一丝的不甘心,及一些些的希望……
锁上的窗还是没有回应,希望的火焰缓缓的灭绝……
她坚决地褪下指间的戒指,缓缓地蹲下身将它放置于地面,旋过身攀向阳台。
一声尖锐的抽气险些让她紧攀着墙缘的手松脱。
有力的臂膀紧揽住她的细腰往后一扯,她的背撞上一堵熟悉的肉墙。
“真的是你?”他的声音有着明显的惊慌。“为什么?你疯了吗?你以为这样就可以解决一切了吗?”
彧君抬头一看,沈侃惊慌的脸映入她的眼帘,来不及做出反应,她已经被他抱进了屋内。
“你……”
“我无法想像……要是我晚回来一步……”当他看到她整个身子有一半是在阳台外时,简直把他吓得肝胆俱裂,这里是七搂啊!更别提这公寓里的每一层都还是楼中搂,挑高足足有六米,都可以当作是十四楼来算了,要是真的跳下去准会没命的。想到这儿,他的手臂更是用力锁住了她的纤腰,他根本不敢去想她要是真的跳楼了会怎样。
“你……怎么会……”彧君一时还不能相信这个紧紧抱着自己的人就是沈侃。
“我以为是我在作梦,我听见你的声音,果真是你。”沈侃忍不住低下头亲吻她的发梢,然后降至她的脸颊。“彧君,真的是你。”
“放……放手……我快窒……窒息了。”
怀中的人儿显然已经快不行了,小脸上布满了痛苦,挣扎着想松脱他紧密的拥抱。
沈侃连忙将手一松,只见她双脚一瘫就要跌到地上了,他大手一捞又把她扶了起来。
彧君努力的呼吸,要不是他及时松手,她一定会被他活活勒死。沈侃将她抱到沙发上,一脸担心的看着她,眼里满是柔情。
“说话啊,你为什么不说话了?”望着他,彧君关不住的泪水又开始涌了上来。
换他无声了,尽管有一肚子的话,这些日子以来的相思全在见到她的一刹那烟消云散了,还好他救了她,此刻他多庆幸自己提早回来,但与她面对面的相视,他竟吐不出一言半语。
“你可恶……”她愤然的挥开他握住自己的手,胡乱的挣扎起来。
“彧君。”他拦住她挥舞的手臂,将它们箝制于她身侧。
“别拦着我,你不是无话可说吗?那我们也没什么好谈的。”
“不是……”他只是不知该从何说起。
“我在你眼里只是个傻子,不管我再怎么努力都还是不行,我早该知道这样行不通的,可是我放不下,我发了疯想让自己靠你更近一些,可是我低估了我们之间的距离,就算我再努力,你还是不会……”她的手挣脱了他的控制,但身体却还是逃不出他的包围,她沮丧的用手捂住脸,无助的哭了起来。
“对不起……”沈侃干涩的喉咙冒出了声音。
“别委屈你自己,想笑就笑吧!反正……我在你心里只是个大笑话,我再也不在乎了。”她抽抽噎噎地说。
“我从来没那样想过。”他伸出手将她拉向自己。
“别碰我!”她推开他,抬起了满是泪痕的脸。
她脸上的抗拒刺伤了他。“原谅我,我知道我误会了你,一时失去了理智,看到那张照片我……我想我一定是气昏头了。”沈侃不顾她的抵抗硬是搂紧了她,他需要抱着她才能感觉她的存在,直到这一刻他还不能百分之百肯定彧君真的在他面前,他怕一醒来便会发现这只是一场梦。“我爱你,我真的爱你,我总是担心我的忽略会让别人有机可乘,而那阵子你总是不在家,我以为我的恐惧成真了,我以为你真的爱上别人,所以一看到照片我才会像发了疯似的连解释的机会都不给你。我……我是真的很爱你。”
“你在电视上不是这样的,你似乎已经不在乎我了。”她的语气里有着一丝难掩的埋怨。
“我哪有!”沈侃急忙喊冤,“我不知道你的情况,如果我说错了什么岂不是会为你惹来麻烦?何况……你不是为了今天报上的事才躲起来的吗?还有,要不是我及时发现,你早往楼下跳了。你以为自杀可以解决一切吗?”一想起她刚才挂在阳台上的模样,他心就发凉。
“我哪有要自杀!”
“那你怎么解释刚才吊在阳台上的事,”
“我……我只是要回去。”她的声音小得几乎听不见。
但沈侃还是捕捉到了。“回去?”
彧君咬住下唇,一语不发的往门口走去,沈侃连忙跟上,但还未走到门口她又旋了身,硬生生的撞上他的胸口。
“你去……噢!”他强自吞下胸口的痛楚,箝住她的玉臂,将她制在怀里。“听我说——”
“我忘了拿钥……”话被她隐去了后半段,反正她没必要向他解释自己是怎么进来的,不过要回自己的小窝只有一个方法,她紧闭着唇直直的往来时路走去。
“彧君!别吓我,都是我不好,你别这样。”沈侃见她往窗台走去,不禁吓白了脸,死命的扯住她。“我不好,我该死,全是我的错,你生我的气好了,别这样。”彧君狠狠的往横在自己身前的手臂咬去。
“啊!”他喊了一声,却怎么也不敢放手。
血丝从他的皮肤渗了出来,她尝到了口中的咸味。
“放开我……”她的语气微微发颤。
“不,如果这样能让你消气,你尽管咬吧!”
他的声音温柔得让她几乎开不了口。
“别假腥腥了,你对那个张小姐也是这么说的吧?我可没那么好骗。”即使眼泪已经再度在眼眶集合了,她还是不妥协。
“我没有跟她上床。”
“是啊,你们连床都来不及去就直接上沙发了。”伴随着她轻快的口气,温热的液体滴上了他的手。
“我承认我罪不可赦,不该利用她来伤害你。”
“你那时候并没有料到我会出现,没有通知就冒出来是我不对。”她硬是不让他有道歉的机会,反而把罪过往自己身上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