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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舞叶毫不客气地朝她光洁的额头弹了下去,痛得她抱头哇哇叫。

  「谁会啊?我还没出阁!」到底把她当成什么了?「我是要找书!」

  于丫儿捂着额头扁着嘴,泪水在眸底打转。好痛,真的一点都不留情,她已经够不聪明了,再把她打得更傻怎么办?

  「双叶,咱们到书房去找找。」舞叶红着脸起身,走到门边发觉双叶没跟上,奇怪的回头,就见双叶的脸红得像是烫熟的虾子。「你干么脸红成这样?」



  「还没出阁的姑娘说什么爬上谁的床,受不了你们。」双叶抹了抹脸,快舞叶一步走出门外。

  「喂,等我!」舞叶赶忙追了出去。

  房里蓦地剩下于丫儿,她不禁喃喃问着,「那我现在要干么?」睡觉好了,昨儿个没睡好,今儿个一搅和,她整个累惨了。

  一沾上床,倦极欲睡间她不住地想着周奉言是用什么心情看待自己,想着他是如何深爱自己,却又把自己推得远远的。

  想着想着,她沉沉睡去。

  四。「死,连枝」



  两日后,周奉言才回府,任谁都感觉得到周奉言的好心情。

  他那笑意像是带着毒,染上每个人,只要经过他的身边,再恶劣的心情也会在瞬间转为开朗。

  「爷,发生什么好事了吗?」正值掌灯时分,于丫儿瞅着从进门就笑意不减的他,教她也跟着漾着笑意。

  「冀王平定了北方的金漠,当然是好事一桩。」周奉言在她身旁落坐,笑意还是止不住。

  要他如何能止住笑意?因为他等待许久的契机终于到来。而对方也有意与他合作,教他始终紧悬的心终于可以稍稍放松。

  于丫儿扬起眉,不怎么相信。虽说外患能平是一大捷报,但她不认为这点事可以让爷打从内心扬笑。

  爷是个爱笑之人,总是客套而生疏的,唯有待自己人才显真诚。可现在的他,可以说是眉开眼笑了,想了想,也许今晚是绝佳时机!

  于是用过晚膳后,周奉言正准备回房时,于丫儿伸手拉住了他的袖角,教他不解回头,轻问:「丫儿,怎么了?」

  「就……」呃,好难说出口。

  一旁收拾桌面的双叶和舞叶心底明白,三两下收拾完,让两人独处,于丫儿才有勇气开口。

  「哪儿疼吗?」

  周奉言此话一出,让于丫儿泄光了一肚子勇气,只能抚摸着脚踝,道:「脚疼。」

  就当是这样吧,她真的没有勇气索爱。

  「又犯疼了?」周奉言沉吟了下。「进入雨季了,你总是难受些,我差人去替你烧点热水,待会让舞叶替你敷着,会觉得舒服些。」

  说着,人就往外走,动作快到于丫儿根本来不及拦阻,也不好意思拦阻。

  第9章(2)

  一会端着热水进门的舞叶瞧她坐在床上扁着嘴,不禁低低笑着。

  「舞姊牙真白。」笑得真开心呐,幸灾乐祸也不用这么明显。

  「我的牙一向又白又亮。」舞叶将水盆搁在花几上。「爷回房了,你现在决定怎么做?」

  「就寝啊。」不然咧?「爷总是二更前就就寝,你又不是不知道,总不好吵他。」

  舞叶撇着嘴。「现在正是夜袭的好时机,亏你念了一堆兵书,一点都不懂得变通。」

  「……夜袭?」真是太惊世骇俗了,她还没做好心理准备。

  「去不去?」

  「明晚吧……」

  「干脆十年后好不好?」

  于丫儿扁嘴瞪她,舞姊根本就是赶鸭子上架,没有那么急吧?

  想是这么想,但她最后还是被舞叶瞪得硬着头皮往外走。

  夜袭她不会啊,难度太高了。

  拐过廊角,就见拾藏守在他的房门前,于丫儿蓦地漾笑,回头道:「拾哥在呢,没法子夜袭了。」

  「我去引开他。」舞叶一脸视死如归。

  有没有必要这么认真?于丫儿冷汗涔涔,无路可退。

  然,舞叶都还没开始行动,拾藏已经听到声响,走到廊角边,沉声问:「舞叶,你带夫人到这儿做什么?」

  舞叶犹似老鼠遇见猫,神色心虚地道:「夫人说有话想跟爷说,所以我就带她过来了。」

  于丫儿难以置信地瞪着她,不敢相信她竟把自己当借口。

  「夫人,爷这两日在宫里忙得夜不沾枕,现在已经就寝了,要是有事的话,可否明早再谈?毕竟明儿个爷还要进宫。」

  「好。」于丫儿二话不说地应声。

  「我送二位回房。」

  「不用不用,我们自个儿回去就好。」于丫儿立刻拉着舞叶就走。

  「你这个没用的家伙,亏你在牙行待那么久,讨价还价都不会是不是?」舞叶一回房劈头就骂。

  「刚才是谁一见拾哥就变老鼠的?」

  「……我是尊重他。」

  「我也很尊重他。」

  两人面面相觑,半晌舞叶叹了口气,道:「算了,明天再去一趟。」

  到底有没有这么急啊!爷都不急了,她急什么?

  说来是老天赏赐,给她多个几天凝气。爷一进宫,竟又是数日未归,让她松了口气,却也难免怀疑爷是刻意避开自己。

  不知道为什么,她总是会不经意想起冀王勾着爷的肩,甚至几年前咬了爷的唇……

  不过想归想,她照样进牙行干活。

  偏巧,一早进牙行就遇见寇久那个闲官找麻烦,正思忖着要怎么应对时,就见侍卫急急通报了不知道什么事,寇久立刻带着一票侍卫匆匆离去。

  而就在寇久离开之后,她发现栈房里竟藏着一筐筐的铁砂,而且不只是一座栈房,而是好几座栈房最后方的隐密处皆藏着铁砂。

  铁砂啊!朝中严定,民间不得私售盐铁茶等等商品,尤以铁为重,一旦查获皆以谋逆诛杀,这事她不相信巴哥哥不知道。

  要不是寇久突然离去,这些铁砂被他发现,周府还能活吗?于丫儿想找巴律问清楚,可偏偏他去了商埠,过了晌午都未归,她只能惴惴不安地回府,想晚一点再让戚行去把他找来。

  可惜,戚行跑了趟牙行,回来只说巴律有事到登林县,得要明日才回来。不过倒有另外一个好消息,是周奉言今儿个会回府。

  于丫儿听完后,一颗心略稳了些,横竖把这事跟爷说也是一样的,不过恐怕会害了巴哥哥,但也管不了那么多了。

  可偏偏用过晚膳之后,周奉言仍未回府,急得她在房里直跺步,都快走出一条沟了。

  「别再走了,我头晕。」舞叶没好气地道。

  于丫儿皱了皱秀眉,道:「我到爷寝房等爷好了。」不知怎地,今儿个眼皮子一直跳,整日坐立难安。

  坐在一旁品茗的舞叶看了她一眼,便问:「需要带什么?」

  「我要带什么?带书吗?」因为可能会等很久,需要带本书边看边等?

  「这本啊。」舞叶从她床底下的妆奁取出一本春宫图。

  于丫儿羞得拍掉她的手。「都什么时候了,还闹!」

  「谁闹了?这可是我从爷的书房里偷来的,你想,爷瞧过了没?」舞叶朝她挤眉弄眼,故意在她面前翻开。

  于丫儿羞得闭眼不敢看。「舞姊,我担心爷怎么到现在都还没回府,怎么你都不担心?」宫中一旦大洗盘后,爷的身分就会变得很微妙。

  「爷有什么好担心的?」双叶从外头端了壶茶走来,将两人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

  「从来就没有爷摆不平的事,方才戚行派去打听的人回来了,听说是皇上病了,许是如此拖延了点时间。」

  「是吗?」她突然想起寇久的侍卫不知道说了什么教他鸣金收兵,难不成和皇上病了有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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