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千胜伸手轻捏了下妹妹的鼻尖,没好气的睐她一眼,闷声道,“她是令我厌恶的女人。”
“为什么?”夏千愉纳闷反问,“她做了什么?”
“她伤了我的自尊,罪不可赦。”夏千胜俊容微愠。
只要一想起苏宁亚那晚跟几位名媛对他的评断,他的火气便会冒上来。
“她是不是要请你吃饭赔罪?她会特地选今天晚上,一定别具意义。”夏千愉揣想着,院长千金一定对二哥很有好感才是。
“我不接受,也没必要。”夏千胜再次强调,“好好吃饭,我不想谈她。”
这时服务生为两人送上前菜,夏千愉见二哥拿起叉子开始吃,只能止住这话题。
二哥若是不在意对方,不可能对对方说的话这么耿耿于怀,甚至气愤难容。
他对院长千金原先一定也有好感,却因为对方伤了他的自尊,令心性高傲的他难以饶恕,连给对方赔罪道歉的机会也不肯,直接要跟对方划清界线,不再来往。
即使猜出二哥矛盾的心思,夏千愉却不好再多劝说什么,还在气头上的她,不会接受他人建言,即使二哥非常疼她,也不喜欢她干涉他的感情事。
她只好聊别的话题,试图转移二哥窒闷且气恼的心绪。
两人轻松闲聊,夏千胜看见端上桌的盐烤明虾,拿起一尾剥壳后放到妹妹的盘子里。
夏千愉有些意外二哥的服务,虽说二哥不是第一次替她剥虾壳,但此刻却感觉很刻意,仿佛是为了让另一桌的苏小姐看见似的。
她笑咪咪地向二哥道谢,拿起美味鲜虾品尝。
第5章(2)
这方,苏宁亚独自用餐,每道料理都相当精致可口,但她却食不知味。
这是她第一次在跨年夜独自吃饭,心境不仅冷凉,更泛起一阵阵酸楚。
她忍不住一再注目夏千胜与女子的互动,尽管听不清他们的谈话,却能看见两人闲适谈笑的轻松神情。
而过去数日来,他每每看见她便是绷着脸容,没好脸色。
她看见夏千胜替对方剥虾壳的体贴服务,见那女子笑盈盈幸福地品尝食物,她吃味极了。
她几度想离开,却又坚持留到他们用完餐。
她看见他们结了帐,接着起身要走,夏千胜还拿起女伴椅背上的外套替她穿上,接着与对方十指相扣,亲密地走出餐厅。
苏宁亚挣扎了下,匆匆结帐后也跟着起身,追出了餐厅,唤住他,“夏医师。”
夏千胜停步,转过头,面无表情的看着她。
“这位是……”苏宁亚近距离打量被他牵着的女人,对方与她年纪相仿,清丽五官只上了一点淡妆,一头黑亮长直发,穿着淡雅,与她截然不同。
“你说呢?”夏千胜刻意揽住妹妹的肩头,两人更亲密贴靠,他微低下头,俊唇轻扬,对妹妹柔声道:“你很久没去我那里了,今晚陪我。”
夏千愉觉得全身鸡皮疙瘩瞬间冒了出来,但她仍努力保持镇定,配合二哥演戏。“喔,好。”说完,她有些尴尬的朝苏宁亚笑了笑。
苏宁亚清楚夏千胜今晚种种行径都是故意表现给她看的,但能让他这般亲昵对待的对象,两人一定原就关系匪浅。
他都如此明显拒绝她了,她怎么还能厚颜对他示好告白?
她只能要自己对他死心放弃。
原本坚持要诚心道歉的事,也因他的冷淡回避而无意再放低身段去找他解释,也没那心情。
之后,苏宁亚去医院的次数少了许多,即使去了也不再刻意打探他行踪,更不会主动去见他。
直到三个月后,她才惊讶得知他离职的事。
她生气地找父亲质问,怎么会放走他这样的人才?
父亲无奈表示,他辞意坚定,挽留不了。
原本他向父亲告知计划去德国进修两个月,是以在已排定预约的门诊及手术都结束后,暂时中断之后的预约门诊。
不料他在结束负责的所有病患后,竟是递出辞呈,坚持离去。
她以为他是被其他大医院挖角,可他离职后确实前往德国两个月,回国后却选择待在家乡花莲的一间小型地区医院任职,她实在难以理解他的作为。
她与他就这样分开两地,令她心里很难受。
其实在他离职前,她已从旁人口中不经意得知他并没有女友,在跨年夜那晚与他关系亲密吃饭的女性,应是他非常疼爱的妹妹。
她知道他有妹妹,但那时完全没做此联想,因两人相处的模样压根不似兄妹,加上他刻意与对方表现暧昧,俨然是要她误会他已有对象,不要再对他纠缠不休似的。
是以在之后虽得知真相,她仍感到难过,不愿再厚着脸皮去接近他,求他给她解释原谅的机会。
然而,他的身影一直在她心里萦绕不去。
即使过了大半年,她不仅没能对他稍微淡忘,思念反倒有增无减。
这段时间,她曾试着跟几位追求者约会,始终无法对其他人有一点悸动好感。
挣扎许久,她选择再度放下自尊来找他,拿出勇气向他为过去的事好好道歉,寻求两人破冰的机会。
因为她还是一直喜欢着他。
翌日,苏宁亚早上六点半就起床了,她从来没有这么早起过,而且失眠一整晚,硬床又让她腰酸背痛的,让她整个人看起来更显疲累,她顶着一双黑眼圈,慢慢的下了床,走进狭窄的浴室盥洗。
她离开工人房,不想从后门直接进主屋,感觉不太礼貌,于是她绕到主屋正门,按下电铃。
前来应门的是夏母,一看是她,便笑咪咪和善的道:“苏小姐,你起来了,进来一起吃早餐。”
“夏妈妈早。”苏宁亚有些不自在地朝夏母颔首问候。
她身上穿着别人的衣物,因为没带化妆品只能素颜示人,令她感觉仪容不整,有些窘迫。
进屋后,她在夏母带领下来到饭厅,餐桌前空无一人,桌上已经摆了几道小菜。
“不好意思,平常我们吃得简单,只有一些小菜和白粥。”夏母见她进饭厅时神情微讶,以为是对早餐有意见。
“不是的。”苏宁亚忙澄清,“我以为夏医师会一起吃早餐。”她虽习惯西式早餐,但并不排斥清粥小菜。
“千胜一大早就被叫去急诊室支援了,比我跟他爸还早起来。”夏母说道。
她跟丈夫在牧场工作,往往凌晨五点就起来准备一天的工作。稍早丈夫吃完早餐已经先去牛舍做事,她则在屋里处理一些订单,待会儿也要去牛舍帮忙,而二儿子在凌晨四点半就匆匆出门了。
她是起床后看到二儿子留在餐桌上的字条,表示不用准备他的早餐才知道的。
“夏医师要去急诊室支援?”苏宁亚颇讶异。
拥有主治医师资历的他,怎么会需要到急诊室轮值,且还被临时传唤?那未免眨低他的专业身价。
“是啊,千胜现在待的医院不比先前在台北,主治医师也要跟住院医师一起轮值急诊室大夜班跟假日班。”夏母有些无奈的笑道:“千胜曾抱怨过在这里大材小用,却又不愿意再回台北,他说这里的环境跟人都简单点,烦心事也少一点。”
苏宁亚闻言,心生一抹愧意,再次肯定他会离职一定是她的缘故,这也更加深了她要劝他回到父亲医院任职的决心,所以任务还没完成,她绝对不能就这样离开!
征询过夏母的同意后,她决定继续住下来。
吃完早餐,与夏母闲聊片刻,因电话进来,夏母于是跟客户交谈,她不便多打扰,只得返回后面的工人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