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学安恨恨的摔开他的手,将手里那串二十文银砸向他的脸。
“哎呀!”金大福顿时羞恼成怒。“你敢砸我的脸?!你不知道我这脸是……”
“你是猪!”她气愤的大骂,“下流!”
“你说什么?!”他恶狠狠的瞪着她,“我看得起你才给你机会,你这破烂货儿!”说罢,他突然欺近她,一把将她抱住。
“啊!你放开我!快点放开我!”金大福虽长得斯文秀气,但到底仍是个男人,再加上辛悦这身板本就纤细,纵使赵学安用尽了吃奶的力气,仍挣脱不了。
觑机,金大福在她靠近嘴角的颊上偷了个香,得意的笑咧了嘴,这才放开了手。
她羞愤的用力推了他一把,旋即转身夺门而出。
来到大街上,赵学安才赫然想起那二十文银没带走,可她又不想回去看见金大福那混球,只能气愤又不甘心的走回住处。
一路上,想到金大福恶心的嘴脸,还有她做了白工,赔上料钱,她忍不住红了眼眶。
她心想,也许明天她可以回头去找金大娘要钱,但弄不好金大福已经在他娘跟前说了什么,金大娘信不信她还是一个问题,且这事若是闹大,弄不好会影响她的名誉跟生意,这么一来,她岂不是更亏了。
这可不是在现代,有什么性骚扰防治法,在这种封建时代,女人被非礼了,搞不好还得背上不检点的罪名。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她还是快点回家再多做几个灯笼比较实际。
第3章(1)
休养了那么久,盛铁军觉得全身骨头都快生锈了,虽说伤势并未完全复原,但已经可以开始练点基本功,于是这天趁着辛悦不在,他偷偷开始练功。
练着练着,他听见辛悦的脚步声传来,他立刻收势,调节呼吸,故作无事的站在门边。
不一会儿,她回来了,见他站在门口,她楞了一下,却没多说什么。
他发现她的表情有点奇怪,虽然脸上还是带着笑意,却有种勉强的感觉,不由得关心的问:“怎么了,还顺利吗?”
“很顺利。”赵学安不想让他知道在金家发生的事情。
古代的男人传统保守,虽错不在她,但要是教他知道她让人占了便宜,也许他生气的第一对象会是她。
“金大娘很满意。”她努力挤出更明显的笑容。
“是吗?”盛铁军微微蹙起浓眉,怀疑的看着她。
他虽然一直无法确定她的好是真是假,可是这一刻,他很清楚的知道她在骗他。
但如此鸡毛蒜皮的小事,她为何骗他?难道是金家不满意她做的灯笼?可她的表情又不像是沮丧,反倒像是受了什么天大的委屈。
他注视着她,继续追问:“真的没事吗?可是你的表情看起来不太好。”
赵学安本来还努力维持着笑脸,可他的关心再配上他浑厚的嗓音,让她一路强忍着的委屈再也撑不住了,她嘴巴一抿,眉心一皱,泪水随即宣泄而下。
见状,盛铁军吓了一跳,这震撼,远比在沙场上看见前方出现千军万马的敌军还要强烈。
他的心一揪,一种说不上来的心痛席卷了他,他初时还不解,但旋即便明白了,他怜她,他舍不得她,她的眼泪及委屈击溃了他内心的千军万马。
“悦儿?”他心疼的低唤道。
她低着头,双手捂着脸,却压不住哭泣的声音,想到吃了闷亏却无处讨公道,泪水更是无法停止。
盛铁军知道如何安慰打了败仗或是受伤的军士,但他跟女人接触的机会太少了,压根不懂如何安慰一个哭泣的女人,他这个驰骋沙场的将军,第一次出现不知所措的模样。
“悦儿,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你快告诉我。”他急道。
赵学安仍是哭个不停,虽然有几次抬起眼睫想说话,但终究仍是说不出口。
盛铁军轻拍她的肩膀,发现她纤细的肩头因哭泣而颤抖得厉害,她是如此的柔弱,却又如此坚强,而这样的她,让心如钢铁的他也不禁软化了。
突然之间,他有种想法及冲动——他要保护她。
他一把将她拥入怀中,笨拙却又温柔的轻抚着她的背,轻声问:“别哭,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他的胸膛厚实温暖,他的双臂强劲有力,他的声音给了她安定及安心,他的心跳抚慰了她的委屈。
霎时,她所有的愤怒及委屈都烟消云散了。
赵学安伸出手,牢牢的环抱着他的腰。这一刻,她终于知道辛悦为何决定同他私奔,因为他是个温暖的男人,在他身边、在他怀里,仿佛天塌下来都不需要担心害怕。
“你不是去交货吗?”感觉她稍稍冷静了一些,盛铁军试着问出原因,“发生什么事?告诉我……”
她抬起脸望着他,可怜兮兮地道:“你……你会生我的气吗?”
如果她把刚才发生的事情告诉他,他会不会怪她缺乏警觉,给了对方机会,甚至是暗示呢?若真如此,她宁可他什么都不知道。
“我为什么要生你的气?”他浓眉一皱。“你做错什么了吗?”
赵学安摇摇头。“错不在我,可是……”
“到底是什么事?”盛铁军有点急了。“我是你的丈夫,你还有什么不能对我说的?”
闻言,她一怔,过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没错,他是她的丈夫,她得信赖他、依靠他。
“我去金家交货,金大娘不在,金大福他、他……”虽然决定说出实情,但话到嘴边,赵学安还是有点犹豫。
只听到这儿,盛铁军已猜到发生了什么事,表情倏地一沉,身躯也变得有些紧绷。
这么明显的反应,她当然察觉到了,她不禁有点胆怯地问:“你生气了吗?”
“当然。”他想也不想。“我若不生气,还算是男人吗?”
“我也不想这样,我不知道他会……”
“我不是生你的气。”盛铁军打断了她,蹙眉一叹。“我为什么要气你?又不是你的错。”
赵学安没料到他会这么说,一时间呆住了。
“他对你做了什么?”他又问。
“他……”她咬了咬下唇,过了一会儿才有点羞窘地道:“他强吻了我。”
他眉心一拧,一脸恼怒,“什么?!”
“不是嘴巴。”赵学安急忙指着脸颊靠近嘴角的地方,怯怯地道:“是这里。”
盛铁军看着她手指的地方,眉头打了死结。
不管亲到哪里,她就是被人轻薄了,就算对方只是亲到她的脚趾头,他都会愤怒。
倏地,一条警觉的神经将他重重一扯。
他为何这么气愤?因为她被占了便宜?就算她真被占了便宜,他有愤怒的必要吗?
她是辛悦,是不知受何人指使来到他身边,想置他于死地,还想令他身败名裂的女人。
他恨她、防她都是应该,为何却心疼她、不舍她?
突然之间,他明白了,如今在他眼前及心里的辛悦,是一个全新的她,而他在不知不觉中深深受她吸引,对她心生眷恋。
发现这个事实,他感到懊恼,却不抗拒。
若她真是个全新的辛悦,那么他可以爱她、要她,甚至为了她,忘却先前发生过的种种。
见他不知在想什么不说话,赵学安更加不安了。“你真的没生我的气?”
盛铁军回过神,低头看着一脸委屈又不安的她,不禁蹙眉笑叹,“当然。”他轻轻用指腹揩去她脸上的泪。“除了这个,他还做了什么?”
她摇摇头,老实地道:“他说你是个没用的男人,还说要关照我,就这样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