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悦儿,我信你。”盛铁军说得真切。
“我不信!”她秀眉一拧。“你敢说你从没怀疑过?”
他这人没别的长处,就是老实。“是,我是怀疑过你、防过你,当然也试探过你。”
“吼!你承认了!”赵学安恼火的瞪着他。
盛铁军一脸无辜,“那也是正常的吧?毕竟你曾想置我于死地。”
“所以你承认你是为了找出藏镜人,才娶我的?”
“不是那样……慢,什么是藏镜人?”他疑惑地问。
“就是幕后主使者啦!”赵学安没好气地道,“那不是重点,重点是你根本不是因为喜欢我、爱我才娶我的。”
他苦恼极了。“我是。”
“你现在这么说,谁信?”
“一开始你自称失忆时,我真的还怀疑你,提防着你,可是相处过后,我发现你已经不是从前的你,你变得开朗善良又率直天真,你对我不是虚情假意,而是真心真意……”盛铁军一叹。“我虽是个粗人,但也不至于没有感觉。”
他伸手握住她的手,她负气甩开,他又马上牵住。
赵学安气恨的瞪他一眼。“我对你真心真意,你呢?”
“一样。”盛铁军说,“虽然后来发现你跟尹泉书似有不寻常的关系及牵扯,但我还是选择相信你。”
“最好是!”她不满的冷哼一声。
“不管你给我吃什么喝什么,我都接受,还有,我要你给我生孩子,不就是最好的证明?”
“那不一定,也许你只是在试探我。”
“是啊,你不愿意帮我生孩子,我还怀疑呢!”他倒打她一耙。
“喔,看!你果然还是怀疑我!”
“你真是……”盛铁军浓眉紧紧纠在一起,懊恼又无奈,他实在说不过她。
“两个人相爱,要建立在互信的基础上,你不信我,怎么爱我?”
“悦儿,你这样未免无理。”
“你这是在怪我无理取闹喽?”赵学安为之气结的瞪着他。
可回头想,他也没骗她什么,因为她本来就不是辛悦,反而是自己骗了他……
“你知道子龙跟一虎他们一直要我提防你吗?知道你跟相国公的关系后,他们还劝我把你送回相国府或是送去庵堂,可我从来没动摇过,从来没有。”盛铁军神情严肃,目光如炽的注视着她。“我盛铁军若有半句假话,天打雷劈,不得善终。”
听见他发毒誓,她真的吓坏了。“呸呸呸!好的灵,坏的不灵,干么咒自己?”
“你不信我,我还不如死了。”他说。
不管这句话有几分真几分假,都动听极了,她鼓着腮帮子瞪着他,眼底却有羞意。“有没有那么夸张?”
“就这么夸张。”盛铁军感觉到她已经气消了,觑机将她揽进怀里。“悦儿,过去的事都过去了,咱们要往前看。”
“哼。”赵学安轻哼一声。
“那我问你……”他一脸认真的看着她。“你既然知道以前的事,为何不选择继续为相国公做事,反倒……”
“那还要问吗?”她打断了他,“当然是因为我爱你。”
盛铁军露出孩子般稚气又可爱的笑容,满意的把她抱得更紧。
“我跟你不同,虽然相国公编了套故事骗我,把你说得像是个该死的大坏蛋,可我没有怀疑你。”她白了他一眼。
他蹙眉苦笑,讨饶道:“能饶了我吗?”
“那要看你往后的表现。”她说。
盛铁军眼底闪过一抹黠光,笑道:“还等以后?我现在就表现给你看。”语罢,他一把将她放倒,欺了上去。
这夜,缠绵旖旎。
第10章(1)
翌日回到风止关,盛铁军亲自提审叛国的伙夫,而他也答应当证人,指控尹泉书的犯行。
但光是人证及尹泉书命人拿给辛悦的毒药,似乎还不够证明他的恶行,关于伙夫这个人证,尹泉书大可说他是个通敌叛国之徒,其言不可信,甚至还能反过来指控盛铁军以免除死罪为诱饵,说服他诬陷自己。
至于物证毒药,辛悦根本不认识交给她的人,更别说找到他了,到时,尹泉书也可说她根本是胡乱栽赃。
就在他们苦恼之时,军寨外有一自称是祁镇人的平民求见。
听到此人来自祁镇,盛铁军立刻接见,并找来辛悦。
那人一进到厅内,她一眼便认出他来。“你不是当铺的当家?”
“正是,小人姓方名忠良,有一事非得求见将军及夫人不可。”
“方当家,是什么事让你大老远跑来风止关?”盛铁军问。
“是这个。”方忠良从腰带里小心翼翼的拿出一方油纸,然后又从油纸里取出一个折得小小方方的纸块,接着走上前,恭谨的交给盛铁军。
盛铁军接过并展开,竟是一张纸条,上头密密麻麻的写了十数行字,竟是尹泉书交代辛悦如何对付并折磨盛铁军的内容。
他喜出望外,立刻将纸条交给一旁的赵学安。“悦儿,你看看。”
赵学安看完,忍不住惊呼,“老天爷,这真是天上掉下来的礼物!”她看向方忠良,问道:“方当家,这纸条你是如何得到的?”
“夫人将玉饰典当之后,小人一直将其放在铺子里,直到不久前才有人来买,可客人只要玉佩,不要串饰,所以小人就把串饰拆下,成了家中孩儿的玩意儿,没想到玩着玩着,底下的紫檀雕饰突然分开,里头出现了小缝隙,还藏了这张纸条。”方忠良顿了一下,才有些艰涩地续道:“小人看过内容之后,十分震惊,因为涉及相国公跟、跟夫人,所以一直不敢把这事说出来。”
“既然如此,又是什么原因让你又决定带着这张纸条来到风止关?”赵学安问。
“因为小人听说了夫人的事迹。”方忠良的神情转为轻松。“小人听说将军受困孤城,夫人使巧计击溃巴赫人,使将军能开城门出击,齐力退敌,再加上夫人之前在祁镇不辞辛苦地照顾将军,小人想……夫人绝不可能如纸条中所写的那样,便想着将纸条送交给将军。”
盛铁军一笑。“方当家,万分感激!”
“将军不用谢。”方忠良也笑着。
“方当家,谢谢你将纸条送来,将军跟我都非常感激你。”赵学安衷心地道谢。
当时离开祁镇时太匆忙,没时间跟认识的人一一道别,就连祁府那儿她也只是写了封信托人送去给祁老夫人表示歉意,说她有私人急事必须离开,没办法再替两个孩子上课,没想到祁镇的居民这般有心,至今仍惦记着她。
“应该的。”方忠良又说,“巴赫人侵扰边关多年,都是将军在护卫着疆土及百姓,我们能在边关安居乐业,全都要仰仗将军。”
“这是盛某的天职,愧不敢当。”盛铁军抱拳一揖。“方当家奔波至此想必也乏了,先在寨中休息一宿,明日再走吧。”
“却之不恭。”方忠良弯腰一欠。
边关捷报传回京城,文宗兴奋不已,但在捷报之中,只简单提及击退巴赫人之事,并没提到相关的细节。
半个月后,盛铁军返京面圣。
文武百官向他致意并贺喜,都说他立了战功,皇上必有厚赐,当然,相国公尹泉书也不忘贺喜他大捷归来。
朝上,文宗赞扬他辉煌的战功,并对尹泉书道:“相国公,女婿犹如半子,你这儿子可真不简单啊。”
相国公笑着点头,“这是将军的本事,与老夫无关,但将军立此战功,老夫亦与有荣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