梵季诺贴着她的耳畔,柔哑的嗓子低低安抚,「乖,小瑾,别怕,抱紧我,别慌……」
她不知道他会带她到哪里,但她想,只要是他要她去的地方,她就去。
在他的带领下,她领略了前所未有的境界,像是被高高的抛向了无边的天际,盘旋后,再宛若轻羽般徐徐落下。
刘克瑾身体都乏了,像是再也使不出一星半点的气力,软软的瘫着,但情绪却是高涨的,一时半刻都平静不下来。
感觉到自己正被他紧紧抱在怀里,她觉得好温暖。
「小瑾……」他可爱又可怜的小瑾。
他唤着,闭上眼睛,温柔亲昵的蹭着她激情后发烫的脸庞,静静领略这男女之间欢畅淋漓后的恬静与满足。
阳光照进室内,在这对交缠相拥的人儿身上撒下徐徐的暖意。
电话响了,刘克瑾直觉反应就是拉起棉被,彻头彻尾的盖住自己,阻绝噪音。
偏偏铃声就是阴魂不散,停了几秒钟后又故态复萌,摆开作殊死战的态势跟她对抗。
X!火大的刘克瑾没办法了,只好悻悻然的让沉重的肉体从温暧的被窝里爬起来,眼睛懒得睁开,顶着昏沉沉的脑袋,透过耳朵寻声找物。
随手抽了被单之类的就往身上裹,她花了些许时间,总算在地板上找着吵到令人发指的手机。
「喂……」嗓音透着浓浓的睡意,还有被吵醒的不甚愉悦。
「老大,我是阿达,我的天,老大,你不会是还在睡吧?」包力达的声音清楚的从话筒那端传来。
「废话。」她揉揉发痒的鼻子,眼睛依然没睁开。
「老大,清醒一点,不管你是要搭火箭还是要用飞的,总之,务必要用最快的速度进公司,总编大人在找你……而且脸色很难看。」最后一句话,包力达是捣着话筒说的。
总编大人的脸色很难看?!
哪怕一开始灵魂还在神游太虚,听到最关键且致命的一句话后,浓浓的困意立马被吓退至五十公尺外。
shit!死定了,这下真的要死翘翘了!
刘克瑾霍地站起身来,「噢……」好酸好痛啊。
她可怜兮兮的揉着腰,小心翼翼地猫着身子,找寻四散的衣物。
奇怪了,她有这么邋遢喔,居然把衣服丢得到处都是。
「浴室在左手边那扇门后。」沙哑的男嗓陡然响起。
刘克瑾顿住动作,循声看去。
梵季诺一派潇洒的将手肘抵在屈起的膝盖上,掌心轻托着脸,头发凌乱却别有一番味道,上身完全赤裸,窗外阳光正好洒落在他壁垒分明的胸肌上,闪亮亮的诱人,画面美得好像是在拍写真集。
她心脏不受控制地跳了好大一下!
「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这里是我家。」胸膛因为笑意轻轻震了一下。
他家?!
刘克瑾飞快的扫看四周,下一秒,思绪回笼,几个小时前发生的事情像快转般飞速在她眼前重新上演。
都说酒后失身卡自然,她明明没喝一滴酒,怎么也……
她懊恼的猛敲自己脑袋。
刘克瑾呀刘克瑾,你是脑袋有洞还是被门夹到,想你一世英名就毁在一时的情不自禁上了,到底是在心动个什么鬼啊你?这下好了,睡了不该睡的男人,把情况搞得这么复杂,看你怎么收拾!
对对对,现在要怎么收拾……她偷偷瞄他一眼,心想,如果现在地上有个洞该多好,至少她可以把自己埋起来。
「你先去冲澡,待会我送你回家换套衣服,我们再一起进公司。」
哈哈哈,这位大人,你不会是在开玩笑吧,一起进办公室?那不天下大乱才怪。刘克瑾苦笑。
见她一动也不动,他挑眉,「难不成你想一起洗?」
像是被雷劈中,刘克瑾表情惊恐宛若见鬼,抱着衣物踉踉跄跄地奔向左手边那扇门,活像身后有怪兽在追她似的。
梵季诺低头一哂。
这女人还真是迷糊的紧,慌张的身影也很有戏。
浴室内,刘克瑾抵在门板上,不住的深呼吸……梵季诺果然是那种没有最无赖,只有更无赖的超级大无赖,居然堂而皇之说出那种让人脸红心跳的话,脸上还全然没有半点尴尬,如此游刃有余,莫不是把女人带回家滚床单已经是他无聊时的消遣?
切,那她算什么,自动送上来给人吃白食的?吼吼吼,再情不自禁啊,活该赔大了!她懊恼地痛骂自己昏庸。
「需要我进去帮忙就喊一声。」
门板后突然传来他的说话声,刘克瑾倏地别过头去,觉得不妙,赶紧把门牢牢锁上,毕竟她面对的可是个超级大无赖。
「喔,忘了跟你说,锁门没用,我有钥匙。」
「你……王八蛋!滚!」
她气呼呼的把衣物往架上一放,转开莲蓬头,用最快的速度把自己清洗干净,虽然嫌弃却也没办法的将昨天的衣物穿回身上。
走出浴室,梵季诺迎面走来,再三叮咛,「等我,我很快就好。」顺手拨拨她的头发,这才越过她走进浴室。
干么,把她当小狗狗喔?刘克瑾皱眉。
不行,跟他独处太可怕了,脑袋不自觉得会想起昨天的事情,更别说她要真和他一起进公司,信不信,一个小时后她立马成为全公司女性员工的头号大公敌!
趁着他在洗澡……此时不溜更待何时。
刘克瑾迅速来到玄关。靠,连弯腰穿鞋子都觉得痛苦,梵季诺这家伙真的是对她下重手啊!忍不住再暗骂他几句没人性,接着小心翼翼的打开大门,身影往门缝一闪,成功逃脱。
等梵季诺围着浴巾出来,发现佳人不见踪影时,他一点都不意外。
果然又开始躲着他了!
她到底把他梵季诺当成什么了?用过即丢的卫生纸吗?
他勾了勾嘴角,眸里透着冷意。
转身,目光被椅脚下的东西所拦截,他走上前去,弯身拾起——是她的夹式耳环,他亲手取下的,因为会阻碍他亲吻她敏感的耳垂。
他将耳环凌空悬在指尖,眯着眼睛,想象华丽又招摇的它在她发间若隐若现的神秘姿态,忽地,目光一闪,他反手一握,耳环静静躺在他掌心,长指一拨,耳环翻转过去,暴露了藏在上头的秘密。
微型摄影机?!
梵季诺眉梢轻挑,暗忖他们两个跟这玩意儿还真有缘。
在一个门窗紧闭,却又烟雾缭绕的空间里,被高分贝的痛骂一个多小时,光「你是猪吗」这句话,平均不到五分钟就要被使用一次,会让人不由自主的心生怀疑,以为自己真的是猪,堪称是骂人史上不败的经典词汇。
走出总编办公室时,刘克瑾脸上的表情已经不是用「满面全豆花」这样的泛泛之词可以形容,根本像是被人砸了一头臭鸡蛋后,还被强按在泥地里狠狠滚过般灰头土脸。
还好,她挺住了,至于上司大人为何会像是吃了炸药一般,是因为总编得到消息,每家报章杂志都准备要刊登汪竞东的大新闻,唯独他们芒果周刊没有跟进。
「老大,你还好吧?」包力达同情的问。
「暂时死不了,就是体内咖啡因含量严重不足,急需补充。」比了个喝咖啡的手势。「电话帮我注意一下,有什么事情喊我一声。」
「Yes sir!」包力达用生命保证。
刷了门卡,走出办公室,直接拐向右手边的咖啡贩卖机,翻出身上的铜板,买了一杯热美式咖啡。
总编大人烟抽太重了,害她都快尼古丁中毒。刘克瑾一边啜着咖啡,一边把憋在身体里的郁闷浊气吐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