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一干下人,他们忠心耿耿的替大人办事多年,大人不好让他们将来没个依归。”
刘昌裔抚着下巴,一副沉思的样子。
阮世君知道刘昌裔向来心慈,自己用下人当借口肯定打动了他,实际上她不过是替自己争取机会,让上官涚能见上自己一面。
“设宴之事,就交给妾身。”阮世君柔声哄道:“妾身一定让宾主尽欢,保大人无事。”
刘昌裔赞赏的拍了拍她的后背,“好!就听你的!还是君儿懂事,一心为我,此生有你,我真是不枉此生。”
“妾身是大人的人,自然一心为大人。”
他嘴角带笑,但笑意始终未达眼底。
聂隐娘这一觉睡得沉,直到日上三竿才迷迷糊糊的睁开了眼。
早守在一旁的小翠一见她有动静,连忙拿着一旁早早备下的温水,上前扶起了聂隐娘,
“小姐,先喝点水。”
聂隐娘头还有点昏沉,喝了几口水,这才有了点精神,“什么时辰了?”
“午时快过了。”小翠说道:“小姐可要吃点东西。”
午时快过了?!聂隐娘怔忡的看着外头一片亮晃晃,她许久未曾如此安稳的睡上一觉。
睡梦中温暖的怀抱,纵使清醒依然记得清楚,但她倒希望自己能够忘个干净。
“小姐?!”
聂隐娘收回视线,看着一脸担忧的小翠,轻声道:“我不饿。”
“小姐多少得要吃点东西。等会儿还得喝药。”小翠像是想起什么似的,“对了!大人有交代,若小姐醒来得派人去说一声。”
聂隐娘飞快的叫住她,“别去。”
小翠硬生生停下脚步。“小姐,昨夜大人可守了你一夜,大人几乎都没睡,就担心小姐半夜发热,身子不舒服。”
一个男人守着一个女人一夜,看顾昏睡的她,这应该代表对她也有一丝在乎,只是想到媚眼如丝的阮姨娘,想到自己的刺客身分,她命令自己不要一厢情愿的去揣测。
见到聂隐娘轻皱起的眉心,小翠感觉心疼,只是她虽一心向着聂隐娘,但她始终没忘记她真正的主子是刘昌裔。
“小姐,让我去跟大人说一声可好?”小翠有些可怜兮兮的看着聂隐娘,知道她家小姐心好,看不惯她受责罚,“大人挂心小姐,现在知道小姐醒来肯定也能放下心。”
看着小翠,聂隐娘拒绝的话始终吐不出来。
她现在很虚弱,纵使不想见他,也得他也不想才行,只要一日不离开这里,她躲也躲不开他。
“去吧!”她低声说道。
一得到聂隐娘首肯,小翠双眼一亮,飞也似的去通报何钧,请他转达给刘昌裔知道。
聂隐娘的手撑着床柱,摇摇晃晃的起身,眼角余光瞥见铜镜里自己苍白的脸,如此娇弱,看在眼里,自己都觉得陌生。
她咬着牙,忍着脚痛和晕眩,硬是撑着一口气走到了花厅,不愿卧在床上让刘昌裔见到自己脆弱的一面,只是,不过几步路却走得异常缓慢。
“看来那安神药下得还不够重,你竟还有力气下床。”
听到身后的声音,她提着的一股气差点溃散,几乎跌坐在地。
刘昌裔的左手稳稳的抓住了她的手臂,往前一站,让她整个人倚在自己的身上。
她抬起眼与他的视线接触,昨夜他紧搂着自己的画面闯进脑中,她别开眼,不去看他。
“用膳了吗?”
她敛着眼,没说话。
刘昌裔看向一旁的小翠。
小翠立刻回答,“小姐说她不饿。”
刘昌裔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何钧在一旁见了,捏了把冷汗。觉得这小翠实在没脑子,纵使主子不饿也得备好膳食才对,果然没受过提点,不懂得规矩。
“今早爷交代了,要厨房用好些蔬果熬了高汤,现在只要去热热,下些面条,清淡又美味,正适合姑娘。”他对她使了个眼色。
小翠立刻会意,“谢何总管。”不需第二句话,她连忙去厨房张罗。
“大人,小的也去瞧瞧。”何钧行了个礼,退了出去,还不忘将门关上。
刘昌裔扶着她坐下,发现她的苍白和虚弱,胸口涌起莫名的心疼,他向来乐于左右他人,却不愿思绪随着另一人起伏。
而她——他抬起聂隐娘的下颚,与她对望——有些特殊。
聂隐娘下意识的伸出手,抵在他的胸前,阻止他的接近。眼角却看到他脖子上挂着她再熟悉不过的金锁片。
她虽然还没什么力气,却坚定的伸出手要扯回。
他挑眉嗤笑,抓着她的手,压在自己的胸口,倾身凑向她。
聂隐娘身子一僵,刘昌裔忽然吻上她的眉心,他的举动令她着实一惊。
他品味了下唇边的滋味,确实还挺不赖的。他霸道的说:“这个金锁片我要了。”
她一恼,“我的剑呢?”
这时候还要找剑?他挑了挑眉,扶她坐下,然后打开一旁的柜子,拿出她的剑丢给她。
她没料到他会突然丢过来,伸手要接,却慢了一步,剑掉在她的脚边,她瞪着剑,难以置信。
他一笑,慢条斯理的走了过去,单膝在她面前蹲了下来,捡起剑,抬头看她,“看来,你的伤真得养一阵子。”
看着他将剑拿到她面前,聂隐娘眼底浮起一丝倔强,“你对我好,不过是希望我不要对你下手罢了。”
他一笑,“随你怎么想。你大可不接受,继续冷眼待我,但就是别想阻止我。”
她咬着牙,伸手拿过剑,“东西还我。”
“剑已在你手。”
“我的金锁片。”
“不过就是个不起眼的小锁片,”他挑衅的拿着金锁片晃了下,“如果你想要,我打块金牌给你挂着都成。”
“你——”她死死瞪着他,觉得他存心装傻,以逗弄她为乐,“那是我出生之时,我娘打给我保平安的。”
刘昌裔哼了一声,“这么多年,你为了聂家出生入死,只有这个金锁片保平安,你也太好打发了。”
“你懂什么!”她忍不住啐道。这是她娘唯一留下的东西,意义自然非凡。“还给我。”
“不还。”他厚着脸皮直接说:“我要了。”
“你明摆着抢,算什么英雄好汉!”
“谁跟你说我是英雄好汉,当英雄都死得早,我的命值钱,还得再活好几十年。”
如此厚颜无耻,她忍不住握上了剑柄。
“你不会伤我,所以还是省点力气吧。”他坐到她的身旁,顺手将她搂过来,把玩着她的黑发,“不用在我面前虚张声势。”
她怒得原本苍白的脸都红了,“狗急了也会跳墙。”
“别放着好好的人不当,去当狗。”
聂隐娘被此话激怒,头一阵晕眩,身子不禁一晃。
刘昌裔将她搂得更紧,“你看,存心跟自己过不去,蠢妇。”
她闭着眼,无力的将头靠在他的怀里,鼻息尽是他的味道。
“都怪你……”原是斥责,但出口却像是撒娇。
他低下头,望住她忧郁的眉眼,握住她的手,感受上头因长年练剑而起的茧,将之贴在唇上吻着。
此时小翠端着食盘急急冲进来,“小姐,快过来吃点——”
聂隐娘直起身,虽然无力却仍硬是拉开了两人的距离。
刘昌裔冷冷的看了小翠一眼。
小翠觉得无辜,眼睛瞧瞧这,瞄瞄那,最后决定把食盘往桌上一放,人就溜了。
“吃点东西。”他抱起她,把她放到桌边的椅上。
“我不饿。”
他仿佛没听到她的话,“要爷喂你吗?”
闻言,她僵着身子一动也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