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原落云错愕的张大了嘴,差点没在平坦的校场上跌倒,什么柔情都不翼而飞。“所以昨晚的事你全都不记得了?”
“不记得。”她回得脸不红气不喘。
“你说因为本公子很俊,所以你喜欢我……”
“在我醉的时候,就算是看门的那条小黑,我也觉得很俊。”
这是什么回答?原落云觉得自己快被她给气死了。“那你对本公子又搂又抱,又亲又摸……那些都不算数?”
墨潇深深地看着他,良久方道:“你的意思是,我差点毁了你的清白?”
怎么听起来怪怪的?他皱起浓眉思索,他可不想两人的浓情密意成为一场美梦,为了让她就范,他硬着头皮承认道:“对!你差点毁了本公子的清白,你要怎么负责?”
“我知道我酒后会有点失态,我不否认。”她仍是那副云淡风轻的样子,好像酒后失态是人之常情似的。“可是我问你,我扒了你的衣服吗?”
“这倒是没有……”
“脱了你的裤子?”
“……也没有。”
“除了我的嘴巴和手,我还有哪里碰到你的身体?”
这样还不够吗?“这……如果隔着衣服不算,那还真没有,可是……”
墨潇好整以暇地望着他。“很好,那不就代表着我们两人之间什么都没发生,你的清白干我何事?”
“那你亲我又抱我怎么算?”原落云有种欲哭无泪的感觉,到底昨晚是谁占便宜谁吃亏,他都被她搞迷糊了。
“好啊,我让你亲回来、抱回来,只要你办得到。”她轻轻巧巧地挥了挥手,一把小剑在她袖中隐约发着光。
他这下更无奈了,他可是试过她那招袖里剑的厉害,只怕还没碰到她,就先被她用剑在身上作画了。
第4章(2)
见他束手无策的样子,墨潇终于露出了一丝若有似无的笑容。“是你自己放弃的,可别说我不给你机会,这件事就此扯平。”
原落云内心虽然愤愤不平,却也只能哑然地看着她离去。这女人简直既可恶又可恨,他曾经是高高在上的太子,什么时候被人这般玩了不算数?明明醉倒时的她那么可爱啊……
“对了。”墨潇突然转回头。“等会儿我启程去百富庄,你也跟上。”
“你都对我始乱终弃了,还要本公子去做什么?”他悲愤地道。
始乱终弃?要不是她要维持大锅头的形象,她真的会笑出来。“我只是觉得,或许你派得上用场,去不去随便你!”
原落云狠狠瞪着她半晌,一副老子绝不示弱的样子,可是对着她似笑非笑的表情,最后他仍是咬着牙道:“哼!去就去!本公子还怕你吗?”说完,他大步离开了,彷佛先走的人就赢了一样。
墨潇看着他的背影,啼笑皆非地摇了摇头。
墨潇要向成氏马帮讨公道,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她总不能直直的杀过去,所以只有拿下百富庄的生意,才是给成氏最大的打击。
这天便是百富庄的庄主杜正明的生辰,她从一个月前就开始为今天准备贺礼,除了亲自送去表达诚意之外,带着原落云也有另一层意思。
众人花了一天一夜才来到百富庄,这里不愧是西南最富有的庄园,由外头看过去一望无际,都不知那长长的围墙通到哪里。进去之后美仑美奂,假山流水回廊飞檐,无一不精致细巧,亭台楼阁多不胜数,用的都是上好的木料与石料,上缀栩栩如生的雕花。而放在大门口那颗巨石,上书“百富庄”,更让这座华丽无比的庄园显得古朴大气。
墨家马帮离这儿不算远,可是他们来的时候已经宾客如云了。由于百富庄要做南方的生意传出后,许多镖行、商会及马帮都知道消息,也纷纷派人前来表达诚意。而其中最有竞争优势的,则是具有地利之便,兼之信誉卓着的墨家马帮与成氏马帮两家而已。
因此墨潇的到来,受到了百富庄的特别款待,连杜正明都亲自前来接待。
杜正明是个豪爽的大汉,年过半百却是精神矍铄,双目有神。他在迎接墨潇时,虽也惊讶她的年轻出众,但更多时候,目光却是落在她身后默然不语的原落云身上。
“墨大锅头,这位兄弟是……”杜正明寒暄过后,终是忍不住问了。
墨潇浅笑着解释道:“这位兄弟名叫云原,是一次我在商途上救下来的弟兄,现在云原已经是我们墨家马帮的一员了。”
“这样啊……名叫云原……”杜正明又多看了原落云一眼,不再多说什么。
接着,杜正明与墨潇谈起了生意,听她介绍往南方的路线,可能遇到的侵袭及威胁,同时墨家马帮可以提供的协助,他不禁钦佩墨潇确实当得起大锅头的位置,这宴会中宾客众多,更不出各帮会的瓢把子少东主等人物,但如墨潇这般杰出的屈指可数,甚至连成氏马帮的二锅头成必胜,都少了一丝她的沉稳与自信。
突然间,他与墨潇的对话沉了下去,声音低到没有人听得清楚,而百富庄的家丁更是有意无意地围在他们四周,避免有心人士靠近探听。
不一会儿,两人密谈完了,墨潇离去入席时,却像忘了似的没有带上原落云,而是径自前去,反而是杜正明笑嘻嘻地直盯着原落云,看到他都不自在起来。
不过与生俱来的傲气,令他并不闪躲杜正明的目光,而是正面迎击,表现出不屈的气势,连见多识广、睿智精明的杜正明,都没办法压下他半分。
“云原弟兄,好气魄。”杜正明笑着朝他走过来。“听墨大锅头说,你是她在落马谷救回来的?”
“是。”原落云淡淡地回道。
“该不会……云原弟兄当时还是个囚犯吧?”杜正明突然语带玄机地问。
原落云起了警戒。“你问这个做什么?是谁告诉你的?”
“呵呵,你放心,墨大锅头并没有提到关于你的任何事,是我个人对你很好奇。”杜正明微微一笑,并不正面回答他的问题,反而幽幽说道:“老实说,杜某很不满意现在的天宝王朝,皇上萧奇多疑嗜杀,各项赋税又征敛无度,搞得民不聊生,听说萧奇可以推翻前朝成功,都要怪前朝太子原落云识人不清,引狼入室?”
原落云脸色铁青,这杜正明哪壶不开提哪壶,而且话中诸多暗示,令他不由得猜测此人是否认出了他的身分,他压下被批评的怒气,冷漠地道:“那与本公子何干呢?”
“没什么,只是原落云听说流放时被人劫囚,就是在落马谷一带失踪,云原兄弟的名字及模样年纪,令杜某有所联想罢了。”杜正明摇了摇头,一声长叹,但那遗憾的表情中,仍不由逸出了一丝愤恨。“你不会知道杜某对天宝王朝的恨。前朝紫霞皇帝仁恕,社会风气清白,萧奇篡位谋反,已是天理不容,他的军队军纪不佳,战争期间烧杀掳掠,我杜家祖坟更是在战乱中被人刨了,连陪葬的一副羊脂白玉环都不翼而飞。唉,若非杜某的基业在这里,其实我多想远离这个天宝王朝。”
“杜庄主在这里批评萧奇弑君篡位,又一副怀恨难消、心怀旧朝的样子,难道不怕被人告发?”原落云满心狐疑。
“我敢告诉你,又怎么会害怕?杜某还公开出高价找寻过那祖传的羊脂白玉环呢!如果真让我遇到了失踪的前朝太子,说不定我还会出手相助,复兴我紫霞河山!”杜正明豪迈地一拍胸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