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此机会,唐绍羽一把抓起桌上的油灯,扔向倒地的黑衣人,瞬间,黑衣人发出惊恐叫声,“着火了!我的身上着火了!”
另一名黑衣人急急抓了桌布,用力的替他将身上的火打熄,为首的黑衣人朝唐绍羽发出怒吼,“你死定了!”他捡起地上的刀,凶狠的追杀。
“快跑!宋均均!”唐绍羽边喊边一拐一拐的往前厅跑,刻意拉开黑衣人与她的距离。
“不行,我不可以丢下爷——”她拚命摇头,泪不停的落下,却不知该怎么帮他。
见她竟呆立原地,他频频回头朝她吼叫,“笨蛋!快走啊!”
就在此时,三名黑衣人都听到急遽而来的脚步声,往外一看,就见到一个又一个的灯火迅速往这里移动。
“快走!”为首的黑衣人大吼,与另一名黑衣人先行奔出去。
拉下面巾的黑衣人快跑两步后,还是舍不得美人儿,“等等,我一定要带那个女人走!”他脚步急停,一回身,快步跑向宋均均。
她倒抽口凉气,想也没想的就转身,往另一边的方向快跑,唐绍羽想阻挡,偏偏他刚刚刻意跑往反方向,就是要争取多一点时间让她逃走,心急如焚的他像忘了自己的跛脚,飞也似的奔向她,就在黑衣人的手要抓住她的刹那,快一步的从她背后,抢先将她拥入怀里。
但背对他的宋均均不知这双有力臂膀的主人是谁,她害怕的惊呼出声,“放开我!”
“是我!宋均均!”他颤声大喊。
她一怔,转身投入他怀里,痛哭出声。
他紧紧的抱住她,他死都不会放开她,绝对不会!他不敢想象她要是被带走,他还见得到她吗?
“放开她!该死的!”黑衣人因拉不开他,冲到他面前,怒不可遏的拿刀就往他的手背砍去,“放不放手!”
唐绍羽感到一阵剧痛袭来,鲜血涌出,但下一瞬间反而是该名男子砰地一声倒地,抬头一看,他看到韩易。
韩易气喘吁吁,手上有一把沾血的刀,唐绍羽再看向他的身后,地上也躺了两名黑衣人,双目大瞠已经气绝,曹彣脸色惨白,手上的刀一样沾血,而在他们身后,除了庄里的奴仆外,还有多名靖城的衙役及一名地方官。
韩易快步上前,“好在来得及……爷,你的手受伤了。”
这一听,宋均均急得低头,这才看到唐绍羽的手正汨汨流着血,濡湿了整个手掌,那样的触目惊心……
第6章(2)
曹彣负责善后,韩易让小厮赶着去带大夫,再将主子扶坐在正厅主位。
唐绍羽这会的手伤已经让大夫涂药包扎妥当,也好在韩易及时赶回来,他的伤口并不深,但管辖靖城及老榕村的地方官古天天已是心惊胆颤,虽然唐绍羽是个独住在别院的王爷,但论身分、地位可也是这方圆百里之最,先前他要过来拜见,还吃了闭门羹。
没想到现在三名贼闯进来,还伤了王爷,古天天是冷汗成河,带着一干衙役跪了一地,颤着声拱手禀告。
“王爷鲜少进城,不知道有三名盗贼在邻城官府的追捕下逃到咱们靖城来,我们的衙役虽帮忙围捕却扑了空,连着几天搜寻也找不到人,今夜有人通报他们现身……”他再吞咽了一口口水,“凑巧,韩侍卫风尘仆仆的进城来,一见入夜了,城里却通火通明,还有衙役在街道盘查,然后——”
韩易见他又在吞咽口水,径自接话,“小的得知状况后,心系爷的安全,加入搜捕行列,发现三名贼子已出城,还是往老榕村这策马而来,小的急急率领一干衙役返回别庄,但还是晚了一步,让爷受伤也受惊了。”
“没事,这伤也没大碍。”唐绍羽对韩易是心存感激的,依他对他的了解,能提早一日从皇城返抵别庄,已赶了不少路,“辛苦了。”
“不,这是小的应该做的。”韩易明白主子指的是什么。
经过这番折腾,唐绍羽也累了,而且,他凝重的眼神不时看向静静的站在韩易身后的宋均均。
韩易也知主子心里系着谁,走上前,“古大人,爷乏了,让爷休息了。”
“是、是、是!”留着八字胡的古天天点头如捣蒜,“王爷,明儿一早,下官就送些补身养伤的上等药材来让王爷——”
“滚!”
额头频冒汗的古天天不敢再多说一个字,急急拜跪后,快步步出厅门,正厅里还有一群衙役及一名稍早前急急找来为唐绍羽治伤的大夫,门外,则有三具尸首,就见他大手挥了挥,衙役们快快带着尸首返回府衙去。
回东大院前,唐绍羽还想跟一个人算帐,他冷冷的看向浑身发抖的曹彣,“为什么听到那么多的声音,却没有即刻赶到东大院——”
曹彣手足无措,哭丧着一张脸,“奴才知罪,爷,因为、因为过去一直都有这样的声音,爷早规定没有您的命令,谁也不许靠近,所以,即使听到异声,奴才们也不敢冒然进去,就……奴才知罪。”他说不下去了,脸上自责清楚可见。
“爷,不是曹总管的错,谁会想到有盗贼入侵。”善良的宋均均忍不住替他求情,“这里都是贫困的农家,虽然有龙泉别庄,但鲜为人知,一直都很平静的。”
他定定的看着她,“算了,都下去吧,易跟均均随我回东大院。”
曹彣感激的跟宋均均点点头,带着一干奴仆们退了出去。
一回到东大院,他先对韩易说:“你一定也累了,梳洗后先吃点东西,晚点我还有些事想问你。”
韩易明白,这一趟出门的结果还没有时间禀报,他点点头,再看宋均均一眼,即退了出去。
侧厅内,终于只剩下唐绍羽跟宋均均,他深吸一口气,温柔又不舍的问:“你吓坏了吧?”
从发现他的手背被砍了一刀,她一直很沉默,直到他斥责曹彣时,她才开口说话,没想到,他这一问,她的眼眶迅速的凝聚泪水。
他想也没想的就握住她的手,“怎么了,哪里痛?”
她摇摇头,泪水不停滑落,“没事。”她只是想到他以残废之躯与黑衣人们缠斗,还想尽办法的要保护她,甚至为了她而受伤,她就又感动又觉得自己没用,这样拖累他……
他不舍的伸手拭去她的泪水,“别哭,我会心疼的……”
她眨了眨泪眼,“爷——”
平日深沉得不见任何波动的黑眸浮现温柔,“真的,我会心疼,下次、不!我不允许还有下一次,不会再发生了,绝不会!”这样惊心动魄的事一次就够了,他好害怕会失去她,他更不能忍受让她受到伤害……谁都不可以!
黑眸里的承诺与深情是那么明显,她的心弦被牵动了,泪光闪动的看着他。
他突然俯向她,以没有受伤的右手拥住她的纤腰,轻轻的吻上她的红唇。
她呼吸顿时一窒,惊愕的瞪大了双眸,他却持续攫取她唇中的甜蜜,霸气又温柔,她根本无力抵抗。
良久,他放开了她,兴味盎然的看着满脸羞红的她。
她困窘又无措,头低低的,连看也不敢看向他,“爷不应该……”
“你会习惯的。”他笑。
她飞快的抬头,“什、什么?”
“我要定你了!”
像是要证明他的话似的,不在乎受伤的手掌,这一次,他将她拉入怀里,给她一个更炽热的吻,而且,吻了好久、好久,久到她喘息,几乎快要不能呼吸,仅能微弱的捶打他坚硬的胸膛表达抗议,他才放过被他吻得红肿的唇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