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张银华这么说,又听楚湘在旁起哄,宋依织的脸一热。
出嫁前,已经有老嬷嬷跟她上了一课,告诉她那些夫妻闺房中的秘事。每当她想起嬷嬷给她看的那些画工细致的压箱宝,再想起楚鄂裸身的样子,她就头皮发麻,身体热如火烧。
话说,昨儿洞房之夜,她突然来了月事,不克圆房,而楚鄂也对她十分尊重,未曾对她有任何大胆的行为。因此,他们严格说来还是对名不符实的夫妻。
“娘,我跟小仙才刚成亲,您就急着想抱孙,就算是猫狗,也得一两个月吧?”楚鄂打趣的说,帮妻子解围。
“瞧你胡说的,什么猫狗?”张银华好气又好笑的瞪着他。
这时,一旁的楚天云突然咳了起来,温柔的张银华立刻命人将热茶送上。
“爹的身体无碍吧?”楚鄂语带关心。
楚天云啜了几口热茶,“没事,昨晚突然夜咳,老毛病了。”说着,他搁下茶杯,“没事的话,你们就先下去歇着吧,昨晚闹了那么晚,相信你们还没歇够。”
“那倒是。”昨天几个御林军的好兄弟闹洞房,不只是他,就连宋依织都没好好休息。
于是,他便领着宋依织退下。
次日一早,宋依织端着她天未亮就起身熬煮的热粥来到公婆的院落。
“媳妇向爹娘问安。”她呈上两碗热粥,“这是媳妇早上熬的粥,不知道合不合爹娘的胃口。”
两老看着她呈上的粥,都愣了一下。
“小仙,府里有厨子,你不必大清早的忙这些。”张银华笑说。
“不忙,很快的。”她浅笑着道,“昨天听说爹偶会夜咳,所以我特地帮爹熬了祛痰止咳,补气益胃的粥,我在里面加了半夏、川贝、大枣还有紫苏叶,这几种药材可以入菜,具有疗效,娘虽没有夜咳的毛病,但也可以保养身子。”
听着,两老都觉得十分惊讶。
“小仙,你如何懂得这些?”张银华好奇的问。
“娘,我对食补药膳极有兴趣,也略有钻研。”她笑吟吟地说:“日后不管爹娘想吃什么,尽管告诉我。”
其实这一切都要归功那本《厨神秘笈》。因为不管她需要什么,只要翻开书页前在心中默念,便能在书中寻到她需要的知识。
张银华见她如此用心,心里十分欢喜,转过头笑视着楚天云,“孩子的爹,这可是咱们媳妇的一番心意,快试试味道吧。”说着,她朝宋依织使了个眼色。
宋依织立刻将粥搁在两人面前,细心叮咛着,“爹娘小心烫口。”
第6章(2)
两老拿起调羹吃了一口,只一口,两人的表情都变了。
张银华想夸她,却又吃了几口,这才抬起头来,一脸惊艳地道:“小仙,这粥真是太美味了。”
“是娘不嫌弃。”
“嫌弃什么?”张银华笑说:“听说里面放了药材,还以为难以入口,没想到却美味至极。”
当初知道朱和庸曾为了吃而动了纳宋依织为妃的念头时,她还以为只是皇帝吃腻了山珍海味,纯粹图新鲜。如今一试,她便能理解为何朱和庸会天天微服出宫,只为吃她下的一碗面了。
“小仙,你是哪里学来的厨艺?”张银华问。
“我自幼跟家里的仆婢们学习,自己也喜钻研。”她谦逊的、腼腆的一笑,“娘,这实在不算什么。”
其实,她之所以能有这样的手艺,大抵归功于天衣送她的那本秘笈,只可惜这种怪力乱神的事,她不能轻易出口。
“孩子的爹……”张银华转头想跟楚天云说些什么,却发现在她说话的同时,楚天云已喝掉半碗粥了,不禁莞尔,“孩子的爹,味道好吧?”
“唔。”楚天云响应一声,继续喝粥。
见两老喜欢,宋依织安心不少。“如果爹娘不嫌弃,日后想吃什么尽管吩咐我。”
“你这么说,那娘可不客气了。”张银华眼底满是对她的满意,“过几日,娘邀了几位夫人到府中做客,你能负责备膳吗?”
她毫不犹豫地应承,“媳妇尽力而为,绝不会让娘失望。”
“很好,很好。”张银华对这新媳妇实在太满意了,笑得阖不拢嘴。
“媳妇不打扰爹娘用膳,先退下了。”
宋依织离开后,张银华睇着一语不发,却将粥吃到见底的楚天云,开心的说:“孩子的爹,看来咱们娶来一个好媳妇呢。”
楚天云没响应,但脸上那满意的表情说明了一切。
以丈夫前往西疆,在府里闲得发慌,想到哥哥嫂嫂家住上个把月为由,楚天秀来到了将军府。
楚天秀向来是楚家的宠儿,即使已嫁作人妇,回到楚家,楚天云还是把她当小妹妹看待着。
楚天秀初听到朱和庸为楚鄂指婚时,十分兴奋,以为指婚的对象就是凤芹公主,可没想到皇上要楚鄂娶的竟然是那个卖面女。
虽说在朱和庸:声令下,宋依织便成了高太傅的义女,可她还是觉得宋依织配不上楚鄂。
优秀的楚鄂合该娶一个门当户对,在各方面都足以与他匹配的女子,就算不是凤芹公主,也该是官家小姐或是世族之女。
可就她所知,宋依织不过是百粮堂第二代当家的嫡女,却不敌一个妾室,被夺走家产,逐出家门,沦落到得女扮男装卖面维生,这样的女子怎配得上她最疼爱、最重视的楚鄂?
初初得知这个消息时,她曾要求楚天云进宫要求皇帝收回成命,可楚天云却以不得违抗圣旨为由拒绝了她。
于是楚鄂成亲那天,她故意称病缺席以表反对。
而且一想到宋依织不过是个卖面女,竟能迷惑楚鄂跟朱和庸,最后还带着弟弟顺利的嫁进将军府,她就觉得生气。
最后实在气不过,她逮着丈夫赴西疆视察的机会,找了借口住进将军府,还暗自下了决心,要好好修理宋依织。
几日下来,在兄嫂面前她会做出慈爱长辈的样子,但只要觑着她兄嫂都不在的时机,她便对宋依织冷言酸语,无理对待。
宋依织向她问安时,她不搭理。宋依织帮她煮了面跟小菜,她当着宋依织的面倒了那些东西。
“你可真行,居然煮这种市井百姓吃的东西给我?”楚天秀不屑地道。
“姑姑不爱的话,侄媳妇就做别的,只是因为爹娘、楚鄂跟湘儿都喜欢,所以……”
“什么?!你让我兄嫂也吃这种狗食?”
“姑姑,这不是狗食,而是……”
“住口,别跟我一句来一句去的。”她打断了宋依织,恶狠狠地道:“你是什么身分?别以为嫁进楚家,你就成了凤凰。”
宋依织没有回嘴,只是默默的承受着。
那些仆婢们看着听着,也没人敢帮少夫人说一句话。毕竟楚天秀是楚天云的妹妹,在未嫁前可是这府里受尽娇宠的小姐。
一开始,楚天秀以为宋依织会跟楚鄂哭诉,然后楚鄂便会来找她“聊聊”,但几日过去,并无动静。
这让楚天秀越发觉得宋依织不是省油的灯,竟能忍得住这样的气。因为这样,更激发了她莫名的好胜心。
这日,将军府侧门有人求见,竟是宋依织的继母春鱼。
听说春鱼求见,宋依织十分吃惊,因为自十六岁离开宋家后,她与春鱼再无联系,甚至未曾再见上一面。
不过宋家也算是有点人脉跟关系,继母必然已得知她嫁进将军府之事,继母今日前来求见,想必是担心她如今得势,会借机报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