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她迟疑的看着他,“那……我的衣服不是你弄的吧?”
“当然不是。”他严正的否认并澄清,“我楚鄂顶天立地、光明磊落,怎可能对你做出这种禽兽不如的事?”
“那你……你的衣服也不是你自个儿脱的吧?”
“我是那种人吗?绝对不是。”
“那到底是谁?为什么要对我们做这种事?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她心慌意乱,不知所措。
虽然躺在她身边的人是楚鄂,确实教她安心不少。但一个未嫁的闺女衣衫不整的跟一个赤身裸体的男人在一张床上同宿一晚,再怎么说都不是件好事。
“楚鄂,我……我们……”她一脸羞红尴尬的看着他,“我们没……我是说……我们……”她想问他,他们之间是不是除了同睡一张床,其它的事都没发生,可她支支吾吾,吞吞吐吐,怎么都说不出口。
楚鄂知道她想问什么,眉头一皱,“别问我,我也不知道。”
“可是我们都被迷昏了啊!”
“这我不敢确定。我听说有些药能让人乱性,就算是平时矜持的姑娘家,也会——”
“不要说!”她羞恼地打断他,“不可能,一定没发生什么事!”说着,她转过身,手忙脚乱的把衣服整理好,就想跳下床。
“欸!”楚鄂一把拉住她。
她回头瞪着他,“做什么?”
“做什么?”他眉心一拧,“你想一走了之?”
她一愣,“什么意思?”
“你不必对我负责吗?”他认真而严肃地质问她。
“对你……负责?”
“当然。”他大言不惭地说:“我一向洁身自爱、清清白白,现在让你睡了一夜,又衣不蔽体,你当然得负责。”
她呆住。向来只听过女人寻死寻活要男人负责,却从没听过男人要女人负责的。再说,什么他洁身自爱、清清白白,她就不自爱、不清白吗?还说她睡了他一夜?可恶,吃亏的可是她,他在说什么?
“我们现在各自回家,当做什么事都没发生。”她说。
“你实在太不负责任了。”他脸一沉,语带指责,“我可不是那种随便的人。”
宋依织傻住。她实在好想揍他,他在说什么啊?难道她是随便的女人吗?发生这种莫名其妙又离奇诡异的事,他以为她愿意?
“这么吧,既然我都已经是你的人了,咱们就成亲吧。”他直接拍板定案。
“嗄?”她一呆,疑惑的看着他,“你说……成亲?”
“当然。”他挑挑眉,一副理直气壮的样子,“你都已经看过我的身体了,我当然是你的人。”
“什么?”她用听到不可思议之事的表情瞪着他看,顿时说不出话来。
“咱俩都不是三五岁的孩儿,男未婚女未嫁,成亲也是理所当然的事。”他说得振振有词。
“我……但我没想过要嫁。”
“世事变化多端,如今变化来了,你就别再抗拒。”
“我不!”她羞窘又懊恼地低喊。
“你不要也得要。”他脸一沉,严肃地说,“这事要是传出去,我们还要做人吗?”
“这事只有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只要我们不说,就不会……”
“不行。”他打断了她,“我这人率直诚实,藏不住事情,三五天的时间,我就会说出去,到时你店也甭想开了。”
她呆住,愕然的看着他。她感觉他在威胁她,像是她不乖乖就范,他就会把今天的事写成告示,贴在京城各个角落似的。
如果他真将这事说出去,别说她没脸做人,恐怕就连她弟弟都抬不起头吧?
“楚鄂,你这是在威胁我。”
“我不是威胁你,只是觉得既然天意如此,我们就别抗拒了。”
“我还有弟弟要养。”
“你弟弟就是我弟弟,他的事,我全包了。”他拍拍胸脯,爽朗一笑。
看着他那健美结实的胸膛,她脸又一热,不自觉的将视线往旁边一移。
“小仙……”
楚鄂突然伸出手握住了她的手,她羞得想抽回来,却被他紧紧握住。
“做什么?放手。”她羞恼的瞪着他。
“小仙,你放心,我会好好对待你跟依仁的。”他眼神专注而真诚地凝视她。
那真挚的情感令她心悸不已,她不敢直视那双热情又直接的眼睛,面红耳赤的低下了头。她一点都不厌恶他,事实上……她是喜欢他的。
他想娶她,她很感激,也很欣喜,但她不敢高攀。也因此,她总是对他坏,不理他,为的不是别的,只因为她害怕自己会越来越喜欢他。
她以为自己能一直拒绝他,没想到如今竟发生这场意外,难道真如他所说的是天意?
若这是天意,是不是不可违呢?她相信他不会骗她,他会信守诺言,照顾她,也会将依仁视如亲人般照顾。
她知道以她的身分嫁进将军府,前路必定难行。但,若一切真是天意,那么这也许是上天给她的另一次试炼。
对于试炼,她从不逃避。她自小在宋家便得不到温暖及照顾,十六岁被逐出家门,带着年幼的弟弟过了两年困苦的生活,那些日子她都捱过去了,现在的她只会更坚强,不会变脆弱。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天底下没有过不了的关,只有不敢过关的人。
这么一想,她的心豁然开朗,眸底闪着坚毅的光芒,认真地说:“既是天意,你可别后悔。”
他两眼一亮,“后悔的是小狗!”
第6章(1)
京捕处地底的一间房间内,两具盖着白布的尸体横躺着,底下湿成一片,像是溺水身亡,尸体已由高叔勘验完毕,但未查出身分。
此时,有两人静静的走了进来。一人是赵杰,一人则是楚鄂。
“高叔,把白布掀开吧。”赵杰说。
“是。”高叔答应一声,掀开了其中一具尸体的白布。
那尸体是个壮硕的男子,因为泡了水,尸身更加肿胀。
“大人,尸体不好看。”赵杰提醒楚鄂。
他点头,毫不犹疑的趋前一探。男子被一刀封喉,是死后才被丢到水里想毁尸灭迹,而非生前落水。
“在什么地方发现的?”他问。
“九阳渠。”赵杰说。
九阳渠是贯穿京城,与护城河连接的渠道,也是京城主要供水的来源。
他发现男子尸体上有许多咬痕,但非人为,而是具有利齿的动物所为。
“大人昨日要我留意是否有被大型犬只咬伤而就医的可疑人物后,我便清查了城里各个医馆,却没有任何发现。今天早上有人通报九阳渠里漂着两具浮尸,一经查验,发现尸体上有多处咬痕,不知是否是大人想找的人?”
楚鄂神情凝肃的检视了两具尸体身上的多处咬痕,几乎可以肯定这两人应该就是那天晚上掳走宋依织的人。
其实大花跟小花是他亲自训练的军犬,在获知面店遭砸之事与凤福宫有所牵连之后,他便将它们放在宋依织身边以随时保护,没想到果然发挥了奇效。
那日宋依织被掳走后,大花小花便循迹找到那间小屋,合力攻击两名意图对宋依织不利的恶徒,赶跑恶徒后,由大花守着宋依织,小花则奔回出阳门通报。
出阳门是最靠近禁内卫队营的出入口,小花脖子上挂着“卫”字铜牌,卫兵一见到就立刻通知他。得知小花急奔而来,他便明白宋依织出了事,于是在小花的带路下找到了她。
他找到她的时候,她的衣领有被稍稍扯开,但衣着还算完整。大花忠心耿耿的守在一旁,寸步未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