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他如今只知将所有心思都放在事业上,变得不相信爱情、也不近女色,亲朋好友都颇为他担心。
毕竟他父母还盼著他能早日结婚生子,她也不想一直背负著害他不问世间男女情事的多余罪名。
“我又没死,哪来重生之说?”梁正彦一脸不以为然。
“是谁现在不屑交女朋友,洁身自爱到超乎常人的?”高旭麒瞟了他一眼,著实对这昔日患有色心狂的好朋友感到忧心。
他是抢了梁正彦的未婚妻,但他绝非想害梁正彦变成一个漠视女人与婚姻的男人,相反的,他希望梁正彦能从此以忠实的心态,积极面对感情、重视婚姻。
“唉,你们两个奸夫淫妇过得好就好,管我交不交女朋友?”梁正彦仍然一副不痛不痒。
以前是听多了“你不要太花心、要专情一点”的规劝,现在亲戚朋友间给他的忠告却转换成“赶快交个女朋友,别误了终身大事”。
但不管是前者或后者,梁正彦皆不为所动。
他从小就是这样一个我行我素、坚持己见的人。
不管为恶或向善,只要是非出于他自愿的事,谁也劝不来。
“只有我们好,当然还不够,我们也希望你过得好。”韩双双由衷地说。
“我过得很好。”过去玩太多、也玩得太过火,一年多来他尽收玩心,换个比较平淡的生活方式也挺自在惬意。
“身边有个稳定的伴,会更好。”高旭麒言简意赅,韩双双则浅笑未语了,随后夫妇俩便往美妆美发场地走去。
梁正彦望著二人恩爱的背影,心底不禁产生一股疑惑……
到底是什么力量,促使已经结合在一起的男女能专情且专一的相爱一辈子,永不变节?
是因为他们都将彼此视为一生中绝不可或缺的伴侣,所以才努力去爱、去维护吗?
他不懂……好吧,干脆大方承认他并没有这方面的经验,所以从来就不明白。
但此际,“专情专一”四个字却像个新奇又费解的字汇,引起了他莫大的“求知欲”。
身边有个稳定的伴,会更好。
会有多好?也许他该锁定一个对象来试试看?
不如……就方旖旎?
取出口袋里的丝巾,梁正彦沉吟了会儿,觉得好像……可行!
第2章(1)
第一天的彩妆服务工作结束,方旖旎与另三位工作伙伴吃过晚餐后,都急于回房洗澡、休息。
梁氏贸易公关部提供她们一间标准四人房,两个纤瘦的女生共享一张床绰绰有余了,只是方旖旎从小习惯自己一个人睡,而且有很严重的认床毛病,所以躺上床后折腾了将近一个多钟头依然无法入睡。
她索性离床,免得翻来覆去打扰了与她同床的于云睡眠品质。
扭开小桌灯,她蜷腿坐在沙发上,两眼涣散。
疲惫的她其实很想好好睡一觉,怎奈换了床铺就像穿上了一件刺猬装,无论如何她就是无法与陌生的床紧贴、和平共处。
唯一的一次,是二十岁生日与他同床共枕的那一夜,她睡得很好……
在陌生的男人怀里,她完全忘了自己躺著的是一张陌生的床。
也是唯一一次觉得,身旁有人伴眠是件极度甜蜜温馨的事……
唉,唉,唉,方旖旎,你怎么又想起他了?及时踩住偏离正轨的思绪,否则再恣意胡想下去,她真的会以为自己犯了思春病末期、不找男人是不行了。
甩头笑了一下,她决定出去走走。
从包包里取出磁卡和手机,她悄悄地走出房间,轻柔地关上门。
外头其实有点吵杂,长廊上甚至还有小朋友在追逐奔跑。
毕竟是个花好月圆的中秋夜,满月使人们愈夜精神愈亢奋,连狼族都深深为此陶醉了呀!
穿过华丽大厅,方旖旎来到夜风轻送、花香四散的庭园,悠然漫步间,忽觉鞋底不知踩到什么东西,她低头一看,是枚梁氏贸易的识别证。
她俯身拾起,看见上面写著:梁氏贸易梁正彦。
没有注明职称及工作单位,只有名字,而且姓梁……她依稀记得梁氏贸易的老板好像就是这个名字,名字虽有点土,但之前她在跟梁氏贸易公关部接洽这次旅游活动的彩妆工作时,就偶然在闲聊中听见他们说老板是个很花心的人哩!
果然有钱有势的男人就免不了爱作怪。
回头她会把它交给饭店柜台,反正这东西对于一个当老板的人来说,应该是无关紧要,丢了也无妨的吧。
信手将识别证塞入长裤口袋,手机铃声正好响了起来,为避免破坏宁静氛围,她快速接通电话。
“旖旎,你肯定又认床睡不著了吧?”从一得知女儿要在台中过夜,方母就很担心她的睡眠问题,尽管稍早前方旖旎已经特地打电话回家报过平安。
“对呀,睡不著所以出来散散步。”
“只有你一个人吗?”除了睡眠问题,方母最担心的就是她的人身安全,深怕她遇上色狼或坏人……
没办法,方母余悸犹存,只要一想起女儿在二十岁那年的生日当晚,没对家人作任何交代就消失了一夜的事,她便胆战心惊。
当时,方旖旎回家后却绝口不解释的强硬态度,让家人都难免往坏处去设想,揣测她肯定遭遇到什么不好的事情。虽然事后家人都妥协地不追问、也不指责,并很有默契的不再提起,但心里仍然留有阴影。
其实,他们哪里知道,他们方家乖巧的女儿只是想挑战父母长年以来严谨的家教,摆脱被控制的沉重压力,为自己制造一个可以自由宣泄内心郁闷的机会和时光罢了。
她什么倒楣事也没发生,倒是享受了一夜火热的春情。
“你的热情像一团烧不尽的火焰,但其实……你生涩怕羞,我猜,你一定是个跷家寻找刺激的女孩。”男人太明白那抹红色所代表的意义,他只是诧异。
“既然知道我在寻找刺激,那么你就该尽力满足我,是不是?”方旖旎轻笑,不愿正面回答他的问题。
“是,今晚你属于我,我会是你最好的情人。”男人语气坚定,眼神灼炽,爱抚她、吻她、占有她时,则令她销魂得可以。
是,是情人,一夜的,最好的。事后证明,他并没砸了自己的招牌。
或许她选择以一夜情的方式来对父母做无言的抗议,是可笑且可议的行为,但她无所谓了,反正这是除了她自己以外,没第二人知道的秘密——
包括那个在激情迷诱下取得她纯白之身的男人,也对她没半点概念。
“嗯,我一个人,同事都睡了。”尽管不耐烦,方旖旎仍柔声回应著母亲。
“你一个人别走太远,也别走到太暗的地方,千万要注意安全,旖旎,妈妈真的很不放心你呀!”
“妈,我会注意安全的,你不用担心……”方旖旎耐著性子安抚母亲,听筒却冷不防传来平常就很爱抢电话的五岁小侄子,大喊大叫的稚嫩声音:“姑姑,奶油玉米烤好了,爸爸说你没口福,吃不到——嗯,好香、好好吃喔!”
小家伙引她流口水的意图太明显了。
方旖旎翻翻白眼,笑骂:“臭家伙,看我回去带不带礼物给你……好啦,你去玩吧,顺便跟奶奶说一声姑姑挂电话了,再见。”
她顺势关上手机,杜绝了母亲的唠叨。
深知父母亲爱她、疼她,但她不想一辈子都被他们的关爱给掌控、羁绊住。
父母总要在小孩一日日成长后,试著甘心放手,然后看著孩子愈走愈远、愈飞愈高的,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