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银子刚一到手,她又想花出去了,土地越多越好,只要不遭遇天灾人祸,土地的升值会越来越高,她买到算是赚到,年年生产的粮食和蔬菜有的卖,有的她打算拿来酿酒,烈酒在北方的销售一向供不应求,尤其是大寒天。
因此,她又要变穷了。
“你哥说的没错,都钻进钱眼了,见钱眼开,没瞧见爹娘养你的辛劳。”赵玉娘故意打趣小女儿的贪财。
“娘这话冤枉人了,我不依,瞧我两眼长得天大,哪会瞧不见最疼我、最宠我的美女娘、俊朗爹,我哭,呜呜呜……”她装哭的揉眼睛,抱着娘亲的腰一个劲撒娇。
“少埋怨老天了,就你这小捣蛋老来挖娘的心窝,小孩子快快长大就好,不要忧烦银子的事,这些让娘来操心。”她的宝贝女儿长高了些,雪白的小脸多了点血色,玉雪聪明得惹人怜爱。
看到女儿日益康健,赵玉娘比什么都高兴,一度她和丈夫以为这个女儿养不到三岁,没想到老天爷垂怜他们一片父母心,不仅把女儿还给他们,还如此慧黠机伶。
现在才七岁她已经很舍不得了,若是等女儿嫁人时,她肯定哭得不能自已,那简直跟割心没两样。
“我是舍不得娘太累,要为娘分忧解劳,想想我们都办妥了嫁妆,娘不是省事多了,只要替两个不肖子忧心他们的聘礼呀,唉,好不苦恼……”她老气横秋的说着。
“不肖子?”赵玉娘气笑地往她白玉脸庞轻掐。“让你两个哥哥听见,他们不剥了你的皮才怪。”
“不怕,有爹护着。”
苏小小做了个鬼脸,俏皮又天真,看得苏家两夫妻好笑又好气,笑啐小滑头。
“小小,你先跟姊姊学针线去,爹有话和你娘说。”苏正通摸着女儿滑嫩小脸,满脸笑意。
“什么话小小不能听?你们说悄悄话。”她一脸小奸诈的看看爹娘,灵活的眼珠子转来转去。
他失笑,轻拍女儿小手。“你不是老嚷着要开酒楼,去找你大哥,爹准了,但是不可胡闹。”
她一听,先是怔住,继而欢喜的大叫,“耶!爹真好,我最喜欢爹了,爹爹是世上最好的爹。”
“那娘呢?”赵玉娘吃味了。
苏小小谁也不偏心地抱住娘亲的脖子一阵猛亲,又跑到爹那边用粉嫩小脸蹭了蹭父亲的老脸皮,咯咯咯地笑声如银铃。“最喜欢爹、最喜欢娘,你们是我最爱最爱的心肝宝贝。”
“呿!巧言令色,就会说甜言蜜语哄人。”
难怪全家人都无法不宠她,一张小嘴甜起来会让人浸在蜜罐里。
“别理你娘,爹爱听,我们家小小快要是大姑娘了,爹要抱不动了。”记得她刚出生时才那么一丁点大,一转眼都有他的腰高了,粉粉嫩嫩地,像玉琢的人儿一般。
苏正通十分感慨岁月不饶人,曾经是少年的他已为人夫、人父了,四个孩子乖巧活泼,不若当年想上个学堂还得七求八求的求老父同意,考上了秀才却无力进学,从此荒废了学问,也在兄弟的要求下分了家。
如今有儿有女、有田产、有功名,他也算意气风发了,要不是小女儿无意间捣鼓出的白玉豆腐,他也不会有闲钱和闲暇重拾书册,在女儿的童言童语下奋发向上,决定参加科考。
有今日的荣耀,小小要记头功。
第四章 合资开酒楼(1)
苏小小一离开后,苏正通颇为欣慰的握住妻子的手,“多谢你为我生了几个好儿好女,这些年苦了你。”
蓦地,赵玉娘红了脸,“夫妻间说这些干什么,是好是坏不都跟你一辈子,你还能把我舍下不成。”
“不舍下,不舍下,这辈子就你赵玉娘是我苏正通的妻子,我们要走到满头白发,相守一生。”娶到她,是他最大的幸运。
老夫老妻了,她还是羞红了双颊,“你不是说有事要跟我商量,趁着孩子不在身边你就赶紧说吧!”
知道妻子怕羞,苏正通笑了笑没揭穿,“平阳县的县衙有个典史的空缺,陈县丞有意让我过去。”
“你不是要等三年后的科考?”两边兼顾吃得消吗?
“在县衙做事也能学些实务,我边看边学着,哪日真让我考上了也不致手忙脚乱。”
做得上手了就心不慌,他得学一些用得上的东西,腹中有物,不能满纸空谈。
“你自个好好斟酌,反正我是跟着你,你到哪儿我就跟到哪,你这人不会照顾自己,没有我在一旁盯着,准是笨手笨脚。”夫妻是绑在一块的秤砣,谁也离不开谁。
“玉娘……”她是个好娘子。
“就是几个孩子费思量,你才刚答应老大留在县里开茶楼,小小兴匆匆的赶去报讯,你放心他们留下吗?”她是没法撒开手,心口沉着,老是担忧他们闹出事儿。
“老大是要留下的,偌大的宅子总要有人顾着,胧月嘛,看她的意愿去留,两个小的肯定要带走。”他不放心。
赵玉娘苦笑着轻叹。“小小肯吗?她呀,打小就不像个孩子,人小鬼大得很,她和隔壁的藤哥儿走得挺近的,怕是不想离开,你说她这么聪明伶俐,怎么就和那憨小子投缘。”
“就是聪明才看中人家老实,她欺负起来才不心虚。”只是苏正通没想到老实的孩子也会受环境所迫,渐渐走向狡猾的奸商之路,让人大吃一惊。
“怎么这么说女儿,不是你肚子出来的不心疼。”小小最乖最听话了,哪会欺负人。
听着妻子的埋怨,他面色柔和地将她搂入怀中,嘴巴随即覆上,“不如咱们再生一个?”
“你……没个正经,都几岁了,哪有气力养孩子。”她半推半就的,大白天的好不臊人。
“你生,我养。”他一把将妻子推倒在床榻,春日正好,一晌贪欢。
不知分别在即的苏小小十分兴奋地冲向兄长的院落,二话不说的便拉着他往外走,把一头雾水的苏承文又搞得丈二金刚摸不着头绪。
“小小,你拉着大哥要什么?”
“你跟我走就是,妹妹会害哥哥吗?”他可是她将来嫁人后的大靠山,当然要越强大越好。
两兄妹出门没坐轿,出了大门往东走,绕过三条街,往支子胡同拐了个弯,又前行了三个街头,最后停在一间红灯笼半破的楼房前,落叶飘飘,很是萧瑟。
“你看这里怎么样?”她兴致勃勃的问道。
苏承文又抬头一看斜了一边的朱红色匾额,再低头看看妹妹纯然无邪的粉色小脸蛋,他欲言又止,停了好久才勉强吐出一句艰涩的话,“你晓得这是哪里吗?”
“飘香楼呀。”她指着倾斜牌匾上的三个大字。
“你知道它原来是干什么营生的?”他妹妹很纯真,活泼可爱,一定不会知晓……但是,他失望了。
“青楼。”它之前做什么不重要,她要的是以后。
苏承文抚额呻吟,很想当没听见,“小小,这儿不适合你来,你晕了头,来,大哥带你回家。”
“大哥,我没弄错,就是这里,这间楼房正是我想要的。”空间大、格局好,楼高三层,一共有三大院、六小院,后面还有隔开的二进院,环境清幽,造景优美。
他是宠妹妹,但不是无底线,这……这就太过了。“小小,你要置屋可以另购,这里不行。”
苏小小很固执的和兄长拉拔,明亮的双眼黑如星辰。“大哥,你搞错了,我不是要自己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