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喔,妻子是这个意思……”了然的徐芸儿忽地觉得不对,刚才说话的是女人,而且是……“你是见山哥哥的妻子?!”
“我想他说了。”用不着再一次解释。
她闹起脾气的一吼,“我不管谁说,我问的是你。你是什么东西?凭什么当见山哥哥的妻子,见山哥哥是我的!”
“芸儿你……”赵逸尘正要开口,身侧的妻子拉住他。
她自己的仗自己打,和他的帐一会儿再算。
“青梅竹马,从小指腹为婚,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过了六礼,由花轿抬进门的元配,在祖宗面前磕过头,世人皆知的赵府长媳,你还想知道什么?”她是名正言顺的赵家媳,连皇帝都不能否认。
看到她,皇甫婉容想到任性自私的丰玉公主,她们最大的共同点是以己为尊,以为所有人都要奉承她们、对她们卑躬屈膝,绕着她们打转,眼中只有自己,看不见别人。
又是青梅竹马,又是父母之命,礼数之全然不懂的徐芸儿被绕得七晕八素,“你……你在说什么呀?听得我耳朵嗡嗡响,你这人真是坏心,专说我听不懂的话。”
她还抱怨别人说得太复杂,让她听得脑子打结。
“她是说她是有媒有聘的良家女,连官府都得承认她是你见山哥哥的女人,日后不管你见山哥哥有多少女人都归她管,她可以任意打骂责罚。”
看到徐芸儿恍然大悟之后露出的震惊与不信,对她没什么好感的骆青也不禁生出些许同情。
“什么,她是来抢我见山哥哥的?!”震惊之后是愤怒,徐芸儿紧紧的攥住赵逸尘的手臂不放。
“我不用抢,他早就是我的。”你才是晚来的。
看着妻子莹白透亮的柔美面庞,赵逸尘心底生起骄傲与满意,眼含柔情地只容得下她一个人的身影。
“你说谎,见山哥哥说要娶我的,我们就要拜堂了。”她很慌,很不知所措,好像有什么东西快失去了。
“我不叫沈见山,我姓赵,叫赵逸尘,你喊的见山哥哥并不存在,我也没说过要娶你,只言明要先知道我是否娶过亲再说。”是推托之言,徐氏父女的意图太明显,叫人烦不胜烦。
他并没有打算一辈子留在胡阳大山,娶她更是断然不可,在他恢复部分记忆前已准备和师父离开了,他想去寻找自己的家人,只是来不及向寨中众人说明。
“你忘了是我救了你吗?你怎么可以不报恩,忘恩负义?要不是我带你回寨子,你早就被野兽拖走了。”徐芸儿很不甘心,不相信他会这么冷酷的对待自己,虽然他一向便是冷漠疏离。
哟!还是救命恩人呢,真是天大的恩惠呀!谢氏垂下的双眼比铜镜反射的光还亮,熠熠闪动。
“她救了你?”皇甫婉容美目轻睐的瞅了丈夫一眼。
他声音放轻地在她耳边低言,“一会儿再向你解释。”
赵逸尘冷然的眼神看向骆青,要他尽快把人带走。
骆青一颔首,因为没人比他更清楚徐芸儿惹祸的本事,从小被放纵着的她不知天高地厚,无脑的当天下是她的,她可以任意妄为,无法无天,天塌下来了还有一个徐豹顶着。
她把自己的命玩掉了不打紧,就怕她一时口快把寨里的兄弟都卖了。
“芸儿,先跟我回客栈,有什么话等晚一点再问清楚。”赵家老二和继母面和心不善,她若不走,岂不是把把柄送到人家面前,请人笑纳。
她那草包的脑子斗不过成精的老妖婆。
“我不走,见山哥哥在哪里我就在哪里,我要跟他在一起,谁也不能把我们分开。”她死也要缠着他。
“你……”
“哎哟!你们这些年轻人也别为难人家小姑娘了,好歹是我们赵府大少爷的救命恩人,大恩无以为报,留人住几天也是应该的,咱们东园还空着,就让徐姑娘住吧!”你闹得越大越好,我们才越有机会得利。
“伯母,还是你对我最好,他们都欺负人。”一见有人撑腰,徐芸儿立即投奔敌营,毫不犹豫。
“好,好,他们不好,就你一个人好,我陪你说道说道,看你怎么救了我家尘哥儿。”
这丫头很傻,很好套话。
“他是见山哥哥。”她纠正。
“好,见山。”谢氏假意配合她。
“伯母,我跟你说,那一天我溜下山,正想到河边喝水,正好看见离岸不远,趴着不动的见山哥哥,我以为他死了,过去踢他一脚,没想到他睁开眼看了我一眼,我见他生得好看就叫小猴把他拖回寨子,我们是……”
“骆青,把人拖走。”言多必失。
“好。”他早该把她一掌劈晕。
“娘,不好了,我屋里的桃红死了。”
赵逸风面色惊惶的跑向谢氏的屋子,眼神慌张。
“死了就死了,多给她老子娘一些银两,让他们带回去葬了。”不过是一个连明路都未过的通房丫头,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
谢氏很冷漠,不把下人的命当命,几两银子就能买到。
“娘,不是银子不银子的问题,而是桃红是我的人,我吩咐她做了一件事。”可那件事不知成了没?
“什么事?”她闭目养神,让手劲强的李嬷嬷揉着阵阵发疼的额侧,她最近偏头痛的毛病越来越严重了。
“她和在东园做事的梅红是同一批入府的丫头,感情很好,我让她们常来常往,给了桃红一包药交给梅红,让她下在大房的饭菜里,先前给了五两,言明事成后再给她二十两。”
梅红是在院子里浇水的粗使丫头。
谢氏倏地睁开眼。“什么药?”
“砒霜。”他嗫嚅的说道。
砒霜?!“你这孩子怎么这么糊涂,砒霜有杏仁味。”她也曾以此毒杀过老爷的一名外室,差点被查出来。
因为有那股味儿,那名外室没吃,没死于毒杀却因小产而流血致死,也注定她活不长。
“娘,现在不是说这话的时候,桃红死了,她是吃了厨房送来给我的莲子粥才死的,死时口鼻流着黑血,止都止不住地往外喷,她一直抱着我的腿要我救她……”
他吓都吓死了,要不是她贪嘴抢了去,死的就是他。
“你一向不爱莲子的味道,厨房怎会送莲子粥给你……”等等,是警告,警告他别搞些有的没有的小动作,他想下毒害人就先让他尝尝谁的手比较快,以眼还眼。
谢氏的心口颤了一下,看着儿子的眼中有着后怕。
“娘,梅红也不见了,生不见人,死不见尸。”这才叫他害怕,他一下子折损了两个人,想害的人却还活着。
“八成是死了。”她看似平静的面容下暗暗心惊。
“那边敢杀人?”赵逸风心里很不安。
“都敢下毒了还不敢杀人。”她还是太小看老大夫妻了,在她眼皮子底下也敢弄鬼。
“是谁做的?大哥是读书人,他会做出这种有违君子之道的事吗?”大嫂更不可能,她只是一名弱质女子。
“读书人也有鸡鸣狗盗之徒,被逼急了,没什么事是做不出来。”为了自保而反击。
“娘,那我们该怎么办,大哥他们是不是知道我们要害他们?”为什么会失手呢?明明算计得万无一失。
看儿子没出息的着急样,谢氏不禁摇头,还是历练太少了。“冷静,别慌,以不变应万变,自从多年前那件事,老大就怀疑我们了,他只差没明问是不是我下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