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本王就等着看吧,时间也差不多了……”时观才这么说着,外头还真的喧哗了起来,而且一阵脚步声匆匆忙忙的往他房间而来。
时观与解烟对视一眼,前者是智计在握的自信,后者则是隐隐有些佩服,这个男人的算计,她估计可能连燕峰大哥都要自叹不如。
不一会儿,脚步声停下,应该是被挡在了院外,然后福贵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启禀王爷,厅里的宾客似乎有人中了毒,闹腾起来了,王爷要过去看看吗?”
时观低低一笑。“许智这家伙果然沉不住气,这么快就出招了,是不是怕拖了太久本王会吃了你?”
解烟杏眼圆睁,啐了一声,她身为影卫的冷静,在他面前是别要想维持了。
“少啰唆!这不就是你要的结果?只不过用下毒这个理由,许智当真是恨你入骨了。”
“本王自觉得满讨人喜欢的,许智真是不懂事。不过经过本王这回的调教,他很快就会成长了。”他朝着她眨眨眼。“凤美人儿,乖乖在床上等本王回来临幸啊!”
“滚!”
没多久时观又回到大厅,他的衣服还有些凌乱,一副气急败坏的模样,真仿佛好事被打断了。
四大才子其中的三个脸色发白,被扶坐在椅子上,时君熙甚至还昏了过去,一旁的仆从正着急的照料着。
“这是怎么回事?”时观皱起眉头,锐利的目光看着众宾客。
许智阴冷地瞪着风城王。“他们都是吃了王府提供的膳食才中毒的,王爷恐怕要为此负责。”
此话一出,宾客们都紧张起来,议论纷纷,想着自己也吃了,该不会也要中毒吧?
“那其他人怎么没事?”时观不以为然地道。
“因为我们四人不喜饮酒,所以特别向王府的下人要了茶来喝,我看全场的宾客也只有我们四人喝茶,而我没有中毒,恰好是因为只有我一个人连茶都没有喝,足见问题一定出在王府的茶水上!”
时观好整以暇地瞪着许智。“本王也喝了茶,本王怎么没事?”
“草民略懂医术,看得出来时君熙他们三个是中了无花草之毒。此毒无色无味,难以防范。”许智摇了摇头,话锋更为犀利地道:“无花草并不常见,只有被刻意下毒才有可能。我们四人的父亲都是朝中或是地方官员,并非属于王爷的派系人马,甚至家父还是最近才调来风陵七州,被王爷多所刁难,草民斗胆,只怕事情不单纯。”他无疑是在暗示风城王主导了中毒一事。
众人看向虚弱的钱贯中、昏了过去的时君熙,还有开始呕吐的赵义,又想到风城王实在不怎么样的名声,还真有些人相信了许智的话,再看向风城王的目光不由得带着怀疑及批判。
许智很满意众人的反应,他倒要看看风城王怎么应付这个局。
即使在千夫所指的情况下,时观仍旧泰然自若,他习惯性地抚了抚下巴后,居然露出了一抹诡异的微笑,轻声道:“本王已经命人请来了大夫,不如让大夫看看。”
许智眉头一皱。“王爷,据草民所知,许神医及名声卓着的赵大夫此时都不在风梁州,无花草的毒可不是其他的庸医能分辨得出的。”
时观淡淡地瞥了他一眼,这还是他来到大厅后第一次正眼看向许智。“喔?连大夫不在风梁州你都知道,看来你们四人为了中这毒还真是用心良苦啊。”
“王爷这是什么意思?”许智难掩愤怒,咬着牙回道。
“本王请的是东云王朝名声卓着的第一神医梁大夫,如果连梁大夫都要质疑的话,本王才真要怀疑你的用心。”时观的语气并不严厉,却带着难以言喻的气势,让许智一时说不出话来。
不一会儿,福贵真的带进来一名外表儒雅的老者,此人虽然头发全白,但精神矍烁,目光炯炯,的确是名震东云的第一神医梁大夫。
梁大夫医术高超,妙手仁心,受人景仰,所以即便在场的宾客许多都是世家子弟,见到他也是执晚辈礼,丝毫不敢逾距。
也只有时观这个任性王爷见到梁大夫只是微微点头,指着瘫倒在椅子上的三人说道:“梁大夫你终于来了,快看看这三个家伙是怎么回事,说是中了什么无花草的毒,在我府里又昏又吐的。”
梁大夫气度不凡,并未把风城王的不礼貌放在心上,略微颔首后便上前一步,分别替三人把脉,又看了看他们的一些身体特征,接着缓缓收手,长叹一声,“王爷,此三人中的的确是无花草之毒。”
若说众人方才还有些怀疑,梁大夫此言一出,犹如一颗大石丢进了静水之中,激起相当大的涟漪,大伙儿无不惊呼连连,还有人掐着喉头,想将刚才吃下肚的东西全吐出来。
至于许智却是眉头微皱,欲言又止。
时观对四周人的反应视若无睹,只是对着梁大夫问道:“那还有得救吗?”
“若是有足够的药材,老夫开一张药方,徐徐图之,半个月可好。”梁大夫一脸苦恼。“只是其中猫绒草及化水土这两味药非风陵七州所有,就算从外地送来也要花费不短的时间,而且三位公子服下的无花草分量甚大,恐怕救不了急。”
时观的脸色终于有了点变化。“梁大夫,还有什么办法吗?”
“无花草之毒老夫也甚有研究,既然缓和的方式如今无法采用,有一个比较极端的方式,可以很快去除他们体内的毒素,只不过事后必须休养好几个月方能痊愈。”
“那总比死了好,快说,是什么方法?”时观连忙问道。
众人包含许智也都竖直了耳朵听着。
“以毒攻毒!”梁大夫露出了个几不可见的笑。“无花草之毒恰好与鹤顶红相克,只要服下鹤顶红,身子自然会将污秽之物排出,只是会大伤元气,不过……鹤顶红皇宫里才有……”
“王府就有鹤顶红。”时观一副大包大揽的样子,仿佛府里有这种绝顶的毒药就跟有一瓶酱油一样寻常。“福贵快快取来,本王亲手替他们一个一个灌下去,保证药到病除。”
听到似乎有解决的法子,宾客们也松了口气。
倒是许智的神色不知为何变得铁青,被毒倒的三人面色好似也变得更加惨白了。
福贵很快取来了鹤顶红,那红得透澈的颜色,注视久了都令人有种不寒而栗的感觉。
时观嘿嘿笑了两声,拿着鹤顶红先靠近了钱贯中,接着命令福贵,“给本王掰开他的嘴。”
福贵领命将双手伸向了钱贯中,想不到都还没碰到他,钱贯中突然大叫一声推开了福贵,一身冷汗地道:“我好了我好了,不用服药了!”
众人见状一阵哗然,不晓得现下究竟是什么情况。
时观冷冷地一撇唇,纳闷地道:“这么快就好了?要不要多少吃一点鹤顶红,免得毒又复发?”
钱贯中连忙摇头。“不用不用,我……我中毒没那么严重,不用服也会好。”
“喔?那看来另外两人比你严重得多,应该要让他们多服一些。福贵,帮本王掰开赵义的嘴……”
他的话都还没说完,赵义便跳了起来,也是满脸惊恐地道:“我也不用了,我也没那么严重。”
时观再看向昏迷的时君熙。“那就剩你了,你最严重,是吧?那就三个人的分量你一个人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