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你真的那么厉害,皇上就将你安排在兵部,而不是在吏部了?”
“兵部太辛苦了。”
“你是说,皇上舍不得让你太辛苦?”
“是我觉得兵部太辛苦了。”
“这么说,是你想去吏部,不是皇上的意思。”
“不是,是皇上让我挑一个,我选了吏部。”
这位大秦的皇帝会不会太儿戏了?怎么可以由着这位浪荡子挑差事?
“好吧,我相信你是骑射高手。”
他听得出来她不相信,这不怪她,每次陪皇上狩猎,皇上身边通常只有一支御前侍卫,就是想避免“和亲王世子是骑射高手”这种话流传出去。
“你想不想尝一下鹿肉的滋味?”
“小鹿斑比……我不要!”她虽是美食爱好者,但绝不吃惹人怜爱的小动物……基本上所有的小动物好像都很惹人怜爱……总之,她不吃鹿肉,感觉像刽子手。
“小鹿斑比?”
“那个……我见过一只叫斑比的小鹿,很惹人怜爱,我不吃鹿肉。”
她见过?韩文仲摇了摇头,不当一回事的抛到脑后,又问:“你想吃什么,我猎给你。”
这位世子爷口气很狂,难道她真的太小看他了?
“好吧,我当你真的是骑射高手,可是要赢过两名身经百战的战将,你真的要接受挑战吗?若是输了,你想要娶我,就难上加难了。”虽然祖父没有明着说,他若输了,她必须对他死心,不过可想而知,必定有更多的刁难。
“若能藉此机会赢得老国公爷和国公爷的认同,这不是很好吗?”
“是啊,赢了,亲事定了,输了,亲事也难了。”
他握住她的手,很坚定的说:“我绝对不会输,我不会失去你。”
“这种事岂是你说了算数?”不过,她的心很甜蜜。
“我说不会输就是不会输。”
他有时候真的很霸气,不过,她喜欢这样的霸气,看起来比较不像小白脸了。
“祖父还没说好何时比赛,你要不要向他多要一些时间,好好练习,熟练一下骑射之术?”若是他能多做一点准备,赢了其中一位,这次没有成功,但是要求再给一次机会,总是比较容易开口。
“这是日积月累的工夫,我就是再练上一个月,也不见得改变得了结果。”
是啊,这个道理她不是不懂,别说是一个月,就是一年,也不见得可以为韩文仲增加多少胜算。喻咏歆不悦的撇了撇嘴。“祖父是刻意刁难你。”
“不打紧,一旦他输了,就会心服口服将你嫁给我。”
“真不知道你哪来这么大的信心?”
眼珠子贼溜溜的一转,韩文仲不怀好意的道:“若是我赢了,你给我奖赏。”
“奖赏?”
“我能够赢过两名战将,这是多么不容易的事,当然要有奖赏。”
没错,有奖赏,就会更有动力向前冲刺,她就别小气了。“什么奖赏?”
“奖赏嘛……事成了再说。”
“我的银子没有很多,你可别要求骏马良弓。”
“你不用担心,我要的奖赏绝对是你给得起的。”
她根本不担心,不过是随口说说,她还会不了解他吗?他从来就不是个会趁机敲竹杠的人,想想他们过去一起上酒楼吃饭,哪一次不是他付钱?“从今日开始,我会天天为你向上苍祈求,你不要松懈,好好练习骑射,赢不了两个,赢了一个也成。”
韩文仲笑而不语,暗自立下誓言,绝对要赢得她的奖赏。
虽然韩文仲直言,再练上一个月也不见得可以改变结果,不过喻咏歆深信,只要韩文仲多争取一些时间勤加练习,就会多一点胜算。
可是老宁国公很显然明白她的小心思,韩文仲一接下战帖,他立刻挑了一个狩猎的好日子——三天后。这无疑是在告诉他们,无论韩文仲多么努力加紧练习骑射,也没什么用处了。
三天转眼就过去了,比赛的日子很快就到了,喻咏歆不能去观战,只能像只无头苍蝇在芳馨院走来走去,不时派舞儿去打听消息。
一看到舞儿跑进芳馨院,喻咏歆迫不及待的迎上前询问:“怎么样了?”
“和亲王府和宁国公府的门房都没有接到消息。”
“不是去了大半天了吗?”
“没这么快,他们去了西山的狩猎场,通常要耗上一日。”
“这么说,不到天黑不会回来,是吗?”
“是,可是韩夜说了,会先一步派侍卫回来回报消息。”
“这会儿离天黑还有两个时辰,小姐是不是可以用午膳了?”平儿连忙出声,为了等消息,小姐根本无心用膳,一早到现在,只用了几个糕点,若是晚一点消息传回来,世子爷输了,小姐的身子一定受不了打击。
“我没胃口。”她心心念念着战况,真的什么也吃不下。
“没胃口也要吃一点,世子爷一定会赢……至少会赢过一个。”平儿实在不习惯昧着良心说话,偏偏今日乐儿得了假,回家看生病的娘,要不,芳馨院的气氛也不会这么沉重,搞得每一个人都紧张兮兮。
会赢就会赢,干么补上“至少”?喻咏歆懊恼的一瞪,这个丫鬟没见她紧张到手脚都发冷了,还往她身上泼冷水……她是不是对丫鬟们太好了?
平儿不安的缩着脖子,舞儿连忙跳出来缓和气氛。“小姐多少吃一点,奴婢去外面守着,一有消息随即过来禀报小姐,好教小姐安心。”
喻咏歆点了点头,终于回屋里用膳,可是胃口不佳,随便吃了几口,便进了小书房作画。这时最适合画寒梅鸳鸯图,因为任务艰巨,耗时又耗神,她就不会一直惦记着狩猎的战况如何。
果然,画着画着,狩猎的战况渐渐抛至脑后,没想到她竟画出一幅动人的寒梅鸳鸯图……是因为此画与她此时的心境相同,她才可以画出如此动人的画吗?
“小姐画得真好!”平儿赞叹道。
“是啊,没什么是学不来的,只是在于用心与否。”她原本就是喜欢动来动去的人,因此习武很简单,骑射也行,就是琴棋书画始终隔了一层障碍,如今领会了——因为无心,就做不好。
“小姐……”舞儿的大嗓门远远的传了进来。
喻咏歆匆匆放下笔,快步绕过书案,离开小书房,走出房间,可是到了房门口,又退缩的停下脚步,不知道结果如何?成了?败了?
舞儿一路跑到喻咏歆面前,双手激动的抓着她的右左手肘,大大的喘着气,满心欢喜的宣布,“好消息,世子爷战果丰硕,赢了!”
瞬间,压在胸口上的石头不见了,她整个人变得轻飘飘。“真的赢了吗?”
“对,赢了,赢了老国公爷,赢了国公爷!”
“太好了,赢了……我要去练剑……不不不,我先去净身。”她急着见他,可是又想他此时应该在回来的路上,她就是翻墙溜进崇文居也见不到他,还不如先将自个儿狼狈的样子整理一下。
平儿和舞儿听得糊里糊涂,不过可以确定一件事,小姐真的很开心。
“小姐还是先用膳。”
“是啊,世子爷不会这么快回来,小姐还是先用膳。”
喻咏歆的肚子很配合的发出咕噜咕噜声,平儿和舞儿忍俊不住噗哧一笑,她不好意思的搔了搔头。“我肚子饿了,就先用膳吧。”
饱餐一顿后,在院子散步几圈消食,喻咏歆请舞儿再出去打探消息,得知韩文仲已经回和亲王府了,于是让平儿备水沐浴,整理好门面,再爬墙见未来的夫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