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怕弯弯又缠上他?哼!天底下两只脚的青蛙不好找,两只脚的男人到处跑,他有什么了不起。
史湘晴替好友不平,勾起嘴角,巧笑倩兮地把凌之蔚推到弯弯身边,对齐柏容说道:“二皇子,你不向程将军介绍凌公子吗?”
齐柏容笑道:“唉呀,看我这个脑袋,曦骅,他叫凌之蔚,是今年的新科状元,也是父皇中意的……那个人选。”说到这里,他下巴朝弯弯努了努。
那个人选?皇上赐婚了吗?
胸口一紧,不知道打哪儿来的大臼杵,把程曦骅的心给捣得稀巴烂,他本以为可以手到擒来,怎么会……他从没听槐容提及此事啊。
他错愕又惊疑的视线落到弯弯脸上,试图从她的表情找出答案。
史湘晴注意到他的视线,更加不满了,他干么用那种眼神看人,想吓唬谁啊!奇怪了,他可以带他的小师妹一同现身,弯弯就不能有未婚夫?她原本偏心程曦骅的,可眼下……
哼!风向变了,她决定偏向凌之蔚。
“弯弯,我们去医馆瞧瞧吧。”史湘晴拉起失神的弯弯往外走。
“等等,弯弯,曦骅有事要咱们帮忙。”粗线条的齐柏容没发现妹妹不对劲,还出声把人给叫住。
“什么忙?”弯弯怔怔地转回身,声音冷冰冰的。
她能帮什么?他家小师妹生病,需要仙女施针开药?拜托,他未免牺牲太大了吧,求到她这个花痴身上,就不怕她要求的诊金是一夜春风,红被翻浪?
穆语笙被她冷酷的模样吓到,不敢发话,是齐柏容帮忙开的口——
“有人说左棠在成阳县出没,曦骅想让我们帮忙找找。”
还在找?穆语笙没有放弃丈夫,程曦骅便跟着天涯海角寻找小师弟?真真痴情呐,若是有年度十人痴情男排行,他肯定排名第一。
舔舔干涸的嘴唇,弯弯说道:“贴张告示吧,这场疫病,成阳县死了不少人,如果没死,看见告示就会出现,如果死了……”
她话语一顿,望向穆语笙,就见她的脸色倏地变得铁青,身子微微一晃,站在一旁的程曦骅马上扶住她,只是很小的动作,她却觉得自己的心脏被人拿青龙偃月刀狠狠剖开一半,这算什么,她疯了吗?天要下雨、娘要嫁人,程曦骅不过是扶了扶小师妹,她在心痛什么?
就算两人搂搂抱抱进房间,演出限制级短片,也与她无关啊!
疯了,她绝对是疯了,他要对谁痴情关她什么事,她根本没有喜欢过他,她只是不服输,只是骄傲,只是……她的心干么自己跑去当西瓜?
一面心痛、一面否认,她的脑子和程曦骅的一样紊乱,紧紧皱眉,她真是讨厌自己……
程曦骅把弯弯的嫌恶表情看进眼里,视线扫过凌之蔚,见他一双眼睛盯在弯弯身上,心情坏到无法形容,他的眉头收紧,满脑子想的都是她讨厌他,心在瞬间冻结,一把无明火烤着胸口那团冰,又冷又热,反复交加。
本就刚硬的五官线条变得更冷冽,原本回到定位的心又乱了方向,乱烘烘的,沉稳冷静的程将军变成一团乱棉花,如果以现在这种状况去面对敌人,他一百遍都死不够。
混乱转化为狂怒,他的视线定在凌之蔚身上。
瞬间,凌之蔚好似感觉到千军万马朝自己狂奔而来,彷佛下一秒,他将要万箭穿心、死无葬身之地,他勉强自己抬眼回望……他努力了,真的,只是对望短短半息,他就垂下头,败下阵来。
对方的杀气太强,在火里水里、刀山剑林里闯过的人,和他这种手无缚鸡之力的文人就是不一样,他痛恨自己的怯懦,突然间觉得文状元这个头衔成了讽刺笑话,成了弱男的代表。
弯弯的脸色更难看,摆什么臭脸啊,都要求到她头上了,还这么讨厌看到她?
他生气、她更气,如果现在要比谁的脾气大,谁输谁还不一定。
“我会让人把死亡名册送过来,让程将军、穆姑娘找找有没有你们要找的人。”弯弯寒起声调别开头,她不想看穆语笙的哀愁,更不想看程曦骅在穆语笙面前当英雄。
她和史湘晴一起离开,凌之蔚马上举步要跟上,怎料他的脚都还没跨过门坎,就让笑咪咪的齐柏容给拉了回来,他攀着他的肩膀,一副好兄弟的模样,眉开眼笑的道:“之蔚,曦骅来了,我想多和他聚聚,你可以帮我送史姑娘去季阳吗?”
凌之蔚想拒绝,因为程曦骅的气势太迫人,因为他摆明了会是他和公主之间的威胁,倘若自己离开两天,他不确定再回到成阳县时,程曦骅和公主的感情会不会已经成了定局,如果成局的话,那么过去一个月,他白混了。
这段期间除了公事之外,他和公主半句话都搭不上,公主眼里、心里都只有病人,好像他根本就不存在,好不容易疫情控制下来,他想利用回京前这段时间和公主好好培养感情,没想到这号人物又来搅局。
他知道程曦骅的存在,也知道两年前传得沸沸扬扬的谣言,当时多数人都认为这桩亲事会成,虽然他不喜欢程曦骅,却也不得不承认,程曦骅是个英雄,是了不得的人物,如果自己有女儿或妹妹,也会把他当成女婿的最佳人选。
他并不清楚为什么最后事情没成,他只能暗自得意,认为这是老天爷赏他的福气,没想到程曦骅在这个节骨眼跳出来,他怎能不担心?
见凌之蔚久久不说话,齐柏容面带歉意道:“我知道言而无信不好,可是我刚刚之所以答应,也是因为不知道曦骅要来嘛,这样吧,这次算我欠你,回京之后,我请你大吃一顿,行不?”他仍旧在状况外,完全没发现两个男人已经暗地里交战过一回。
齐柏容说得很客气,事实上他有绝对的权利命令自己去季阳,凌之蔚不傻,怎么会不明白,人家这是给他面子,他只能够同意,所以最终他仍是僵硬的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