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薇瑛依旧无法成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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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说结婚前的人总是会有不安的情绪,常煦不否认自己也是如此,只是当他看见薇瑛脸上的不安时,他自己的不安就不重要了,因为薇瑛的不安显然比他严重许多。
他知道他曾做错事,但那时候他才刚和薇瑛交往,谁也料不准是不是会继续下去,常煦也承认当时的心态很要不得,但是他都已经做了,又能怎样?重要的是,他深切悔悟,更在后来的日子里知道了薇瑛对他的重要,他要的是以后怎么继续,而不是卡在那个关口停止不动,即使他看得出来薇瑛为了那件事整个人变了样。
打从结婚的话题开始在两人对话中出现后,连着几天薇瑛起床时眼睛都明显的浮肿,整个人悠悠晃晃的,像是不知道该做些什么才好,尤其她总是坐在沙发里,望着手上的戒指发呆。
“下午我跟你去看婚纱好吗?”
“不……不用了,我自己先去看,我喜欢哪间再告诉你,免得你还要浪费时间陪我,这种小事我自己来就好了。”薇瑛答得有些心虚。
“可是你已经看了一阵子了。”常煦怀疑她根本没有去看婚纱。
“反正还不急啊。”不是连日期都没决定吗?
“爸已经打电话跟奶奶提了,这两天就会上门正式的提亲,我前几天不是告诉过你吗?”
“啊……”薇瑛脸上有着明显的失望。“是喔。”
“应该是预定在月底。”
“这么快!”不是还在提吗?怎么现在连时间都决定了,她还没准备好啊!
看着她的表情因为婚礼时间的宣布而出现紧张,常煦突然觉得有些好玩。“那下午……”
“还是我自己去就好了,你要上班。”说完,她低下头,呆望着手上的戒指。
这已经是这阵子薇瑛不知第几次的拒绝了,她拒绝两人一同公开出现,拒绝他的接送,甚至连她一向期待的出外用餐和看电影她都拒绝。
常煦觉得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即使两人都在避免争吵,但是这样相敬如“冰”的情况并不正常。“这样吧,你前阵子不是一直很想去看电影吗?我今天晚上没事可以陪你去。”
“我现在不想看了。”
“我想看啊!”
“你为什么不去找……”
薇瑛抬起头看着他,眼里写着你为什么不去找你的女朋友们陪你去呢?
算了,她不想在这种混乱的时候和他吵架,她站起身走向房间。“我觉得身体不太舒服,改天再去好了,我去房里躺一下。”
“薇瑛!”常煦放下手里的物品跟进房间,看着她在床边坐下,也跟着坐在她身边。“你哪里不舒服?要不要我陪你去医院看看?”
她躺上床拉起被单盖住自己,“不用了,我睡一下就好。”
如果不安是种病的话,那应该是种没药医的病。
“薇瑛……”他伸手抚着她的脸,像是拿她没办法。
看她一副不想再讨论的样子,他真想知道她在担心什么,可是她又不想透露。
“常煦,你是真的想结婚吗?”
她所有的不安都起自于眼前这个人,结婚这件事非同小可,并不是两个人在一起久了就非得结婚不可,重点在于她心里有着疙瘩,如果真要这么嫁给常煦,那她接下来的门子不会好过,她没有办法克服心理障碍,她甚至不相信他!
对于“结婚”这两个字,她根本没办法接受。
“这是每个人都要经历的过程,我们迟早都要结婚的。”
常煦的回答很理所当然,两个人在一起久了,两方亲友也认同他们的交往,接下来不是结婚,难道还要这么继续混下去吗?
薇瑛闭上眼叹道:“所以……其实你也不是真心想结婚。”
“但我真心的希望结婚的人是你,我们不是一直都过得很好吗?”
他喜欢薇瑛的陪伴,至少她不让他讨厌,即使她喜欢吃醋,但是他从来不因她的醋意而心生反感,所以,对于和她结婚他并不排斥,虽然他也没有主动过。
“我们以前是过得很好没错,但难道你看不出来我们现在有问题吗?我们却要在这时候结婚……”她真想躲起来算了,不想去解决眼前的问题,因为她根本无从解决。
“我想解决,可是你躲着我,你哪里都不想去。”常煦握住她的手,真诚的声音诉说着他的无能为力。
“因为我一直在想着你其他的女朋友。”
每次常煦约她出去,她总想到他是不是也是这么约其他人?他和其他人在一起都聊些什么,是不是在聊她这个同居人?他是不是向她们说了什么心事?是不是说了哪些她不自觉的缺点?是不是在诉苦?
“我以为你已经忘了那些事。”
原来她还在意那些事,不会吧?常煦脸上出现惊讶,他以为她好一阵子不提了,应该已经没事了才对,哪知道她竟然还念念不忘。
他的惊讶让薇瑛更加失望,原来常煦连她的担忧都看不出来。
“你快去上班吧。”时间已经不早了,不必在这时候讨论这些事,而且她也不想再讨论下去,这不是第一次讨论,每次讨论都没有结果,又何必浪费他的时间。
“那你呢?”
“我想休息一下。”
“好吧,你好好休息。”
常煦摸摸她细嫩的脸颊,看着她往被子里缩去,他犹豫了一会儿,最后还是离家去上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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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煦回家后发现薇瑛不在家里,而且她的手机一直没有开机,联络不到人让他有些担心,尤其早上薇瑛说她有些不舒服,他担心她是不是在外头发生了什么事。他知道薇瑛在自己心中的分量,但这是他第一次意识到薇瑛所占的分量有这么重。
“你去哪里了?”门口传来钥匙转动声,他立刻上前打开门。
“出去逛逛。”
“你不是说身体不舒服吗?”
“睡一觉就好多了。”薇瑛挤出一个带着歉意的笑容。“你今天怎么这么早回来?”
“我早上不是告诉过你我今天晚上没事吗?我本来想问你要不要吃些什么,我可以帮你带回来,可是你的手机没有接通,家里电话也没人接。”
“手机没电了。”她放下手上的东西,掏出一罐他爱喝的饮料给他。
常煦接过饮料,并没有马上打开。“你去看婚纱了吗?”
“没有看到什么喜欢的。”
“妈说她认识一个刚留学回国的设计师,也许可以请那位设计师来设计。”
“不用那么麻烦。”虽然结婚是人生大事,但是她并不想要啊!
“结婚是人生的大事,妈说不能太过草率。”
“你为什么老是把你妈说什么挂在嘴边呢?你平常不是这样的人。”她知道常煦也不想结婚,既然他也不想定下来,又为什么要用别人的话来说服她呢?“是不是你跟母亲太亲近,影响了你的想法,认为和女人接近是很自然的事?”
为了让自己接受常煦的超好女人缘,薇瑛看了很多相关的书籍,她开始怀疑起常煦的男子气慨。
“我不只有女性朋友吧?”常煦心里有些尴尬和愤怒。薇瑛的说法像是在质疑他有女性化的倾向,任何人都看得出来他是个堂堂大男人,不应该以为他真的只喜欢跟女人混啊!他跟女人在一起是因为异性相吸,而非他的生长环境导致一些莫名其妙的心理疾病。“再说我也不是你想的那种怪胎好吗?难道你跟我在一起这么久还搞不清楚吗?你为什么要把我说成是那种人?我只是有一些女性的朋友,大家常在一起聊天,就这样而已,你偏要去研究那些有的没的,朋友就是朋友,不分男女,你到底要我解释多少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