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你这么说,我就安心了。”程瑜个性再乐观,也难免担忧,因为光是听街坊邻居的那些婆媳之争,就够令人瞠目结舌,何况是官宦贵族之家?她只能祈求自己不要遇上,否则依自己直来直往的性子,肯定都得罪光了。
秋香自然希望这位刚进门的侯爷夫人能被容府的主子们接纳,否则她的日子也不会好过。“二太太若跟夫人说了些什么,夫人别太介意。”
“这话怎么说?”程瑜认真求教。
“夫人可别告诉别人是奴婢说的……”见主子点了头,秋香才敢说。“二太太这个人就是善妒、心眼小,讲起话来总是酸溜溜的,三太太跟她正好相反,肚量大,又不会跟人计较,夫人若有不懂之处,可以请教三太太。”
程瑜把丫鬟的话记住了。“我知道了。”
而当容子骥装醉,被阿舜搀回竹院时,已经是戌时了。
一踏进新房,他就看见新娘子坐在喜床上,脑袋都快垂到胸口。才要出声,程瑜突然抬起头,不过眼皮还是闭着,没过一会儿,身子渐渐地往左边歪斜,好不容易坐正了,又慢慢往右倾倒,最后变成往后仰,小嘴还微微张着。
天底下大概找不到第二个在这个节骨眼上,还能够睡得着的新娘子。
容子骥清了清嗓子。“咳咳。”
“嗯……”程瑜惊醒过来,连忙抹了抹嘴角的口水,想到自己竟睡到连相公进门了都不知道,不禁干笑两声。“相公回来了。”
容子骥在喜床上坐下。“倒杯水给我。”
见他按着太阳穴,程瑜赶紧端着茶杯过来,也闻到了他身上的酒气。“你喝醉了?”
容子骥接过茶杯,口气刻意装得虚弱。“是有些醉了,正头疼得厉害。”
“我来帮你揉一揉。”程瑜马上脱下绣花鞋,爬上喜床,坐在夫婿身后,力道适中地按揉着头颅两侧的太阳穴。“我爹若是喝醉回来,我娘就会帮他这么揉一揉,比较容易睡得好。”
“方才应该尽早想办法脱身,不该喝那么多,想到待会儿还要洞房,万一心有余而力不足,恐怕会令娘子感到失望……”容子骥愈说愈小声,头愈垂愈低。
程瑜听他说得这么愧疚,马上开口安慰。“我不会跟相公计较这种事,不如先睡一觉,洞房的事等精神好了之后再说。”
“要是让人知道咱们没有洞房,会让娘子难堪……”
“你不说,我不说,又有谁知道?难道还会派人躲在外头偷听?”程瑜手上的动作没有停。“若是有人责备,就说是我先睡着,相公不忍心吵醒我,要怪就怪我,跟你一点关系也没有。”
容子骥回头望进程瑜没有任何虚伪的瞳眸。“真的可以吗?”
“当然可以,咱们是夫妻,有什么不能商量的,何况洞房之事晚个一、两天又何妨?”程瑜真的不介意,只希望他不要再觉得愧疚了。“这么一点小事,相公千万不要放在心上。”
容子骥叹了口气,原本只是想逗着她玩,看她是否会大发娇嗔,或是觉得受了委屈,结果现在变成搬石头砸自己的脚。
“我来帮相公宽衣,明天一早再帮你煮醒酒茶,娘有教过我。”她又跳下床,三两下就脱掉容子骥身上的大红袍。
见程瑜的脸蛋都没红一下,容子骥不禁要怀疑她根本没把自己当作男人看待。“你宽衣的动作很熟练。”
她没听出夫婿口气中的异样。“我以前常帮弟弟换衣服,有时爹喝醉了,娘扶不动,我也会跟着一起帮爹宽衣,所以早就习惯了。”
“我不是你弟弟,也不是你爹,”他故意把程瑜的手心按在胸膛上,白色内衫下可是货真价实的男性身躯。“而是你的相公。”
虽然隔着布料,程瑜还是可以感觉到手心下结实的肌肉,她忍不住摸个两把想再确认清楚。“还以为相公跟我大哥一样都是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文弱书生,全身上下没有几两肉,只有骨头……”
容子骥有些不是滋味。“你看过你大哥的身子?”
“小时候看过几次。”她也很老实。
他唇角微扬。“想看我的吗?”
程瑜抬头看着他,以往温文尔雅的笑脸今晚似乎带着几分邪气、几分蛊惑,不禁用力吞咽了下唾沫。
“相公真的……喝醉了。”否则依她的了解,这个男人拘谨守礼,不可能说出这种令人脸红心跳的言语。
“娘子不敢看?”容子骥用话激她。
她马上中计。“有什么不敢的?好!看就看!”
为了证明自己,程瑜真的动手脱去他的内衫,露出一副习武之人才练得出的漂亮胸肌及垒垒并排的腹肌,臂膀精实,散发着浓浓的雄性气息,那是平日在礼教和装束之下察觉不出来的。
不知怎么,她突然害臊起来。“我、我已经看过了。”
容子骥很满意她闪躲的目光。“娘子可以摸摸看。”
“不、不用了……”程瑜直觉想逃。“夜已经深了,还是快睡吧。”
他一把勾住程瑜的腰,将她拖回来。“娘子要上哪儿去?”
“当然是睡、睡……”她差点咬到舌头。
“今晚是咱们的洞房花烛夜,岂能白白浪费?”至少在床笫之间,要让她见识一下真正的自己。
程瑜见他开始动手脱起自己身上的嫁衣,突然慌了。
虽然娘有提过所谓的“周公之礼”,不过当时娘说得遮遮掩掩,她想要再问个清楚,娘就索性把压箱宝塞给她,她看是看了,可到现在还是一知半解。
“相公不是喝醉了吗?还是等明天晚上再说……”要在男人面前露出肌肤,就算程瑜再大胆,还是会觉得难为情。
“就算醉了,还是可以跟娘子行周公之礼。”容子骥将脱下的嫁衣准确地扔挂到衣架上,接下来的目标是内衫。
程瑜手足无措地嚷着。“我自己来!我自己来!”
“还是我来比较快……”容子骥无视她的挣扎,一并将衫裙脱掉,将只穿着兜衣和亵裤的程瑜抱上喜床。
没想到这个男人喝醉和清醒的模样判若两人,程瑜决定以后绝不让他再沾酒了。“等一下……不要咬我……”
容子骥已经把兜衣和亵裤扔到床下,压向一丝不挂的娇躯,再将俊脸埋在她光裸的酥胸上,粗嗄地说:“这不是咬,而是疼爱……”
“可是会痛……”她使劲想推开他。
他继续疼爱另外一边。“忍耐一下……”
程瑜怎么也推不开,没想到这个看似弱不禁风的男人,力气会变得这么大,酒果然不是好东西。
“你的手……不要乱摸……”感觉到在大腿内侧游移的男性大掌,她本能地瑟缩了下,大声抗议。
“咱们是夫妻,没什么好害羞的。”容子骥的手掌在青涩的娇躯上点火,惹得程瑜又是低呼,又是喘气。
突然,她的手指不小心碰到某个又烫又硬的东西,楞了两下,等到意识过来,不禁脸红到冒烟。
接着,男性大掌探向她的腿间。
“那里不能摸……”程瑜本能地想要合起大腿。
容子骥只用左手就将她的双手扣在头顶上,目光变得深沉,好像要一口把她吃了,让程瑜全身起鸡皮疙瘩。
“乖乖别动……”
“啊……哇……”她连踢了好几脚,还是拿压在身上的男人没辙。
他愈是爱抚,程瑜就挣扎得愈厉害,让容子骥不禁好气又好笑,眼前的情况不像是夫妻在行周公之礼,反倒像是正被采花贼给“欺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