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赖哲维的律师拿来的。”
“子皓是因为这个,才去喝酒的吗?他不该那么没安全感的,我不会接受的,我有他就够了。”
陈昱希揉了揉眉心,因为他肩负着把他的好友兼上司给送回来的责任,所以他一整夜都没喝,但他多希望和吕子皓一起买醉,他的愧疚也很深。
“不,子皓希望你能够接受,这是你应得的,还是你宁可看赖哲维那些弟妹败光他的财产?你有切身的经验,应该最明白不该纵容自己的亲人。”
徐妍雅翻看文件的手猛地停住,赖哲维这惊人的财产清单远不如她听见陈昱希的话而来得惊讶。“你……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子皓不是因为赖哲维要将遗产留给你而不高兴,他是因为自责、愧疚才会买醉。”
她的心一紧,难道当年的事吕子皓知道了?不可能,她的家人不知道她的下落,不可能找上他,吕子皓应该无从得知……随即她看了桌上另一个文件袋,难道……赖哲维在过世前留下了什么讯息给吕子皓?她伸手拿起写着吕子皓名字的文件袋,问道,“这个……是哲维给子皓的吗?”
“嗯,我也看过了,妍雅……你太傻了。”
重逢之后,这是陈昱希第一次没有连名带姓的叫她,再加上他的语意,和带着浓浓歉意的表情,她知道他们全知道了。
“我事实上是做错了事,不管是什么理由,我都伤了子皓。”
“我不否认,子皓会成功得这么快,为了让你知道他不是不如赖哲维占了很大的因素,但至少子皓找上你时,你该老实跟他说的。”
“我说不出口,明明子皓受了伤害,我怎么可以因为自己的苦衷,就要他轻易原谅我,他是无辜的,他有资格生气。”
陈昱希怎么不懂她的心情,吕子皓一定也懂,所以他才更自责,把自己丢入酒海里,只求一时的逃避。
“这是赖哲维留给子皓的,你看看吧,里头也有他对你的担心,我先离开,如果明天子皓酒醒后不舒服,要他不用急着来上班,我会帮他处理好公事。”
“嗯,我知道了。”
陈昱希起身要走,徐妍雅也起身想要送他,他却扬手阻止,“不用送了,我有钥匙,会帮你把门锁上。”
“好,慢走,谢谢你送子皓回来。”
他才走到门边,又停下脚步,他没有回头,低声道:“妍雅……对不起,误会你了。”
“我又不怪你,说什么对不起。”
她的宽容让陈昱希露出了笑容,是啊,她一直都是十年前那个天真、讲义气的女孩啊!
等他离开后,徐妍雅才打开署名给吕子皓的文件袋,里头附上的是当年她弟弟签下的借据,对她来说,那些是天文数字,即使是对现在的吕子皓来说,亦不是一笔小数目。
她放下了那些借据,大概猜出这是赖哲维要吕子皓相信她当年有所苦衷的证据,继而她看见了一封信,那熟悉的消毒水味,让她想起她陪在赖哲维身边的那段日子,重病的他,最后几个月只能以医院为家,她陪着他走到了最后。
打开了信件,徐妍雅看见了赖哲维的自责,而看完信后,她只剩下叹息。
她能理解赖哲维想补偿的心思,但她从不想在赖哲维的身上得到什么,他的遗产,她不想收,更何况他担心的事已经不存在了,她不会再受亲情所累而放弃自己的幸福,再说,她与吕子皓也尽释前嫌了,他会陪她面对一切,她不需要来自赖哲维的保障。
第8章(1)
不是徐妍雅想跑到公司来无理取闹,而是她不相信陈昱希竟然会不知道吕子皓去了哪里,他是他的特助啊!
“你这个当妻子的人都不知道Boss去了哪里,我又怎么会知道?”陈昱希很无奈,他桌上还有满满的文件要处理,但却不得不花时间应付老板娘。“昨天我可是把人安全的带回家,交到你手上,你睡了一觉把人弄丢了,居然来找我要人?”
徐妍雅早上醒来没见到吕子皓,不明白应该还在宿醉中的他为什么要去上班,她打了电话给他他不接,只传了讯息给她——
我需要在没有你的地方冷静思考。
他要思考什么,思考要不要放手让她离开?
看吕子皓昨晚醉成那样,又听陈昱希那么说,她知道吕子皓很自责,但事已至此,她不觉得这件事可以清楚划分究竟是谁对谁错,他只顾着自己自责,就没想过当时她做了那样的事、说了那样的话,她也会感到愧疚吗?
不!她好不容易才走到这一步,绝不让吕子皓放手!
她不要他们两个都在那里自责来自责去的,他们都伤害了对方,就算扯平了,如今她只想要一切从头开始,绝不让他退缩。
“他要躲的人是我不是你,他要找个地方躲,也要有人帮他安排住宿什么的吧,这些事平常不是你帮他处理的吗?”
“公事是我处理的没错,所以我才会堆积了一大堆文件在桌上,做都做不完,还得要应付您这位执行长夫人。”
“用话酸我没有用,子皓去了哪里,你把他的行程交出来!”
“我真的不知道Boss去了哪里,Boss会不会只是出去走走,晚上就回家了?”
“他不是出去走走而已,他还带了简单的行李。”
“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你就饶了我吧,他总会回家的。”
“你真的不知道?”徐妍雅再次确认的问道。
“真的,我发誓!”
她颓然的靠坐在陈昱希的办公桌,不知所措的低喃,“要是他真的不回来了怎么办?”
“Boss会去哪里,你真的一点头绪也没有吗?”
“你是不是忘了我跟子皓之前有十年的空白,我连他现在有些什么朋友都不知道,又怎么知道他会有什么去处?他会回老家吗?他的老家在哪里?”
“不可能,Boss还没准备好把你的事告诉他的父母,现在不可能回去。”
“那他还能去哪里?”徐妍雅努力回想,想从这两个月与吕子皓相处的点滴里寻找头绪,然后她灵光一闪。“宜兰!他说他知道宜兰有一些景点不错,会不会是他有朋友在宜兰?”
陈昱希经她一提想起一件事,他马上丢下手中的笔,拿起办公桌上的话筒,动作熟稔的拨打一组号码,见他似乎有了线索,她连忙凑到话筒边,想得到第一手的消息,他无奈的看了她一眼,将电话转成扩音。
“萨尔蔚庄园您好。”
“我是陈特助。”
那头接电话的女人很明显的因为陈昱希的声音愣住了,陈昱希心里便有底了。
“太久没听到我的声音,不认得我吗?”
“不是的,我当然记得陈特助,请问陈特助是想安排员工旅游还是什么吗?”
“Boss在不在那里?”
“Boss在不在这里陈特助怎么会问我,Boss平常都不管庄园的事的。”
有或没有简单的一句话,哪有这么难回答,只是显得她心虚而已,于是他继续追问:“Boss是不是交代了你不准说?”
“当、当然、当然没有交代,Boss没来啊!”
“你真的很不会说谎,不准告诉Boss说我打过电话,知道吗?”
对方呐呐的回道:“知道了。”
“你不是说Boss不在那里吗?”
“我、我……”
“好,别再我我我的了,记得,千万不可以向BOSS提起我打过电话,如果让我扑了个空,我唯你是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