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人年纪多大?”
“是个年轻的,二十四、五左右,正在查田大人盗墓的案子。”见上官老爷拧眉,知道他疑惑,又补了一句。“那宝来当铺可是您家的?在那里查到了赃物。”
上官老爷一听,立即明白了,而管超也只能点到这里,不能再多说了。
上官老爷忙向他施礼,管超赶忙扶着他,回了礼,进屋去喝茶等着。
话说,上官雁本在铺子里忙着,二哥的出现让她颇为惊讶,这时候二哥应该和大哥在忙,怎么亲自来找她了?一听原因,亦是吃惊。
官府派人来提她上堂?这事可不妙,她立刻命喜郎跑一趟陵王府,将此事通知王妃小师妹和花千千,后才随着二哥返回上官家。
尚未到府上,大管事已在门口等着,他奉老爷之命在此先候着小姐回来,然后便将管超所透露的消息告知她,上官雁这才晓得当铺出了事。
她此刻一身男装,也没时间换,便在衣服里多加了些厚布垫子,匆匆准备就绪后,便跟着管超前往府衙。
此时的狄璟正在府衙议事厅的主位上坐着,一旁的府衙大人在一旁伺候。
盗墓的相关文件放在案上,狄璟看完时,不由得心中讶然。
没想到上官雁竟有另一个秘密身分,这事还真是出乎他意料之外,暗捕的身分是保密的,只有大理寺少卿才能审阅,他身为钦差大人,又有皇命在身,先向上头请命,得了准许才得以查阅。
当他看到两年前那一份秦家账册案时,他的眼珠子死盯着,久久移不开,从惊讶到冷静,最后一双精芒锐目眯起。
果然是她!
“呵呵……”
向来严肃不苟言笑的钦差大人突然冷冷笑了,令一旁候听的官爷们全都惊疑的抬眼,不知那文件上写了什么,竟让钦差大人笑了?
狄璟当然要笑了,存在心中两年的悬案终于有了答案——麻儿就是上官雁,上官雁就是麻儿。行啊她!原来是个暗捕,还会做生意啊!装傻的功夫一流,深藏不露啊!
这女人骗了他两年,两年后再度相遇,她还在骗他,他这一生从未将一个女人放在心上如此久,总在夜深人静时想到她,想到这个狡黠多诈的女人是否也跟他一样会想起他?
原来她是暗捕,难怪他查不到她,大兴皇朝有严令,暗捕的身分和行踪是绝对保密的,就算是一品大官也不得擅查,若非他这次亲理盗墓这件案子,能调阅相关人证,否则他也不会知道她的真正身分。
总算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
狄璟足足笑了有一盏茶之久,连带让周遭一干大人们心里发怵,就不知道是什么案子让向来严肃的钦差大人变得有些喜怒无常?
狄璟将上官雁哪年哪月所办的案子从头到尾看了一遍,其它的不看,就看她的,眼眸深处尽是灼芒,一直看到管超等人回来复命。
“禀钦差大人,已将上官雁带到。”
在属下面前,狄璟又恢复了峻凛严肃的表情,他将文件合上,沉声命令。
“把人带上,开堂候审。”
第6章(2)
上官雁被官差领着来到刑堂,她跪在地上,低首敛目,扫了下四周,发现虽是升堂,但四周除了官差,并没有开放让百姓围观,不妙,这是闭门审人哪!
过了一会儿,钦差驾到,两列官差高唱威武,声震堂上。
上官雁低着头,等着这位钦差大人发话,在肃穆之中,男子严厉沉稳却又带着无比威压的声嗓缓缓传来。
“堂下所跪何人?”
“回大人,民女上官雁。”
“上官雁,你可认得这支玉笛?”
一名官差捧着托盘送到她面前,上官雁看了托盘上的青玉笛一眼,低首回答。
“认得。”
“你私藏盗墓赃物,可知罪?”
“回大人,民女不知此笛是赃物。”
是她大意了,当初留下这玉笛就想过可能是赃物,本以为是哪家大户人家丢失的,或许会有悬赏,她便可以将此笛归还,多赚些赏金,谁知那两人竟然是个盗墓贼,反倒给自己留下了把柄,真是失算!
钦差大人话中带着冷嘲。“你不知?麻儿,你给本官抬起头来。”
麻儿?!上官雁心头剧颤了下,这世上知道她是麻儿的人没几个,而她脑海中快速闪过一个人的面孔,她缓缓抬起头,当见到高坐在上头的男人时,不禁在心中大叫:老天爷呀,怎么又是他?狄璟!
这回她真是惊到了,万万没想到他竟是钦差大人!而且他还叫她麻儿?完了完了!他认出她了!
狄璟锐眸如鹰,紧紧锁住她,很满意见到她这么惊讶的神情,眼底不自觉藏了笑意,但面色仍是严谨,沉声道:“你身为暗捕,岂会不知郭铁旺和刘山是盗取田家棺木的盗墓贼?”
上官雁心头凉了半截,半天说不出话来,一想到这厮竟是个位高权重的钦差,官大一级压死人,更何况人家还大了她好几级,这下惨了!
“上官捕快,你还有何话说?”狄璟看她的眼神就像盯住了猎物一般。
她瞠目结舌,心下叫糟,这厮果然是上门来寻仇的,他若要治她,就跟碾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
不行,她得镇定下来,大兴皇朝是讲律法的,就算他是钦差,也得依法行事。
她深吸了一口气,冷静道:“禀大人,卑职虽是暗捕,可卑职只查出那两人是个贼,不知他们亦是盗墓贼。”
“喔?是吗?”
听这口气,他是不相信她了。
上官雁悄悄收紧拳头,情况对她不利哪!若他直接给她定了一个私吞的罪名该如何是好?
“你说的是否属实,本官会查证清楚,但你有嫌疑,亦不能证明自己未收取赃物,在本官查清楚前,先将你收押。来人!”
两旁官差出列,大声应喝。“卑职在!”
“将上官雁押入大牢。”
惊堂木一拍,决定了她接下来的牢狱生活,上官雁抿着唇,没说话,这时候说什么都是错,她只能选择沉默,任由官差押着她往大牢走去。
她从没想过自己有一天会陷入牢狱之灾,送她进牢的人,还是两年前结下梁子的狄璟.
她被收押之事,很快便传了出去。
白雨潇从大师姊的手下喜郎那儿得知消息后,在屋里来回踱步,就等着司流靖从皇宫回来,甚至还等不及的直接去大门守着,好不容易看到王爷回府,她欣喜地上前——
“王爷。”
司流靖才刚下马,就见自家王妃匆匆朝他走来,那引颈期盼的神态令他目光一亮。
与她成亲三年半,两人真正恩爱却是从第三年才开始的,为他生下一对龙凤双胞胎的妻子脸儿比以往圆润了,美丽更胜从前,让他怎么看都看不厌。
司流靖唇角微扬,冷凝的目光多了抹温暖,看着妻子迎向自己,他亦张开双臂拥她入怀。
“这么迫不及待的来迎接我,是不是想我了?”他打趣道。
“你可回来了,今天怎么这么晚?让我好等。”
他发现妻子神色有些急。“有急事?”
“行了,回来就好,我有话问你呢,快进来。”
白雨潇抢过他手上的马缰,丢给一旁的马房小厮,拉着他的手就往屋里走。
司流靖狐疑地跟着她,直到被她拉进屋里,连外衣都没时间脱,她也没吩咐仆人去打水来让他洗个脸、去去汗,就将他拉到桌前坐下,劈头就问——
“我问你,那个狄璟到底是什么来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