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胭脂,那是女人的玩意儿。”
“女人怎么了?”狐护法巫离警告地瞪向豹护法巫澈。
“卖胭脂上不了台面。”他一个大男人,卖胭脂多奇怪啊。
“谁说的!你看不起女人啊,谷主也是女人,你想造反啊!”鹰护法巫姜拍桌加入战局。
巫澈也火了。“你别乱诬蔑人!俺只是不想卖胭脂,巫岚肯定也不想,是吧巫岚?”他想拉战友来增加气势,谁知巫岚却没附和他,反倒安静无声,那表情分明是对脂胭有兴趣,惹得巫澈见鬼地瞪他。
“不会吧,难道你想卖胭脂?”巫岚神色有些羞赧。“咳……不行吗?”巫澈跳起来,指着他大骂。“他奶奶的!瞧你个娘儿们样,你是不是男人啊?!”巫岚俊容瞬间沉了下来。“你想打架是吗?”
“打就打!俺的拳头正痒着!”很好,几句不合,又要打起来了。
第8章(2)
巫依雪的太阳穴也跟着犯疼,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她得摆出谷主的威势才行。
于是她沉下脸色,凉凉地说:“好啊,你们打啊,除非打到其中一人断手断脚,才可以喊停。”巫澈和巫岚两人猛然止住,瞧了谷主那张冷脸一眼,知道谷主生气了,立即消停战火,识相地坐下。
当巫依雪摆出谷主的威严时,他们还是会怕的,不是怕她这个人,而是怕她生气,因为她一生起气来,可以好几个月不跟你说话,光憋就憋死你。
掌柜的又来敲门了,鞠躬哈腰地求他们小声点,免得吵到其他客人。
巫依雪连忙欠身道歉,关上门后,转身冷冷地瞪着四人。四大护法则各自心虚的转开脸,搔头的搔头、摸鼻子的摸鼻子。
巫依雪看他们这样子,知道说再多大道理也改不了他们四人的性子。他们就是这脾性,从小吵到大,也从小打到大,虽然感情好,但就是爱吵架,她也不想浪费口舌说他们了。
“算了,今晚先商讨到这里,早些安歇,明日各自分头行事吧。”
“是,谷主。”
“还有,明日出门时,去找个适合的院子买下来,咱们搬家,不然这客栈都要被咱们给掀了。”四大护法不好意思地嘿嘿笑着,心想搬家好,搬家后吵架才不会绑手绑脚,打架也痛快。
四大护法各自回房后,巫依雪独自在屋内踱步沉思。
几次商讨的经验让她了解到,虽然四大护法武功高强,执行力也快,议事却不着调,若她想为大家建立一个隐密的安身之地,自给自足,她就要有自己的幕僚为她出谋划策。
也回忆当初在村寨,邢覆雨要做一件事情时,便会召集幕僚到书房议事,听取各人的意见。那些幕僚各有所长,说话也引经据典,头头是道,而邢覆雨要做的,便是判断好坏和做决定。
因为她那时是个小女娃,邢覆雨对她没有防备,总是让她待在身边,任她自由走动,让她得以窥见他是如何统驭这些手下为他鞍前马后,辑躬尽瘁。
有时,他坐在案桌前,她就会坐在他的大腿上,看着他翻阅各地探子送来的密件,然后撰写命令。
他的字刚劲有力,下笔从容而笃定,一看便知是长期待在上位之人,让她偷学到不少。
他常常忙到掌灯时刻,却总不忘让人做宵夜给她,他出门办事,回来时也不忘买些有趣的小玩意儿给她玩,逗她开心。
他以为她不识字,见她盯着那些秘密文件时,以为她好奇,便手把手教她练字,一边写还一边解释给她听。
“这是个女字,女字旁边加个子,便是好;,女字旁边加个良,便是娘,娘和子二字合在一起,就是娘子,是丈夫对妻予的称呼。若女字旁边加个家字,就是嫁,雪丫头长大后,就要嫁人,嫁了人,就是娘子了。”当他温柔地唤她雪丫头,疼爱她、哄她时,她不自觉会依恋他给的宠爱……等等,她想到哪里去了?她连忙摇头把思绪甩开,她是要疆邢覆雨是怎么驾驭那些幕僚的,可不是想念他。
他对她很好没错,但他疼她、宠她,全因为当她是六岁的女娃儿,她还记得,在她恢复原样打了他一掌之后,他看她的眼神充满了震撼及愤怒,那才是他真正的态度。思及此,不知怎么着,她竟会感到莫名的怅然。
不行不行,巫依雪连忙收起心思,不让自己再去想邢覆雨的事。她继任谷主不满一年,一切都还在学习当中,现在又遇上了灭门大事,以往有师父可以依靠,不懂的可以问师父,出了事有师父担着,现在她只能靠自己,所以她必需尽快成长茁壮。
隔日一早,用过早膳后,四大护法出门去执行任务,她也照常易了容,出门去城中晃晃。
青湖城是一座很大的城池,她昨日去了城东,今日便打算去城南看看。
城东多是店铺,举凡茶楼、酒楼,以及各种物品的买卖之地,若要做生意,选在城东最适合,而城南则多是民房大院,为百姓居住所在,出了南城门就是郊外,地方广阔,她想去看看,找个适合的院子买下来。
当她在街上四处观望时,有一辆马车从前头驶来,那辆马车精致而讲究,一看便知是出自大户人家,她也和其他百姓一样,立刻退到路边,让马车驶过,不过当马车经过她身边时,突然停了下来。
车帘掀开,里头的人露出一张俊美的容颜,对她倾城一笑。
“蓝弟,可真巧啊,在这遇到你。”巫依雪心头咯噔一声,这声音……是蔺苍悠!
刚才她氏着头,听到有人唤蓝弟时,还以为是自己听错了,因为今日她又换了另一张男子相貌,就是为了防止被蔺苍悠认出来。
“蓝弟,我是蔺大哥呀。”巫依雪感觉到路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她身上,她瞬间头皮发麻,一旁的中年大叔还推推她的肩。“小兄弟,人家喊你呐。”马车就堵在路中间,不打算移开,显然对方不等到她回应是不会死心的。
巫依雪心中暗咒,也知道自己装不下去了,只好抬起头看向蔺苍悠,见他依然是昨日那张易容后的脸庞,也依然摇着他手中的桃花扇,露出风流潇洒的笑容。
“原来是蔺公子。”她挤出笑容。
“蓝弟要去哪?上来吧,为兄载你一程。”她本想拒绝,可是一想到以蔺苍悠的能耐,他若真的想把她怎么样,她是逃不了的,而且她想知道这家伙是怎么认出她的。
于是她不再客气,撩袍上了马车,在他对面坐下来,接着马车驶动,被堵主的街道又恢复了通畅。
她盯着蔺苍悠脸上的易容,含笑问道:“蔺公子是见不得人吗?还是怕被债主讨债?”蔺苍悠听了闷笑,对她的嘲讽完全不以为意。
“蓝弟有所不知,太受姑娘家欢迎也是很苦恼的,我这是不得已,必须低调呀。”巫依雪在心里翻了个大白眼,这人脸皮也够厚的,拐个弯赞自己太英俊,早知道她就不问了。
她打量马车内部,车内十分宽敞,干净而讲究,还附有茶几和茶具,车边也做了几柜,可以摆放物品,十分享受。
“你是如何看出来的?”她也不拐弯抹角,直截了当地问。
蔺苍悠笑得神秘。“你化成了灰,我都认得。”这话若是让其他姑娘听了,肯定会心花怒放,但巫依雪可不是一般的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