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庞玉堂含笑地站在门口。那门何时被打开的?竟让人无所觉,门外,他安排了手下守着,却不见人影。
萧安浩心下暗惊,虽说自己的注意力都放在花圆圆身上,但周遭若有动静,他还是会警觉的,可是他却没察觉庞玉堂无声无息地进入,若是遇上有心来刺杀的……他锐利的目光黯了黯。
这庞玉堂,是个高手。
因为庞玉堂的突然出现,花圆圆乘机挣脱萧安浩的怀抱,吓得躲到屋子另一角,脸上惊羞交加,急忙将有些凌乱的衣服拉整好。
当庞玉堂的目光落在她这一头时,她下意识地抹抹自己的唇,心下连喊三声完了完了完了,居然被他看到这一幕。她低着头,不敢迎视他太过灼亮的视线。
别看这人笑得一派潇洒自若,她知道他此刻胸口窝着一团火气。
她何其无辜啊,又不是她自愿的。
呜呜呜——她是被逼的呀——
萧安浩虽然心中惊怒,但面色上却始终维持淡然自若的微笑。
“庞侯爷怎么会在此?”
庞玉堂脸上的微笑也依然温润如水。“本侯是来找圆圆的。”
萧安浩眼中的惊怒再起,他倒没料到庞玉堂会说出这句话。圆圆?他竟亲热地叫她的闺名?
萧安浩强压下心中的怒火,笑问:“不知庞侯爷找在下的未婚妻何事?”
庞玉堂挑了挑眉,似是有些惊讶。“萧公子不是和圆圆退亲了吗?听闻贵妃娘娘正忙着帮你挑一位好姑娘呢。”
闻言,萧安浩脸色沉了下,随即又回复笑容。“这只是一场误会,我没打算退亲,我既吻了她,又岂会不对她负责?”
花圆圆下意识地捂着嘴。这萧安浩是故意的!他想用强的逼她就范!
她心下大乱,感觉到庞玉堂的火气更旺了。
“萧公子,话可不能乱说,姑娘的名誉如珍贵的白瓷,禁不起摔的。本侯只看到你们两人在这儿说话,什么都没做,是不是啊,圆圆?”庞玉堂的目光改而落到她这一头。
花圆圆被他这么一盯,霎时有如雷殛,心下打了个颤,忙回道:“是,我们什么都没做,只是在说话而已。”
刚才她感觉到庞玉堂射来的视线如针刺,现在则轮到萧安浩瞪来的视线如火恪,痛啊!
她不认,打死也不认,任凭萧安浩烈火般的目光几乎要在她身上烧出两个洞来,她也死不认帐!
“圆圆,我知道你在跟我呕气,但我吻了你是事实,怎能不算呢?”
庞玉堂这时温柔地开口:“圆圆,过来。”
她怯怯地抬起眼,怔怔地望着庞玉堂。
此时此刻,他们三人站在屋里,刚好呈三角之势,她想走向庞玉堂,不为别的,逃离狼窟而已。至于是不是从狼窟落入另一个虎窝?她没法计较,纯粹认定这时候的萧安浩比较危险。
在她刚要踏出一步之时,萧安浩也开口了。“庞侯爷的后院已有十二名妾室,难不成想再多收一名?”
花圆圆身子一僵,那才刚要踏出的一步又下意识收回去。
虽说,她一点也不想给庞玉堂做妾,可是乍听他已有十二妾室,心中没来由一窒,说不出是失望还是闷闷不乐。
见她收回脚步,萧安浩嘴角弯起。“嫁给我,便是萧家大少奶奶,后院之主,好过做人的妾。”
花圆圆看了萧安浩深情灼亮的眼,便低下头,避开那太过炽人的目光,心想,她不做任何人的妾,将相王侯也一样。
“圆圆。”
她顿了下,再度抬起眼,唤她的是庞玉堂,他目光若星,嗓音透着安抚人心的沉稳。
“做别人的妻或妾,由你自己决定。过来这里,我送你回去。”
她怔怔地望着庞玉堂,他容色平静,温润如玉,看不出喜怒,虽然还能感应出他身上的怒意,但他刚才说的话,却令她动容了。
妻或妾,由她自己决定?
她在震惊之际,一个感应乍现——他说的话可信!
她知道,他在对她下承诺,他不会强要她,也绝不让任何人逼她。
对于他的维护之心,她的心湖被轻轻投入一颗石子,掀起一圈一圈涟漪,面对萧安浩的威胁,此时的庞玉堂让她很是安心。
就冲着庞玉堂这句话,她再不犹豫,立刻朝他走去,在她走向庞玉堂时,还能感受到萧安浩怒得要喷火的视线,刺得她一阵心惊胆颤。
她很想告诉萧安浩,之所以走向庞玉堂,不是因为她要做庞玉堂的妾,但如果能让他因此死心,这个误会她就背了。
她来到庞玉堂面前,很快瞄了他一眼,便乖乖退到他身后。
有庞玉堂在,她不怕萧安浩再为难她。
跟着庞玉堂走出去后,一路上无人拦阻,当见到外头明艳艳的阳光时,她不由自主地轻吁了口气。
在庞玉堂上了马车后,跟在后头的她脚步一顿,没有上去,因为她在街角瞧见了锦绣的影子,想必她和将军的人还在找她。
“谢谢公子搭救,我——”
“上来。”
“不了,我的婢女——”
猛然一阵风,是他从马车里伸出的手,一把抓住她的手臂,将她拉入车里,她如同一只小鸟,被强大的风席卷,困入鹰爪之中,被他牢牢抓在怀里。
“走!”他朝外头喝令。
在他下令后,马车驶动。
马车内,可怜的花圆圆坐在他大腿上,一动也不敢动,而她的纤腰被他圈着,铁一般的牢固。
“本公子救了你,你居然想跑?”他的语气很轻,却含带威胁。
“我没有……”她头一低,只想躲开慑人的目光。
“你还喜欢他?”
“没有!”这回的否定,是毫不犹豫的。
“那为何私下跟他会面?”
她真是欲哭无泪呀,不过比起萧安浩,她更怕庞玉堂生气,不知不觉就习惯了在他的怒威之下低头。
当她把自己如何被掳来的过程告诉庞玉堂后,果然那张俊容逐渐缓和。
“真没骗我?”
“没有,我……我若和他牵扯不清,又怎么会想尽办法取消婚事?”
“这倒是。”
他的肃容稍缓,她紧绷的心才稍稍放下,就见自己的手腕被他握住,拉开袖子,露出雪白的肌肤。
“我给你的金链子呢?”质问的声音再度轻柔传来。
“怕搞丢,收在盒子里。”她忙给自己找理由,表示她不是故意不戴,而是很珍惜地收藏着。
庞玉堂看着她一张秀丽的小脸乍青乍白的,轻叹了口气。
“算了,不折腾你了,你今日也受惊不少。”他眷宠温柔地说道,似是打算放过她了。
听他这么说,她紧绷的心又放下了,因为她的确感觉到他的怒气已消,他能对她宽容,她该偷笑了,不要太计较。
才这么想着,毫无预警地,唇瓣竟被他轻啄了下。
她呆愕住,人想要往后躲,后脑却被他的大掌扶着。
“乖,本公子帮你压压惊,一下就好了。”说完又凑上嘴想亲着她的唇。
他这行为太过理所当然,平常得像在喝水吃饭一般,连个预兆都没有。
在惊觉他的意图时,她慌乱得想挣扎。
“别动。”他轻声命令,如同耳语一般,却含着坚不可摧的权威;明明是挟着威胁的,却又像在哄个孩子似的。
“乖乖别动,唉,你的嘴脏了,本公子帮你擦擦就干净了。”
他的唇再度温柔贴上,对她又亲又吮,动作优雅,如一江溺死人的春水,不急不缓在她唇上吻印着。
他说脏,意思是指她的唇被萧安浩给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