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的人也不禁点头如捣蒜,这靳封辰身边的人,真是一点也不简单啊!光是笑就让人觉得心计深沉。
「既然如此,那就这么说定了。此件事了,靳某就告辞了。」
这时候,沐双双一张俏脸已经笑僵了,才离开新生商会不远,她便垮下了脸。
「你是认真的吗?把南方的生意交给我?」虽然她以前也是自力更生,但像如今这般要撑起一个商家,确实是没有经验,绝对非常紧张。
「这样才能松懈萧家的戒心,如果是我出面,他们会逼得更紧,背后还有我,别担心。」他一副不在乎的样子,彷佛南方的永盛行被她玩倒也无所谓。「而且,妳不是想向萧家报仇?这是个好机会。」
沐双双听得心头一紧,陷入了犹豫,「没错,我恨萧家,但我一个弱女子,万一被欺负了怎么办?」
靳封辰停下了脚步,定定地望着她眼中的不安,突然微微一笑,揉了揉她的头。「妳放心,没有人可以欺负我的人。」
「你……」这么有男子气概这么霸气的话,从靳封辰如此斯文的人口中说出,竟一点违和感也没有,他所表现出的潇洒自信,让沐双双心头一悸,不禁有些着迷地望着他。
他……与她想的真的不一样,他对她如此的重视与信任,却又愿意为她挡风遮雨,被他摸到的地方,像是加持了一道支持的力量,要女人不被这样的男人所感动,太难了!
孰料,靳封辰的下一句话,让动容的沐双双瞬间翻出了个白眼——
「没有人可以欺负我的人……因为只有我自己可以欺负!」他不怀好意地觑着她笑道。
为了让他的小妾好好地玩一玩,靳封辰购置了一处房产,做为永盛行在南方的据点,在旁人眼里,他宠这个小妾已经宠得不讲理了,不过靳封辰依旧我行我素,还由北方叫来了几个人在里头帮忙,一切底定之后,才将沐双双带了过来。
「这个地方就暂时成为我们永盛行在楚州城的据点,这位是朱管事,以后妳有什么事,就吩咐他去做。」靳封辰指着一名年约五十,目露精光的老者。
「朱管事你好。」沐双双有礼地问候了一句,心中感叹着有钱果然不一样,这么短的时间,居然一切都就绪了。
朱管事即使心里对沐双双一点也不认同,只觉她不知用什么手段迷住了当家的,才能在这里乱搞,表面上却仍十分谦恭有礼地道:「夫人,有事就尽管吩咐,蛰伏了这些日子,也该给南方那些人看看我们的实力了!」
他的一番话,说得沐双双热血沸腾,不客气的直接提出要求,「既然你这么说,那么我有一个要求,想麻烦你。」
「夫人尽管说。」朱管事在心里冷哼,能会是什么要求,该不会是要他买些胭脂水粉吧?
说实话,要提出这个要求沐双双也是有些忐忑的,不过她相信自己的判断,便硬着头皮道:「我……我想请你在北方买黍稷,买越多越好,然后运到南方来。」
朱管事瞪大了眼,以为自己听到了什么笑话,直觉反驳道:「夫人可别开玩笑,北方黍稷已经比过去涨了快一倍,价格根本不合理,在这个高价上,妳还要我们大肆收购?」
「对!」沐双双说得相当认真,「而且要越快越好,否则怕价格一直上去……」
朱管事在心里骂娘,脸色自然不太好看,但也只能在口头上告诫她,「夫人,北方雨停,黍稷价格已经开始跌了!现在买正是高点。何况我们先前运来那几大船,因为商家抵制,还有大半还堆在仓库里没卖出去,现在还要再运来?」
「这……我知道这个要求在你听来,可能很荒唐,但我相信结果是值得的……」她的辩解还没说完就被打断了。
因为朱管事已经受不了了,有钱也不能这么浪费挥霍,这新夫人根本是来闹场的!「夫人请三思,老夫不认为这是能做的事。若按夫人的话,永盛行赔钱还是小事,但在南方可就会成为笑柄,以后要立足就更难了!」
「不,我觉得这件事可以成……」
「一定不会成……」
主仆两人僵持不下,都各自有坚持的理由。
靳封辰在旁听了半晌,他自然知道朱管事的心思,而这场面也是他刻意安排的结果。沐双双要在永盛行里立足,最快的方法,就是让一个对永盛行最忠心的老人服气,即使这过程中颇多阻碍。
靳封辰算计着这一切,却没有发现他的心态已经从单纯的想要一个会望天之术的合作对象,到想把沐双双真正的留在永盛行,最好能让她深陷其中,不可自拔。
这么微妙的转变是基于什么样的心情,现在的他,还没有多余的心思去想。
他只是凭着本心,淡淡地开口,中断了两人的争执。
「朱管事。」
正吵得不可开交的两人同时停顿,朱管事得意地看了一眼沐双双,才恭敬地道:「当家的!」
不料靳封辰却非如他所想,是要来替他撑腰的,反而语气严厉地道:「我记得当初请你来,是要你辅佐双双,怎么她的第一个命令,你就诸多反对?」
朱管事心头一惊,内心的一丝骄矜也连忙收了起来。「当家的,不是老奴不服夫人,而是夫人的要求一点也不合理……」
靳封辰淡淡地瞄了他一眼,这老奴虽忠心,却渐渐开始倚老卖老,现在趁机叮嘱也好。「合不合理不重要。重要的是,我说过了她现在也是你的主子,她说的话就等同我说的。如果今天提出这个要求的是我,你会如此反驳吗?」
「这……」朱管事脸色一白,立刻惭愧地垂首不语,他隐约知道靳封辰的言下之意,也开始对自己这几年生出的傲性感到冷汗涔涔。
主子说的话没有对不对,朱管事瞧不起沐双双,与她争辩,已然是欺主了,按永盛行规定真要办起来,卷铺盖回老家还是好的,靳封辰虽看起来谦和温文,但做事手段可是会让人恶梦连连,如何不让朱管事胆颤心惊。
「这就对了,你按照双双的话去做就是了,事后再向我回报就好。」靳封辰也不逼他,毕竟朱管事仍很忠诚,只是做法可议罢了。
朱管事得令,急急忙忙地退了下去,其他人也悄悄地跟上,向朱管事打听消息去了。
偌大一间屋子里,只剩下沐双双与靳封辰。她听完他教训朱管事的话,不得不说心里十分震惊,其实要不是她有几分把握她真不敢说出这要求,她也知道不管是谁来听,一定都觉得她的要求不合理到了极点。
「你这么相信我?」沐双双忍不住问,「你不怕我把你的钱败光?」
「妳不会认为我有这么傻,被新纳的小妾耍得团团转,是非都不分了吧?」在她面前,靳封辰的口气便比较轻松,刚才对朱管事的严厉也不复存。「妳这几天在外头走动,目光基本上没有离开过天上,看了这么多天,也该有些心得了。告诉我,北方什么时候会再开始下雨?」
沐双双瞪大了眼,「你……你真的信我?」
「那是当然,我的眼光不会错的。」他得意地一笑。他找她,就是要她的望天之术,自然会对这部分多加注意。
一次又一次,他给沐双双的冲击真的太多了,沐双双明知道这男人所做所为都是有目的,却又不由自主的为他的信任而感动,被他吸引,被他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