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愿回答,嘴闭紧如蚌壳,她一个字都不想说,不想再跟他有任何的交集,连一丝丝都不想。
魔岩拥起她的容颜。「做无言的抗议。」
她别过头,却又硬生生被他扳回。
「说,我该怎么处置你?」他的口吻渐渐危险。「还有被我俘虏的那两千多名叛军又要怎么处置?」魔岩已然视自己为国主,而那些想阻碍他的人理所当然都成了他所谓的叛徒。「杀呢?还是赦免?」
他摆明是在威胁她。
「我真的很想了解你会怎么做下决定,是选择苟且偷生?还是壮烈成仁?」那阴毒的模样诉说着他不会留情的残忍,顺他者生、逆他者亡,他要把这句疯狂的名言彻彻底底的实践到底。
他真的会!真的会。
「我求你。」意菲开口,语气是彻底卑微与乞怜,垂下请求的螓首令人心痛。
而魔岩的反应则是得意洋洋的狂笑。
「真的肯求我。」即便上回在酒吧中她也有过一次的低下请求,但他知道她的不甘心。但此时,她是真真正正的在臣服他、拜托他,以失败者的身分向胜利者摇尾乞怜。全都是一样的,只要有权势在握,谁敢违背忤逆,就连这一向坚毅不折腰的小百合,终究得要匍匐在他脚底下求饶。「看你这么谦卑为自己求饶的分上,我不杀你。」
低俯的螓首左右摇晃。「请求你饶恕的对象不是我,我要你放过的是那些被你俘虏的将军与士兵们。」
「你不是在为自己请命?」蓦然的冷森教人战栗。
但意菲毫无所觉。「我不重要。」
「不重要?」他冷冷邪笑,掬起她的下巴,近乎游戏的讥嘲。「即使你自命清高,不过我还是可以给你求生的机会。」
「机会?」他的神态不是正常人该有的表情,一个被魔性全然占领的恶魔已不知所谓人性。回头想想,她发觉自己怎么会爱上这种人?怎么会呢?多少次为他心酸、为他痛苦、为他难过,此情此景他的无谓倒全成了对她最严重的讽刺。原来一直以来,他不是不领她的情,而是他从来就不曾在意过,迳是她一厢情愿的痴傻。
好好笑……真的好笑……
一颗无情无爱的心、当然感应不到眼前佳人的彻底绝望。手指大剌剌地滑上她的粉颊,轻刮抚挲着,勾引地来回挑逗。
「要不要谈个条件。」他龌龊地附在她耳畔邪狞的轻喃细语。「只要你吻我、主动服侍我——」
苍白的娇颜随着他的卑鄙开始闪泛淡淡青光,那钻进耳内的言语一字一句都成了催命的利剑。
「或许可以救你一命……」指头放肆地从她脸庞滑延下,徘徊在细致的雪项边,又顺着凝若玉指的肩膀往襟口探进,在她胸前游移着。「要是我高兴,也许真会放过那群忤逆我的混蛋。」
「用性?」不动冥王发出机器声调,灵魂好像飘出躯壳。
「不然你以为还有什么?」他淡嘲。
凝睇他,平静的细细审视他每一个表情。
「真的没有爱情?」款款地,她奢求的再问一遍。
不暇思索,魔岩似乎早对这个问题有了最确切的定夺。
「我的字典里面并不存在这两个字。」
「你真的——不、爱、我!」
「不爱!」他推倒她,欺压上身,如雨点般的吻拚命落下,似在发泄什么……
仅须臾,他即轻松的剥离了两个人身上的衣裳,将自己的体热贴上她的冰凉。
所有的吞噬只为满足体内的需求,除此之外,再没有其他。
没有!
「不反抗?」魔岩诡异抬头的询问,身下人这么合作?可是绝无仅有的奇迹。
「无所谓了。」她回覆,完全的平淡。
邪恶一笑,魔岩又俯下头含住她的耳垂,轻轻啃噬,又极尽缠绵,待满足肉体游戏后,才又睥睨地对她道:「给你一个愿望。」算是给她的臣服一个奖励。
对着他的那对瞳孔,里头盛绽的全是欲望的邪美,但除了欲望外,仍仅欲望。
就这样吧……
娓娓地,意菲道出心愿。
「天一亮,你必须立刻放掉所有的俘虏。」
「可以。」唇不断在她酥胸上流连轻舔,但有如木偶似的娇躯依旧如云一般冷凉。「我会顺遂你的心愿,你必须以火热来回报我。」
心愿既成,何需再有矜持,就一起跌进那只有欲没有爱的漩涡中吧……
她,拥住了他。
*****
翌日。
「魔岩陛下!」一声惊天动地的极骇从况杰的嘴巴中大嚷出来,跌跌撞撞的身体有如一阵风似的旋刮进魔岩的寝室中。二十七年来况杰可不曾这么大胆过,没经通报就擅自飙进魔岩的房间里,把入眠未久的他给吵起来。
惺松没有占据他的紫眸,即使昨夜的激奋耗去他无数的体力,清明依旧。
仓皇的况杰根本没时间把那两道杀人寒光看进眼底,一心只期许着能够再快一点,如果能再快一些,或许可以见她一面。
「快!陛下……快一点……快一点……」伸手就要捉住他,魔岩一掌挥了去。
「快呀。」况杰宛如发狂似的不顾一切攫住他的双臂,奋力的将他拉下床。「快来不及了。」
是什么事让况杰几近疯狂?疯狂到忘了自己的生命安全?好奇了?
挣出他的箝制,缓步跟随那对气急败坏的步伐走,在况杰又惊又嚷的催促中,往着地牢方向前去。
地牢?
一站定,入眼的景象是关着意菲的那间牢房门扇大开,里头虽然宁静,然而凝聚出的空气却流泻一般异样的死寂与战栗。
有间谍潜进麒麟基地营救那个女人了?
不必意外,雷尔本来就不会放任她的心上人有任何的闪失。
会被救走,才是正常。
踱步走向关着意菲的那间房,但才来到门口,魔岩却整个人僵直住!
怔怔望着牢房内——
岩地上,满地的鲜血,红的宛如烈焰,又似是盛绽的花朵,而那只才与他缠绵未久的白玉娃娃就躺在血花泊中,不动不移,连最轻微的起伏都没有。
「陛下!」医生抬起头,凝重的望看魔岩。
「她怎么样了?」抢话问出的是心急如焚的况杰。
「意菲小姐的呼吸停止、心跳停止、发现的太慢、失血过多,无法抢救了。」
医生一字一字慎重报告着。
「真死了?」况杰如丧考妣地颓然靠倒墙边。
「是死了,陛下,你要不要亲自证实。」
魔岩没有动,没有说一句话,没有一丝的表情,没有任何的情绪波动。
就只深深地看了地上人儿一眼,随即转身大步离开地牢外。
前尘到此结束,未来就从此刻启动开始,虽然将来的发展尚无法全数掌控在手中,但还是能够确定一件事实,往后;他的人生再也没有她。
第十章
用一天时间,况杰就将意菲的遗体处理好了,对于她的死亡,魔岩非但没有任何表示,就连哀悼,连最起码的想念之情魔岩也都不曾流露过。
偶尔,况杰会大胆的流露出斥责他无情的波芒,至于意菲的亲人,叔叔巴胥,或许是太了解意菲的个性,对她的举动毫不意外,所以完全没有发表任何意见。
就死一个女人罢了,何必大惊小怪,眼前最重要的工作,就是夺下伊斯利。
没有通牒、没有谈判、没有留情的空间。
今日,抢夺即将开始,他期待二十七年的愿望就在今天全面展开达成的任务。
那些欠他的人一个一个都得遭受到报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