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金銮殿外,小县令趴跪在地上,磕头道:“九品官俞光求见皇上,不见皇上,誓不起身。”此举在宫内已引起骚动,尤其是三大权臣安插在宫里的人脉,荚不赶忙透过管道去联系三人,然而正要上早朝的靳成熙已早一步来到殿外,身边还跟着齐聿、秦公公。
“俞大人,皇上到了。”齐聿开口示意,要俞光抬头。
俞光只是地方小官,何曾见过皇上,他闻声抬头,就见靳成熙一身金冠龙袍,天生的王者气势让他傻愣住,怎么也没想到皇上如此年轻俊美,犹如天神。“起来说话。”靳成熙看着他道。
俞光这才回了神,急急磕头行礼,起身拱手弃明,“去年朝震省逢水患,皇上曾答应减收朝震省的官粮,但这一年来又恢复税收,无奈老天爷持续一段日子不下雨,省内收成不佳,百姓日子过得苦不堪言,小的向地方官请奏圣意,却迟迟无下文,所以才决定亲自赴京面圣,将民意上达天听。”
“朝震省的地方官?若朕没记错,他的恩师就是镇国公。”靳成熙边说,沉静的目光很快与一旁的齐聿交换。
“是。”俞光战战兢兢的拱手回答。
此刻,得知消息的镇国公匆匆赶至,而且还带来一大串文武官员,包括了勇毅侯跟睿亲王,气势不小。
众人先对皇上躬身行礼后,镇国公挺直腰杆,看向俞光的眼神倏地一冷,“这事不必麻烦到皇上,臣等已然处理了。”
“朕可以处置,而且决定所请照准。”靳成熙表情同样的冷。
“不成啊,皇上,事关国本,朝震省的官粮绝对得照收。”镇国公两鬓斑白,眼神倒很精明,一看就是只奸诈的老狐狸。
靳成熙黑眸一凛,冷笑道:“俞光才刚到,镇国公更是晚了朕几步到,却能一眼看出他是为朝震省的官粮而来,镇国公的消息也未免太灵通了?”
“皇上是在暗示臣于宫中安插人脉,在怀疑老臣的忠诚?罢了,臣老了、无用了,还是告老还乡去吧。”镇国公一脸受辱的样子,竟然就要求去。
此刻,相貌粗犷的勇毅侯立即挺身而出,“皇上,这是有心人操作,抹黑一名老臣的忠心,谁都知道镇国公对皇上的一片丹心,唯天可表!”睿亲王也跟着上前,身为皇上的亲叔叔,他说话可是更大声,站上前指着俞光道:“一个狐假虎威的地方小官也敢冒犯天颜?说!究竟是谁指使你,挖个坑让镇国公跳来陷害他?”
“俞光不敢。”他吓得急忙摇头。
“不敢?朝震省距离皇城何其遥远,这中间都没有官了吗?越过那么多州官直接进到皇宫告御状,不就是想博得皇上的青睐跟恩宠?”睿亲王一步一步靠近,面色不善的脸一下就靠到俞光眼前。
“不是的、不是的。”俞光脚一软,吓得跪地。
其他文武官员也跟着你一言、我一句的指责起俞光,根本模糊了焦点。
靳成熙上前一步,声如洪钟的吼了一句,“够了!”他俊美脸上的阴狠神情让众人被震慑住,一时之间全静下来了。
他抿紧了唇,看着神色受辱的镇国公,眼中浮现一闪而过的得意。
是啊,满朝文武已有一半是他的心腹,他怎么不得意?而他这个皇上在权势不输人下却不得不出言示弱,毕竟一切时机未到。
靳成熙深吸口气,看着镇国公,忍气吞声的道:“朕说话重了些,请镇国公别放在心上,只不过君无戏言,朝震省不收官粮,直至农作恢复再议。”
镇国公可不妥协,他黑眸一眯,“这万万不可啊,皇上,朝震省的事我与睿亲王、勇毅侯其实已研议月余,才会如此清楚。皇上去年下了那个旨意后,有太多省要求比照办理,减收官粮……”他煞有其事的长叹一声,“知道皇上国事忙碌,也知道皇上仁慈,所以三位首辅大臣在体恤龙体下,才斗胆指示各地方官,税收一切如常,不然此例一开,国家无税收,国库空虚,又如何推行利民仁政?”
一席话说得义正词严,文武百官中倾向三大首辅的一派,纷纷上前跪地行礼,“恭请皇上三思!”
看来他若是不听三大首辅的话,倒显得他昏庸了?
靳成熙望着跪了一地的群臣,脸色极为难看,“朕知道了,全起来吧。”一群要臣这才起身。
齐聿抿紧唇,双手握拳。镇国公等人简直集众官之力挟持皇上,太可恶了!靳成熙忍着气,看向仍跪地不起的俞光,“此事朕会再议,朝震省离皇城路途遥远,你且先回去,朕会速速定夺下旨。”
“谢皇上。”俞光低头行礼,再抬头时,略微失望地看向皇上身旁的齐聿,见他点头,这才带着一颗失望的心退下。
这一幕,老奸巨猾的镇国公可是捕捉到了,又见靳成熙示意若无事要奏,就此退朝,他忙快步上前,双手一拱,“皇上,臣还有事要请奏,话说这皇宫重地,一个小小的地方官竟能如入无人之境,畅行无阻的直接来到早朝殿门外,这……”转身欲去的靳成熙猛地停下脚步,脸色跟着一沉,“镇国公到底想说什么?”
“俞光能进来,肯定有人安排接应,为了一个九品芝麻官口中的小事,罔顾皇上安危,松懈皇宫守卫,这罪不大吗?万一要是也有人依此模式进宫,却是对皇上不满之人,届时皇上安全堪虑。”他的目光直视着眼内隐隐窜着怒火的齐聿,“依臣看,齐聿太轻忽皇上安危,再担任宫中的禁卫武官并不适任。”
“没错,跟在皇上身边的人警觉竞如此低,若来人是刺客,谁担待得起?”勇毅侯也看向齐聿,知道他跟靳成熙虽为君臣,但师出同门,一起长大,情谊深厚,因此这人也是他们眼中一粒极碍事的沙。
第4章(2)
睿亲王也上前一步,拱手道:“正是如此。皇上,此事非同小可,不严办,日后万一再出事,后悔都来不及。”他很清楚齐聿不是单纯的侍从武官,在靳成熙的操作下,各地都有探子在为齐聿布局,就是要逮到机会好教训他们这几个老权臣。
俞光一直是个不识时务的人,妄想当个敢进京谏言的忠臣,而他能一路无恙,就是齐聿的人沿途保护的。
这个可靠消息其实是来自勇毅侯,他曾是驰骋沙场的大将军,除拥有多名死忠旧部将跟随外,手下更有多名探子遍布全国,消息灵通,所以才得到了靳成熙不甘再成为傀儡皇帝,另外布局探子的消息。
此举在他们眼中就似叛变,因此他们得先下手为强,逮到机会就要清君侧。
“对,这事得严惩,让所有宫中禁卫军引以为监!”镇国公点头如捣蒜。
朝野上最有权势的三大首辅同声一气,欲加之罪,何患无词?
更甭提那些墙头草百官,一个个就像在演野台戏似的又跪了满地,异口同声的道:“请皇上严惩!”他们打算先发制人,铲除亲近他的人?靳成熙冷冷的瞪着三位首辅大臣。齐聿不想要皇上为难,抽出了腰上的长剑打算自断一臂,以杜悠悠众口,但靳成熙的动作更快,手刀如鬼魅般欺近,两指夹住剑身,剑身在瞬间断成两截,而后哐啷一声,一截长剑落地。
所有人倒抽了口凉气,抬头看向靳成熙,他们虽然都知道他武功极高,但未曾亲眼见过,没想到他的内力如此惊人,三大首辅更迅速的交换了一下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