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羞笑了笑,忽地想起,急忙问道:“四爷,你怎会在这里,苏红呢?”
“是她叫我来找你的。”他笑着,见她一脸狐疑,续道:“这事,明天我再和你解释。”
党纱月突然恍悟,“是你找借口过来的吧?”他一定是想趁夜出门去找线索,她差点误了他的正事。“四爷,你……你要出门就快去,我、我会帮你……好好掩护的。”
“不,我今晚会很忙,没空出门。”氤氲着情欲的黑眸紧凝着她,炽热眼神散发出强烈的渴求。
他的灼热目光,熨烫着她的脸,她娇羞嗫嚅道:“那你忙吧,我不吵你……”说完,她方觉不对劲,这话,怎有种放任他尽情使坏的意味?
一抬眼,果然对上一张带着邪坏笑容的俊脸,没让她有说等一下的机会,一道热吻俯冲扑下,攫住她微启的红唇。
他舌尖探入她嘴里,温柔缠弄,大手也没闲着,在她身上一阵探索后,解开她的衣领。
就如他所言--我今晚会很忙。
“君畅,我发觉你其实是……一匹披着羊皮的狼!”一早醒来,发现阎君畅侧躺着直盯着她瞧,慵懒眼神里有股抹不去的精光,她突然有感的说。
婚后第三日,党纱月就觉得自己受骗,她一点都不了解丈夫的真实个性,他平日看似温文儒雅,任何事都不和大房计较,但其实暗地里等着适当时机,准备来个大反扑。
虽知他是为了复仇,但他算计的手段,还真是……令人赞赏!
至少,她就喜欢他精明点,她才不喜欢扶不起的阿斗那一型的男人。
“这是你当月夫人两夜以来的心得?”阎君畅装傻,故意以暧昧语气问着。
党纱月一怔,意会他所指,瞬间羞红脸,“我、我要去煮早膳了。”说着,她作势要下床,发觉似乎有哪里不对劲,他怎杵着不动?“君畅,你怎不拉住我?”她直问。
她一当上月夫人,可谓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不是,是因为她嫁了他当侧室,自然也不宜整日顾着厨房,二房掌厨这个空缺,就由她推荐何妈补上,何妈虽只是助手,但她可是经历十多位厨师,每位厨师的功夫她都学到一点,现在的厨艺不可同日而语,琦璨小少爷也喜欢吃她煮的料理。
“不会是我嫁你才过了两天,你就不爱我了?”她背对着他坐在床上,嘟嘟囔囔着。
他一笑,大手勾住她的腰,将她拉倒在床上,扑压在她身上,狠狠的吻她。
她惊呼连连,笑捶着他。“你做什么呀!”
“为了证明我这匹披着羊皮的狼,没有不爱你。”
“我和你说笑的,干啥当真。”党纱月笑弯了眼。
“你说的每句话,我都会放在心里,当真。”阎君畅深情款款的看着她,再吻她一下。
她笑望他,打闹地轻推他一下,他突然翻正身子坐起,似乎在思考什么似的,表情显得严肃。
“怎么了?”她跟着坐起身,臆测道:“你是不是想在苏红不是富家千金这事上,再去向大房兴师问罪一回?”
他不只是匹狼,更是只沉得住气的豹。在他答应娶苏红为妻前,他竟已知苏红和阎君明之间的暧昧,之后苏红不回苏家,直接在大房那边迎娶,因时间太赶,她的爹娘不克前来参加婚礼,令他颇生疑,他暗中派人去苏红所说的云州苏府调查,苏府的确有位千金,但八岁时就生病夭折。
这事他早知情,可他瞒着暂不说,大房逼他娶苏红,他顺势而为,将计就计,他们要苏红监控他,他反要利用苏红将大房搅得起内哄,更重要的是,他特意将兄嫂的房间改成喜房让苏红入住,就是要让她心虚害怕,自己抖出实情。
原来他查出当初杀害他兄嫂一家的,真的是山林劫匪,他们本就是夺财害命、丧尽天良之辈,但他们之所以确切得知他兄嫂一家的行踪,是因为有人暗中通知。
他本以为是阎君明,后来山贼小弟供称是有个叫苏红的女人找上山贼头头,哭诉说被他大哥玩弄心有不甘,想让山贼在他大哥陪妻子回岳家途中,劫财夺命。
为了证实山贼小弟所言真假,日前他让他乔装成下人,派人暗中押着他指认,先是看过党纱月,再看何妈,之后看过几名丫鬟,直到看到苏红,山贼小弟一眼就认出她。
即便已确定是苏红所为,他仍按兵不动,他深信苏红只是阎君明手中的一颗棋子。也是,若不是阎君明告知,苏红哪会知道阎君畅他大哥大嫂回娘家的确切时间和路线。
昨日,新婚隔天,阎君畅一早就去向老夫人诉苦,说洞房花烛夜苏红喝了酒自己招供她不是富家千金一事,所以他一怒之下便到小妾房里度过新婚夜。
如此非但自圆其说,他可是讨尽所有好处,合情合理的爆出苏红造假身世,更理直气壮的到侧室度过洞房花烛夜,另外,还让阎君明和苏红起了口角。
原因是苏红怕鬼,知道那是他兄嫂的房间,惊吓之余,趁大伙入睡偷跑回大房那边她原先住的客房,一大早被发现,大房三巨头自然是怒不可遏,尤其她还自供假千金一事。
苏红当然不会笨得在新婚第一夜就招供身世,其实是阎君畅让丫鬟端酒给她,告诉她喜房是他兄嫂房间,要她先敬他们三杯酒,表示敬意。
丫鬟领命就在一旁等着,苏红不敢不从,喝了酒后,心虚害怕,自然就会想逃跑,阎君畅就佯称她酒后吐真言,自爆假身份。
如此一来,苏红百口莫辩,阎君明不会起疑,自然也认定是她酒后乱说话。
老夫人想必不知阎君明找个假千金假表妹来,但为了面子,她还是向阎君畅坚称苏红是苏老爷收的义女,阎君畅佯装吃了闷亏,纵使气愤还是忍下。
她想,以他想替家人报仇的决心,绝不会这么轻易放过他们。
“那只是冷盘,浅尝即可,后头等着的是一道道会让他们吃撑的山珍海味。”阎君畅神秘一笑,语带双关。
党纱月斜睨他一眼。他这号表情,让她又爱又恨,爱的是他的高深莫侧,恨的亦是如此,他说这种话时,她老猜不透他的心思。
“君畅,若大房的手段真的如此狠绝,那你和琦璨不是挺危险?”她低喃,忧心忡忡。
他搂住她,沉声道:“目前他们绝不会有所行动,家里接连出事,且出事的都是二房,任谁都会起疑,但目前不会,不代表以后不会,所以我打算速战速决,只要一掌握确切的证据,马上请官府来抓人。”他向她保证,“你放心,我一定会保护你和琦璨,和二房所有人。”
她用力点头,绝对相信他有足够的能力,突地,她想到另一个问题,“对了,爹……真的那么忙吗?你新婚隔天,他怎就马不停蹄又去办货了?”
阎君畅冷嗤,“你当真以为爹是去办货?”说完,又忍不住轻喟一声,“这个家,只要有大娘在,爹怕是连一天都待不住,这个家无法让他感受到温暖,他自然会去寻一处能给他温暖之所……”
他该怪他爹吗?若他爹能强硬点,二房今日就不会落得如此下场?不,他不这么想,倘若他爹强悍维护二房,以大娘和阎君明这对母子凶残冷血的手段,说不定会将二房害得更凄惨。
他不能怪爹,他一个小辈都待不住离家出走好几年,爹为了二房隐忍多年,无法再忍,如今他娘已不在,爹自然会想另筑一处温暖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