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彦祥震惊至极,没想过自己的皇后会如此狠毒!
涂白阳由愕然中回神,这下清楚所有的事了,秀儿是马凤芝放在南宫监视他们的人,闻东方早已知晓秀儿的身份,对她平日所做的事更是了如指掌,只是没有说破,这回发现马凤芝与马幕儿的计谋后便对秀儿晓以大义,让她倒戈。
那马凤芝婆媳存心要她死,闻见月则无耻要夺她,三人步步相逼,闻东方忍无可忍,这才假意表现得绝情寡义、贪生怕死的与她仳离,这件事连她父兄都帮上一把,将计就计就等马凤芝他们闯下大祸自食恶果。而这次,马凤芝竟连太后也敢下手,犯下了滔天大罪,小命休想保住。
难怪闻东方会说他是被逼下悬崖后才学会飞的人,他被迫放弃的不是她,而是自己最后的慈心,他对马凤芝三人是万不得心软的。
“皇、皇上……这不是真的,臣妾和幕儿没、没有做这些事……这些不是咱们做的……”马凤芝设计害人却反入圈套,明知大势已去仍做垂死挣扎。
“对……不是母后和幕儿做的,请父皇明监!”闻见月急道,他与马幕儿也知事态严重,两人赶忙跪下。
“太后面前你们还敢睁眼说瞎话?”闻彦祥大怒。
“延寿宫大火狂烧时,朕就见到你母后在笑,等救出太后,太医说太后不是让火呛昏的,是气厥的!你们还有什么话说?!你们这恶妻、逆子、逆媳,朕饶不得你们!”闻彦祥怒道。
闻见月夫妇说不出话了,马凤芝面上更是惨无血色。
这时久不闻声的书绍玮突然上前对闻彦祥再道:“皇上,既然事情都说开了,皇后娘娘等人罪无可逭,但延寿宫大火不知是否让您联想到另一件事?”
“另一件什么事?”闻彦祥问。
“联想起当年宸悦宫的火。”
那书绍玮话一落,马凤芝立即睁大眼了。这人想说什么?!
“这话什么意思?”闻彦祥神色大变。
“太后教训了皇后娘娘后,皇后娘娘就放火烧了延寿宫,听说当年皇后娘娘也与妍贵妃在宸悦宫起了争执,之后宸悦宫就起火了,皇上难道不觉得这有可疑之处吗?”书绍玮语调极慢的说。
这话不只闻彦祥惊讶,闻东方亦是沉下脸来,涂白阳则是握紧了拳头,没错,闻东方才告诉她,当年的火是马凤芝放的,只是苦无证据不能办她,如今书绍玮提起,正是追究马凤芝罪行的好时机。
“书尚书这话……可有证据?”闻彦祥心情激动,声音都颤了。
书绍玮冷眼瞧向马凤芝,他等这一天等很久了,就等她落难!“臣有。”
“快拿出来!”闻彦祥激切的说。
书绍玮瞧向闻东方,两人对视一眼,眼中都有沉痛,在这时候忽然让大家看出两人血脉相连、密不可分的一面。
闻东方脸色一敛,喝道:“小骆子,将人带上来!”
在殿外等候已久的李骆立刻揪着宋松林的后领进到殿中,宋松林身上都是黑灰,脸上明显有炸伤的痕迹。
“让这奴才上来能证明什么?”闻彦祥问。
书绍玮再看了一眼闻东方,见他颔首后,才对闻彦祥道:“启禀皇上,延寿宫之所以会烧得这么迅速猛烈,那是因为除了寝殿内被放火外,延寿宫周围也被放置了炸药,这才能烈焰冲天,阻止旁人进到延寿宫内救人,而负责帮皇后娘娘放置炸药的就是他。”
“什么,延寿宫是这奴才炸毁的?!”闻彦祥怒火中烧。
“没错,就是他干的,但他干的不只这件,当年宸悦宫会烧得一发不可收拾,也是他所为。”
“不、不是奴才、奴才是无辜的……”宋松林喊冤。
李骆狠狠朝他挥拳。“皇上面前你还敢说假话,你这张脸都说明一切了,今日你是死定了!”
宋松林被打得眼冒金星,仍不忘否认。
“胡说……我这张脸怎么了,你、你含血喷人!”
“皇上,请您传张太医,张太医能证明宋公公与当年的事有关。”书绍玮要求道。
闻彦祥马上就让张太医上殿,张太医年约六十,已在宫中待了几十年,但相较于其他太医,他的医术普通,平日只能医治宫中的太监或宫女,没能接近皇族,替皇族的人看病。
此时张太医有些战战兢兢,不敢随意抬头见人。
“张太医来了,他如何证明宸悦宫失火与这奴才有关?”闻彦祥催问书绍玮。
书绍玮走向张太医,指着宋松林问道:“你且瞧瞧这人,他二十年前是否也曾因同样的伤去找你医治过?”
张太医瞧向宋松林,这人他认得的,这奴才平常仗着是皇后的心腹,在宫中狐假虎威,颇惹人嫌。
“二十年前……有的,那时宸悦宫起火不久后,他就来找过老臣,说是帮忙灭火所以受伤了,老臣瞧那伤分明是炸药所伤,但他既这么说,老臣也不与他分辩,只替他上了药,还拿了瓶止痛消炎的金创药给他带走。”张太医对这段往事印象深刻,仔细说道。
听完这话,闻彦祥马上大怒了,谁都知道宋松林是凤宫的大太监,伺候皇后超过三十年,当年他若也有与今日同样的伤,那表示皇后也指使了他做一样的事,那妍贵妃的惨死就是皇后所为!
“马凤芝,朕要将你千刀万剐!”他指着马凤芝,怒不可抑。
马凤芝胆子都要吓破了。“臣妾没有指使他,是这奴才自己……自己……”
“皇后娘娘莫要再狡辩,当年的事东方都亲耳听见了,是您让宋公公这么做的。”涂白阳忍无可忍的说。
闻彦祥目光迅速看向闻东方。“这事你早知道?”
闻东方悲痛的点首。“儿臣二十年前就已知情。”
“你为何不说?!”
“儿臣当年只有五岁,说出这话谁相信?再加上她联合国师对外放话,道儿臣是祸源,儿臣不仅不复您的疼爱,连太子身份都保不住了,如何能为母妃申冤。”
“您乃厄星转世之事也是皇后造谣?”闻彦祥错愕。
“皇上,当年被皇后收买的国师已过世,但他的儿子尚在,也知情这段秘密,臣已经将此人找来,就候在殿外。”书绍玮快速说。
马凤芝脸都绿了,这书绍玮分明是为姊报仇,他过去对妍贵妃的死始终冷漠以对,又从未在皇上面前进言过,哪料此刻竟像条毒蛇一口就想咬死她!
她懊悔难当,想当初她一心只想着压制妍贵妃的儿子,却轻忽了书绍玮,若早知书绍伟有此居心,不管用任何手段都得灭了这人!
而涂白阳也对书绍玮刮目相看,心中有数自己误会他了,这两甥舅过去不是不亲,而是为避人耳目刻意装得疏离,他们隐忍一切就是为了今日,一鼓作气一起为妍贵妃复仇。
“让国师的儿子进来!”闻彦祥脸色已是无比的阴沉了。
国师的儿子进殿后,得知事情东窗事发瞒不住了便老实承认了,并将当年的种种说出来——
“妍贵妃当年艳冠群芳,十分得宠,所生的三皇子三岁即被立为太子,当时皇后娘娘也有身孕,虽还不知男女,但她不甘心妍贵妃的儿子当太子,便与家父设计一连串祸事,并把责任推到太子身上,有些甚至是穿凿附会而来的。
“之后皇后娘娘如愿产下皇子,便更容不下妍贵妃母子,这才设计宫殿走水事件,不仅宸悦宫大半宫殿被毁,妍贵妃更因此丧命,父亲借机宣称太子为厄星转世,要贱养方能平息祸端。这才让皇上痛下决心,废除三皇子的太子封号,改立皇后娘娘之子为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