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水滟抿着唇,不回答。
她不说话,可沈震已隐约猜到她为何会变成这样。
双眸倏地一黯,他再也忍不住连日来的不安,抓住她的肩头,沉声问:“是不是因为严昊?在他出现之前,你就算不理人,却也不曾像现在这样心不在焉,水滟,告诉我,你是不是爱上严昊了?”
秋水滟一怔,双眸一敛,哑声说:“没有,你想太多了。”
她爱上谁,并不需要向他坦白,更何况,她早要自己对严昊死心,就算她现在没办法做到,却不代表之后不能,所以她很快的否认。
但秋水滟并不知,她那不自觉流露出的涩然神情和她的话一点也不符,沈震根本就不信,却不想逼她,毕竟……是他害她变成今天这副模样。
松下紧掐她肩头的双手,他放柔表情,好声好气的说:“水滟,我知道这段时间苦了你,我也知道你对我有多么痛心失望,但你放心,我会说服爸,等过一阵子,事情都过去了,我一定会风风光光的将你给迎进门,到时不管外头有多少闲语闲言,我都会为你挡下,所以……你能不能回复成以前那样?就当作……这些事情从没发生过?”
第8章(2)
当从没发生过?
听见他天真的话,秋水滟忍不住低笑出声。
“沈震,我很感激沈家对我的这份恩情,如果没有你们父子俩,或许我早已饿死在街头了也说不定,”望着他充满企盼的眼神,她抿抿唇,又说:“但,这不代表,我能忘记你们之后对我做过的事。”
听她这么说,沈震着急的想要解释,“水滟,你该知道,我会这么做,也是逼不得已……”
“我不怪你,但我也不会嫁你。沈震,我们之间早已结束,不可能回复成之前那样,就像你父亲,也不可能像以前那样对待我。”顿了顿,她接着又说:“我当初会答应到严昊身旁,是因为我欠沈家十年的养育之恩,并非因为你。我不愿之事,谁也无法强逼我,这一点你应该很清楚,因此你用不着对我感到亏欠,或许我曾经对你感到失望、怨怼,但现在我对你,并没有任何感觉,没有恨,当然也不会有爱,所以我们解除婚约吧。”
她不晓得沈震所谓的事情过了是什么意思,但她很清楚,她并不想嫁沈震,如果只为了在上海有个容身之处,而强迫自己接受他,那对她而言,才是真正的可悲。
所以她打算趁今天,和沈震将事情说明白。
一听见解除婚约,沈震脸色一白,着急的握住她的手,低声恳求,“水滟,你是不是还在生我的气?你别生气,我知道是我不对、是我不好!不该让你受这样的委屈,你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一定会好好弥补你,好吗……”
“我想我已经说得很清楚了,你别这样!”秋水滟拧起柳眉,想挣开他紧握着她的双手,却挣脱不了。
“水滟,你该知道我有多爱你,算我求你,不要这样对我……”
然而不管他怎么好言相劝,秋水滟就是无动于衷,坚持要和他解除婚约,这让沈震脸色丕变,握着她双手的力道顿时加重。
“是严昊对不对?你爱上他,所以你才不嫁我,对不对?”
那像是要掐碎她手骨的力道,让秋水滟吃痛的拧起了眉,“我说了没有,你掐得我很痛,快放开我!”
被妒意冲昏头的沈震根本听不进去,他紧掐住她的下巴说:“别骗我!我不是瞎子,不管任何时候,只要严昊一出现,你的目光、你的心神,总会往他身上去,你看严昊的眼神,充满感情,如果不是因为他,你不会这么坚持和我解除婚约!”
“放开我!”她不想再说,她知道不论她说再多,沈震也不会接受,于是用力的挣开他的手,转身就要上马。
“不准走!”他冲上前扳住她的肩膀,将她带进一处林荫隐蔽之处,“我不准你走,你是我的,是我的!”
秋水滟终于发现他眼里的嫉妒及疯狂,绷着身子,警戒的往后退去,“沈震,你冷静点。”
“冷静?”俊秀的脸庞一拧,他缓缓朝她走近,“我爱了十年的女人要和我解除婚约,你要我怎么冷静?”
突然,他冲上前,将秋水滟压在地上,制住她的双手,重重的吻上那曾经属于他的红唇。
“你是我的……这唇是我的,这身体也是我的,你的心也应该是我的……我不会让严昊把你给抢走,绝不!”
“不要!”秋水滟大惊失色,别开脸,想避开他的侵犯,然而沈震却强硬的扳住她的下巴,甚至撬开她的唇齿,恣意的吮吻。
秋水滟吓到了,她从未见过他失去理智的模样,这让她一时间无法反应,然而当沈震探手扯去她身上的衬衫,甚至在上头揉弄时,她终于回过神,愤然的狠咬他侵略的舌,用力将他推开。
趁他被推跌在地,秋水滟这才狼狈的拉拢被他撕毁的衣襟,也不管马儿还被她丢在一旁,独自一人快步往林中深处奔去。
看着那消失在眼前的纤细背影,沈震脸色阴霾的站起身,眸中闪过一抹妒意及杀意,他没追上前,而是转身驾马,往反方向而去。
浓雾渐散,阳光露脸,森林中的一切突然变得清晰,然而像无头苍蝇般逃跑的秋水滟却迷路了。
看着周遭耸立的林木,她完全分不清东南西北,更别提她全副心神都放在沈震有没有追来这件事上,压根没注意自己跑往哪个方向。
在跑了将近二十分钟,身后似乎也没有任何追赶的迹象后,秋水滟这才停下早已虚软的双腿,整个人瘫坐在地。
抹着额间落下的汗水,秋水滟正想闭上眼稍事休憩,前方却突然出现马蹄声,这让她才松下的神经再次紧绷,正想着要躲,一匹白马已出现在她眼前。
看着来人,说真的,秋水滟不知是庆幸或是不幸。
发现瘫坐在地上的秋水滟,马上的人也很错愕,接着脸一沉,尖声问:“你怎么会在这里?沈震呢?”
依照过往的经验,秋水滟很清楚眼前的程雅芝恐怖程度并不亚于沈震,于是她警戒的站起身,淡声说:“我们走散了。”
程雅芝拧起眉,嗤声说:“这么巧?我迷路,你也迷路,呵!这还真是冤家路窄呢!”
“既然你我都迷路了,那就各自找路吧,我先走了。”秋水滟一心想离开这随时会失控的女人身旁,根本不想和她多说。
“等等!”程雅芝怎么可能这么容易放过她,特别是这时候只有她们两个人,就算发生什么意外,也不会有人知道。
“还有事?”她转身,冷淡的看着她。
这时,程雅芝才看清她唇上的红肿及身上的狼狈,眉一挑,“你的衣服是怎么回事?”
秋水滟这才发觉自己不小心松了手,让那裸露出半个胸口的衬衫在她面前大敞,但她也不慌,随手拔了把地上强韧的干草,随性的将破裂的衬衫给打了结,才淡然的说:“没什么,被树枝给勾破了。”
“勾破?”程雅芝当然不信,下了马,走到她面前,眯着眼打量了半天,才鄙夷的说:“我真佩服沈震,佩服他的胃口,这么不挑嘴,像你这种人家玩过、不要的旧鞋,他还肯要,不仅要,还不挑时间、不挑地点,在这荒郊野外,你们两人还能做出这么肮脏的事来,真是不知羞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