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有你的,本王真是不识金镶玉,把猛虎看成家犬。一张字据就把本王绕进去了!”
他笑得牙根紧咬,抖颤的面容有些许的扭曲变形。
这次在桃花山庄所举行的赌石大会,卫氏父子是最大的输家,为了凑足此次比赛的石料,他们本身石料不足而特意提高价钱向外地购买,运费加差价就是一笔不小的开销。
原本以为能从卖石中赚回本,没想到牟长嵩居然会横插一脚,把赌注加大,反过来倒将了他们一军,让他们表皮未伤却伤了内腑,甚为惨重。
至于诚王爷损失的赌金该由谁赔?
当然是卫府了。
诚王冷笑的看着牟长嵩逐渐走远的背影,心里如热火翻煎,敢堂而皇之的拿走本王养兵的银两,本王绝对饶不得你!
成语雁坐到车上,重重地喘了口气。“哇!吓死我了,我的心口还扑通扑通的狂跳,两眼发晕,手脚发软,一口气吊着差不多快断气了……”简直是把人吓死的好方法,多来几回她真会暴毙。
“没用。”牟长嵩轻啐一声的拉过她的手,轻轻揉按,松开她绷紧的筋骨,一根一根扳直僵曲的玉指。
“不能怪我没出息,要在五百块石料当中找出十块出绿的玉石有多难呀!而且还是上品,你根本不是在赌石,而是想考倒我。”幸好她有香木镯子相助,否则真难在限时内找到十块含上品玉石的石料。
若是凭实力,她大概有六成机会,但是没把握一定是上品玉石,光看石料外表难度太高,虽然不知为何镯子在最后那块帝王绿毛料上并没作用,幸好结果一切圆满。
“但是你办到了。”他与有荣焉,很是骄傲。
成语雁死里逃生似的吐出一口气。“可是我也快被吓死了,你突然看不见,然后往死路钻的将五块石料提高到十块,还把所有的铺子拿出来当赌注,我当场都吓得不能动了。”
玩得太大了,吓出她一身冷汗,以为这人疯了,被人下药伤了脑子,她既担心又害怕,很想拉着他跑了算了。
弃权也好过败光家产,虽然会遭人取笑一辈子,但只要银子还在,还能卷土重来,把丢失的声望再抢回来嘛。
“可怜的小雁子,你果然不是当商人的料。”他怜悯的摸摸她的头,笑着一弹她白嫩耳肉。
“什么意思?”她有种被羞辱的感觉。
“就字面的意思。我说的是铺子,可没包括里面未解开的石料和玉石成品,掌柜和伙计是和我打了契约的,给了铺子当然是跟我走,还留给别人当跑腿不成。”
“你是说……”她忽然有些明了了。
成语雁的脑子一时转不过来,她大概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却又不够精明能洞悉其中的厉害关系。
“换言之,诚王得到的不过是不值钱的空铺子,真正值钱的我全部运走,只要玉石在,再开几间铺子又有何难,人手和玉石都在,并未伤本。”几十间铺子他还输得起。
她一听,了悟地瞪大眼。“你……你真狡诈!”居然用幌子骗诚王。
“无奸不商,记住了,他们若不想套住我,又怎会被我套住。”他只是不想坐以待毙,而是以行动告诉他们,这世上的聪明人不只一、两个,想把别人当成傻瓜是自作聪明。
“诚王看起来不是好人,他会不会报复你?要是他存心找你麻烦,你根本跑不掉。”为什么这世上的坏人比较多,他们都没有别的事好做吗?只会害人。连下药这种不要脸的事都做得出来,还有什么不敢做的。
一提到诚王,牟长嵩眼中一闪冷意。“他是就藩的藩主,一举一动都有朝廷的人盯着,太过分的事他还没法明目张胆的做,那个位置的人不会允许他有其他的想法。”
“那个位置?”什么位置,他老是话说一半,吊人胃口。
“你的脑子太小,别想太多了,想多了会变傻,多空出一点缝隙想想你要什么样的头面,依惯例,我把解出来的玉石给你打头面,十块玉石就有十副头面,够你想破头了。”等她十五岁及笄出嫁时,便会有惊人的十里红妆。
牟长嵩变相地替她攒嫁妆,他要心爱的姑娘嫁得风风光光,一点也不输大家千金,有嫁妆当依靠才有足够的底气。
可惜他的一片苦心有人不能体会。
“能不能把头面换成银子,我比较缺钱。”她只有一个人,戴不了那么多头面,还是银子较实际。
闻言,他大笑。“守财奴。”
“哼!守财总比败家好。”手中有银,心中不慌。
十几辆马车载着一百多万两银子往玉城牟府驶去,压沉的车轮辘辘作响,车上笑声不断。
第10章(2)
“你是怎么回事,我大老远在京城就听说你和诚王杠上了,我立刻就赶回来看你死了没,没人送终挺可怜的。”朋友是为了义气两字赶来的,但不用两肋插刀,坟上多坏土就行了。
威远侯世子风尘仆仆的赶来,还没说上几句就捉起桌上的茶壶往嘴里灌茶,等灌了约半壶茶后才豪迈地用手背拭嘴,神情像累了几夜没睡似的,很是沧桑。
他不是别人,就是一年前赖在牟府不走的温彦平,因为府中二老催婚的缘故,老是东躲西藏的借住友人家。
其实他的朋友一点也不想收留他,白吃白喝不说还是找麻烦的高手,别人不惹上他,他先看别人不顺眼,一言不和就捅出篓子了。
他目前正在被追杀中,因为接了某位苗寨姑娘的绣球,他拒不成婚,很洒脱的扭头就走,姑娘家有七位体形壮硕的哥哥,有着上山打老虎的气力,扬言他若不从就砍了他,因此温彦平正在逃命。
“阁下还活着我也挺意外的,我以为你坟上的青草已长至半人高。”果然是祸害,祸害遗千年。
“少咒我,你死了我还死不了,我说好了给你添土,等你骨头化成灰了我再到奈何桥上找你。”
骑了几天的马,累死了,腰酸背疼的,真该找个人来捏捏。
有个丫头模样的小姑娘闪过温彦平眼角余光,他招手要人来捏捏肩,谁知那人视若无睹的走过去,他微怔的挠挠后脑杓,心想自己还算英挺俊俏吧,怎么没瞧见呢!
大概是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丫头,全是鼻孔朝天,用下巴睨人的家伙,连他这个世子爷都不放在眼里。
“阿兰娜没找到你?”那他还能多活几日。
一提到他无缘的未婚妻,他打了个冷颤。“别提惊悚的事,我不想作恶梦。”
“你让人作恶梦的事也没少做。”活脱脱的鬼见愁。
他故作哀怨的一睨目。“我是为了你快马加鞭地赶赴玉城,你不能给我个和善点的脸色吗?”
牟长嵩将他搭肩的手拨开。“我还活着,那就表示我是长命百岁的命格,阎王还不想收。”
“唉!身为朋友的我为你担忧得日夜难眠,你却云淡风轻的悠哉度日,看得我好不平衡,好心酸。”他为春燕筑巢夜不眠,春燕却早已衔泥栖别枝。
“他目前还不敢动我,东北的魏将军盯他很紧。”他一向军民合作,冬衣送得早,粮草美酒不断。
当商人要八面玲珑,广交朋友总没错,平日虽不联络,危急时还能丢出两把刀救救急。
“你跟刚正不阿的魏不平也勾搭上了?”他未免太神通广大,连又臭又硬的石头也搬得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