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他不喜欢女生?难道说,他是……”蓝牧礼表情讶异。
“是什么?”蓝母不解追问。
蓝牧璇重重的叹了一口气,“他是同志。品牌的另一位负责人就是他的恋人。”她扁着小嘴,一脸沮丧的说。
“什么?!梁舟是同性恋?!这么说……这么说……”蓝母惊诧不已,掩着嘴,久久说不出完整的一句话来。
倘若真如女儿所说,梁舟其实是个同性恋,他和梁万晴根本不可能有暧昧!那她……天啊!
她都做了什么?两年前的她……不管是对梁万晴,还是对自己的儿子……
想到自己可能错手拆散了儿子的姻缘,蓝母既震惊又错愕,浑身发凉的她不知所措的看向一旁紧抿着嘴唇的丈夫,眼神无比复杂。
蓝父率先定下心来,他无声安抚的握了握妻子冰凉的手,接着严肃的望向女儿问:“牧璇,这消息你百分之百确定吗?”
“爸,你实在太伤我的心了,我说话是有这么不值得被信任吗?这种事情我何止是确定,还一辈子都忘不了呢!想我生平第一次那么喜欢一个人,结果对方却不喜欢女生,我当时还为此哭了满满一缸眼泪呢!要不是之后妈把我扔到美国去,还断绝我台湾的朋友圈,我也不会失去梁舟的消息那么久!齁,我不管啦,总之梁舟这张照片,我今天是要定了。”蓝牧璇死死抱住不放。
蓝牧礼不敢相信,若不是因为妹妹这番话,他不知道还要被梁舟这个根本不是问题的问题困住多久!
想到这一切不过是他自以为是造成的误会,蓝牧礼一方面觉得自己可笑极了,却也开心极了。
“牧璇,哥真是太爱你了——”蓝牧礼开心的想要亲吻妹妹。
“啊,走开啦,臭哥!”蓝牧璇嫌恶的一把推开蓝牧礼的帅脸。
对于妹妹的不赏脸,蓝牧礼浑然不以为忤,带着豁然开朗的好心情道别家人,转身快步离开书房。
蓝母直觉的想拦,但又想误会都解开了,还能阻挡、有必要阻挡吗?这一迟疑,儿子就走得不见人影了。
然而当蓝牧礼坐上车子,连打了数通电话,却无法联系上梁万晴,方才的喜悦瞬间又跌落谷底。
他又伤害了她,继两年前的误会之后。就因为自己那可笑又幼稚的嫉妒,他又一次做了错事,他要是梁万晴,只怕也不想再理会这样的男人。
蓝牧礼呀蓝牧礼,你怎么老是在干蠢事呢?
明明在工作上,你可以果决、可以睿智的处理任何突发状况,事实上,你也做得很好,人人都夸赞你是天才,资质聪颖又上进,是商界的明日之星,可面对感情,你为什么就有办法把一手好牌打到死,把一条康庄大道走到黑?
他好想现在就站在她面前,好好跟她道歉,为他那些不成熟的混蛋语言,还有她委屈的眼泪道歉。
她刚搬家,公司人事资料肯定还是旧的,再者,打从她成年后,就一直孤身一人,和亲戚几乎没有往来,她进公司时,由于梁舟在法国,填写的紧急联络人还是自告奋勇的陆维克。
蓝牧礼知道,眼前就只有母亲手上会有梁万晴现在住处的地址,只是他若去要,母亲怕是不会给,因为她一点都不希望他和梁万晴再有任何交集。
看来,只能另辟蹊径了——
他打电话给陆维克,“之前听你说,梁舟弄了个工作室,打算推出自己的服装品牌?”
震耳欲聋的音乐声中,陆维克的声音模模糊糊,“是有这回事。”
“工作室在哪?你能帮我弄到他的联络方式吗?”
“现在?!”他在酒池肉林尽情狂欢欸。
“对,现在。拜托。”
陆维克楞住,他没听错吧?蓝牧礼居然跟他说拜托!
他得意的弯唇笑说:“这口气我喜欢,这才像是在求人嘛!等我消息。”
与此同时的蓝家书房——
蓝家兄妹一前一后地离开书房后,蓝父和蓝母则相对而坐,久久无言。
蓝父不舍妻子满脸自责,主动打破沉默,拍拍妻子的肩膀,好声安慰道:“这不是你的错。”
“可说到底,牧礼和那孩子的婚姻最后会变成这样,都是因为我啊!我自以为是为了儿子好,结果却……”
“别责怪自己,你只是做了很多母亲都会做的事情。如果你有错,我的错只怕比你多,我可是打从一开始就反对的,你跟我不一样,你是心软的想要接纳那个孩子,所以才会去找征信社跟拍她的行踪,想要更进一步了解她。若不是因为这致命的误会,你早敞开双手接纳那个女孩当媳妇儿了。”
“都怪我的自以为是,害得他们好好一对小夫妻弄到这样收场。”蓝母想了又想,想了又想,最后下定决心,“不行不行,我要去跟那孩子道歉,恳求她原谅我的老糊涂。”
“好,要道歉,我跟你一起去。”
“不不不,我自己闹出来的事情,我自己去道歉。再说,你一个大男人板着脸孔杵在那里,我们女人家不好说话,还是我自己去。”她怕老公那张黑脸吓坏人家女孩子了。
“……我脸是有那么臭吗?”蓝父有点委屈。
“不是臭,就是太严肃了,我说你得好好改改这毛病,要是万晴那孩子愿意原谅我,咱们儿子以后就不用再孤孤单单了,你想,小两口感情一好,说不定我们很快就能抱孙子了,你总不能继续板着脸孔吓自己的孙子吧?”
“我说蓝夫人啊,你想的会不会太远了?”都还没去道歉呢,也不知道人家女孩子肯不肯原谅。
但蓝父嘴巴上不以为然,脑海里却还真巴巴的幻想起两老含饴弄孙的景象……唉,真是越想越心动啊!现在就希望一切能顺利落幕,儿子和当初那个无缘的媳妇儿可以破镜重圆,他想要抱孙的美梦也才可以早日成真。
蓝牧礼将车子停放在一栋三层楼的清水混凝土的建筑前。
没有光亮的磁砖贴皮,也没有典雅气派的雕塑图腾点缀,就是一栋很朴素的建筑,颇有日本建筑大师安藤忠雄的风格。
蓝牧礼按下门铃,对讲机里没有传来任何询问,大剌剌的就直接开门了,实在随性。
蓝牧礼拾级走上二楼,眼前的情况叫他蓦然一怔。
他纳闷想,他应该不至于跑错地方才对,可这……这是什么情况啊?
完全打通的二楼,左手边的区块里摆着几张办公桌,有人忙碌讲着电话、处理庶务,有人弯着身子几乎趴在长桌上,对着布料裁裁剪剪,不时还伴随着缝纫机的声音,这些画面拼凑起来和一般的小型服装工作室并无不同,真正让蓝牧礼瞠目的是另一边——
右手边的空间,那儿正在上演着汗水淋漓的肉搏战。
没错,货真价实的肉搏战,男人们穿起了装备,在办公室里打起了拳击。
那些人身上的装备可不马虎,一来一往的攻击也很是凌厉,完全不是在开玩笑的,颇有职业级水平。
蓝牧礼的突兀出现,让比赛暂时停止。
蓝牧礼一眼就认出红色那方是梁舟,梁舟拎着矿泉水,喝了一口,气喘吁吁的挂在弹性护绳上说:“地方应该不难找吧?”
蓝牧礼很快的意会到他是在跟自己说话,遂迈步上前,“还好。”
“要不要上来玩一局?”
“不了,我来是想问你,怎么才可以跟万晴联络上。”
她前两天离开公司后,就请了年假,电话又一直关机,他只好来问问梁舟这个室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