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应该太惊讶的,其实从他的衣着、品味,多多少少看得出来他家境富裕,只是万万没想到他们之间的距离如此遥远……今天他对她视而不见,是不是正因为饭店执行长的身份让他不得不摆出这样的姿态?
见楚心言的神色不太好,邵意敏后知后觉的意识到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话,连忙解释,“Alston这个人不爱说话,不会主动提起自己的事,他不是刻意瞒着你。”
“我们只是几面之缘,还没有到那种聊家事的关系。”
“我倒觉得你们两个很般配。”
“邵小姐真爱开玩笑。”
“你不要再叫我邵小姐了,很别扭,直接叫我小敏就好了……我是说真的,虽然你们两个看起来是截然不同的人,可是感觉很般配。”
楚心言突然明白了,邵意敏有意当红娘,才会约她来这里谈Case,还企图让俞熠皓请她们吃饭,只是没想到目的没有达到,反而让她看清楚俞熠皓是生活在另外一个世界的人。
不必多费唇舌,她只说一个重点。“我已经有喜欢的人。”
“对对对,你有喜欢的人,只是如果有机会的话,你们不能试试看吗?”邵意敏天生就是喜欢多管闲事,尤其是好事,不管就会觉得对不起自己。
“俞熠皓不是我可以高攀的对象。”
“你有门户之见?”
“不管生活在什么时代,门当户对的观念多多少少会带给我们影响。”
“是啦,不同的生活背景,生活习惯自然不一样,可是,爱情的伟大就是可以冲破这些层层枷锁,你不觉得吗?”
“他会遇到这样的人,但不是我。”
一顿,邵意敏识趣的转移话题,提起一些平日聚会发生的趣事,免得她老觉得他们这些千金少爷的聚会有多么高贵优雅,好像距离她很遥远似的。
第4章(1)
黄品君看着忙着大扫除的楚心言,眉头深锁。有问题,绝对有问题!成天忙个不停,忙自己的工作不够,连别人的工作也抢着做,显然不想让自己静下来,而通常无法静下心来只有一种可能——男人!
没错!她用力点点头。心言这种不正常举动,百分之两百跟男人有关系!
楚心言在一阵大扫除之后,终于累瘫的坐在椅子上,黄品君见了,赶紧殷勤的冲了一杯咖啡送过来。
“你的勤奋真是无人能比,所有的玻璃都亮晶晶的。”黄品君不急着逼问,而是用一双如同玻璃一样闪闪发亮的眼睛盯着楚心言。
这位小姐的目光热切得教人全身发毛……楚心言不由自主的往后一缩,双手捧着咖啡,试图掩饰内心的不安。“你不要一直看着我。”
“为什么?你看不得吗?”她是很有诚意的提出疑问。
“不是,只是哪有人像你这样子一直盯着人家看的?”
黄品君一副好无辜的眨着眼睛。“我什么样子?”
“你……黄品君,别再闹了!”楚心言懊恼的放下手上的咖啡,手心在冒汗,真担心手一滑,打破了咖啡杯,洒了一地的咖啡。
“真是奇怪,为什么我不能看着你?难道你做了亏心事怕人家看吗?”
“我……我哪有做什么亏心事。”
“没有,那干嘛怕我看着你?”
“我……谁会喜欢让人家盯着看?”
“你若想盯着我看,我一点都不在意,不过请容许我稍加打扮。”
楚心言举双手投降了。“你到底想怎么样?”
“不怎么样,只是叫你有心事说出来,不要闷着,很容易闷坏了。”
“我没心事。”
眉毛上扬,黄品君的口气明摆着不相信。“真的没心事吗?”
“没有,只是觉得心烦。”自从那天在饭店一再受到打击,她就觉得胸口好像有什么堵在那里似的,有着郁闷,还有着失落感。俞熠皓突然待她像陌生人,俞熠皓突然变成一个很有身份地位的人……她很难消化这些意想不到的状况,感觉像是遇到一件美好的事,转眼之间却发现不过是一场梦。
“心烦什么?”
“没有,就是单纯心烦。”
这个女人当她是孩子很好糊弄吗?“没有事,怎么可能无缘无故心烦?”
“也许是每天一成不变的生活,突然觉得心烦吧。”
“少来了,依我看,你根本是为情所困。”黄品君懒得跟她周旋了。连个像样的理由都掰不出来,干嘛学人家睁眼说瞎话?
“为情所困……胡说八道。”俞熠皓的漠视确实让她很受伤,因为他对她有知遇之恩,他对她是特别的,可是,这绝不涉及情啊爱的,当然也没有为情所困的问题。
“你一心一意等待育幼院的大哥哥,应该不会注意到其他的男人,不过,偏偏出现一个白马王子虏获你的注意力,让你情不自禁为他心动,可是,你怎么可以容许自己为他心动呢?所以你很痛苦,觉得很心烦。”
“你的想像力真是太丰富了。”
“逃避不能解决问题。”
楚心言头痛的揉着太阳穴。“你想太多了。”
“记得我说过的话吗?不要傻乎乎的放掉到手的幸福。你当自己是王宝钏,想学人家苦守寒窑十八年吗?人家王宝钏至少知道老公去了哪里,你那位大哥哥如今身在何处?大学毕业至今都四年了,四年的殷殷期盼,盼着他走到你面前,够久了,还要再耗下去吗?”她是心疼好友,常常魂不守舍的看着一个破娃娃……咦?最近怎么没看到那个破娃娃?“你的破娃娃呢?”
“上次去阿里山看日出差一点弄丢,我收起来了。”
“很好,身上老是带着一个破娃娃很诡异。”
楚心言懊恼的一瞪。“那个娃娃是我一针一线缝出来的。”
“可是旧了、破了,人家不知道它背后的故事,乍看之下真的很诡异。”
对于不懂的人,说再多都是浪费口舌,楚心言索性闭上嘴巴。
“重点拉回来,王宝钏早就作古了,你不要学人家。”
这时,柜台的小姐走过来。“心言,有你的信,从国外寄来的哦。”
楚心言很高兴可以暂时终止某人的疲劳轰炸,赶紧道了声谢谢,伸手接过信。
“谁寄来的?”黄品君好奇的伸长脖子。
看着信封,楚心言两眼顿时一亮,一边拆信一边道:“院长寄来的。”
“院长……育幼院的院长吗?”
点了点头,她赶紧取出信纸细细看来。
“真是太神奇了,你们竟然现在还在通信!”
“比起我妈,院长更像生我养我的母亲,她了解我、关心我,在各方面教导、鼓励我,写信与她分享生活上的点点滴滴,这是我对她表达敬爱的方式。”楚心言看完将信件收好,贴在胸前,觉得这些天的烦闷都消失了。院长要回台湾了,以后身边有个可以请益的长辈,感觉踏实多了。
“你表达敬爱的方式还真是特别,现在很少人在写信了。”
“你不觉得亲手写下生活点滴、向人家问候,特别有亲切感吗?”见好友皱眉不予置评,楚心言懒得再绕在此事打转。“院长下个礼拜就要回台湾了,以后有话当面说就好,用不着再写信了。”
“原来院长要回台湾了,难怪你笑得这么开心。”
“以后假日就多了一个地方可以去了。”
黄品君没好气的冷哼。“你赶快交个男朋友,还怕假日的时间太多了吗?”
“我又没有说假日的时间太多了。”
“若非时间太多了,怎么会开心多一个地方可以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