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一想,这几年来,无论是伤心难过,或是高兴快乐的时候,他都陪在她身边,一起参与,而她却从来没为他做过什么,想想真的好惭愧。
仰脸看着柏呈凯,她的心跳加速,潮红的脸颊也热烘烘。真奇怪,以前的她,为什么从来没察觉到他的双眼这么深邃迷人?
柏呈凯目光炯炯,深邃而且灼热,他的态度很直接,也很强硬的说:“一个人旅行太孤单,让我陪着你。”
她闻言不由得怔忡,他的神情坚决强悍,如钢铁般不容撼动,瞬间,她酸楚的心被深深碰撞了一下,好似有什么正在心底蔓延。
暖暖的、热热的。
“可是……你的工作呢?”她课程都结束了,现在只等毕业,可他不同,他平常最重视的就是工作了,怎么可能撇下繁忙的事业,陪她到处赏风览月?
“工作是其次,对我来说,你才是最重要的。”
她脸红了,连耳根子都染成嫩粉,就像日落彩霞般绚丽。
眼前的男人,真是平常那个沉默少言的呈凯哥吗?老天,他的眼神好热情,好像滚烫的火焰,烫得她整张脸热得都快冒烟了。
呼呼,好烫。就连心跳也在持续加速,血液的流动也变快了,全身辐射出热气,身体变得不像是自己的了。
眼前的柏呈凯,有着她从未挖掘过的另一面。
执着的神情虽然强硬却不蛮横,英俊的脸孔满是坚持,直视着她的双眼,好像跳跃着两簇火苗。
那是她从未发觉的深情,是总被她忽略、错过的炙热情感。
这样的他,是她从来不曾见过的,一点点霸道的温柔,一些些直接的热情,以及那看待情人般的眼神……
心很乱,但是思绪却很清晰,她能清楚感受到自己因他而起的悸动。
稳住心跳,她一只手轻按在胸口上,双颊酡红的说:“既然呈凯哥都这样说了,我又怎能说不。”
悬在半空的心终于落下,柏呈凯勾动嘴角,露出笑容,毫无预警的将她轻拥入怀。
真的只是——很轻的一个拥抱。
她发怔,发现心底并不排斥他主动的拥抱……啊!她这样好像大色女,不可以不可以!
她红着脸推开柏呈凯,为了化解尴尬,她故意竖起秀气的双眉,装出凶恶的嘴脸威胁他,但配上她那张美丽的脸蛋,只显得更天真可爱,当下逗笑了他。
“先说好了,旅行路线我已经规划好了,行程由我作主,你不可以插手喔。”
“除了不让我陪你一起旅行,其他事情都依你。”他笑了笑,眼中满满都是她,他不在乎旅行中会经历多少瑰丽风景,因为他知道,那些风景都不及她半分美丽。
她腼腆的低下头,双手捂住脸颊,觉得自己像蒸熟的鸡蛋,冒出腾腾热气。
原来呈凯哥内心是这么热情的啊……
原本吕浩妮以为这会是一场疗伤之旅,要透过旅行将那难堪的初恋遗忘。
结果这趟旅程,因为多了柏呈凯的陪伴,竟然是欢笑多过于悲伤,也多亏了那天余贤南没骨气的打电话过来哀求她,让她正视到,自己以前迷恋的男人有多窝囊,敢做不敢当,居然还想把责任全推给别人……不想这些了,都已经是过去式,多想也没用。
此时,步行在南部山区,绿意盎然的杉林小道上,吕浩妮抬起头,看着走在她斜前方的柏呈凯,脸上笑容不自觉的扬大。
为了配合她,呈凯哥换下西装皮鞋,改穿起她帮他买的潮和牛仔裤,脚上也套起了球鞋,原本是带着闹闹他的意味,想不到他换装以后,整个人散发出与以往不同的年轻帅气,看起来也没那么严肃死板了。
她才知道那些西装皮鞋扼杀了他多少年轻气息,想到这里,她忍不住在心底偷偷叹了口气。
如果当初呈凯哥的父母没因为车祸骤逝,他也不会这么早就接手庞大家业,肩上扛了一堆超过常人能负荷的压力,也难怪他才二十五岁,却比同龄的男生还要成熟稳重。
这两天他陪着她走访台南各处知名小吃,有谁想得到,堂堂柏氏开发金控的执行长,竟然会跟她一起坐在露天摊贩,以及没冷气、装潢也没砸重金的小吃店里,一边用手扇风,鼻尖还冒着汗珠的低头吃东西。
当她一次次提议要到人潮涌动的闹区找寻美食,或是徒步穿越一整块街区,缩身走在狭窄的巷弄中,只为了吃到在地人才知道的隐藏版美食时,他总是连眉头也没皱一下,说走就走。
如果说不感动,那是骗人的,一路上他的每个举动都是体贴窝心,事事尊重她的意见,依照她的心情喜好安排行程,不喊累、不嫌烦,对她有求必应。
就算被人潮冲散,不管她走得有多远,他永远能够找到她,比GPS还要神准。
他说,因为他只看得见有她的世界,她不知道那算不算甜言蜜语,因为当他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他的表情好认真,眼神好专注。
她好惭愧也好生气,以前自己的眼睛究竟都长到什么地方去了,这么好的男人在她身边,她却浑然未觉,眼中只看得见余贤南那个烂男人。
“怎么了?”发觉身后的吕浩妮忽然停下脚步,细心的柏呈凯也跟着止步,回头看她。“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吕浩妮先是低头看了一下,又抬起被艳阳晒得红通通的脸蛋,已经没了来时的兴奋,反而一脸沮丧的说:“呈凯哥,算了,我们还是折回去吧。”
柏呈凯双眸一垂,看向她脚上那双细带平底凉鞋。
“让我看一下你的脚跟。”他边说边蹲下身,双手已经伸过去,扣住她的脚踝低头检查。
他猜得果然没错——她的脚跟都磨破皮了。
她以为平底凉鞋好走,却没考虑到山路不比柏油路,地面崎岖也比较多坑洞,刚才还嚷着要赶在日落之前攻顶的人,现在却无精打采的垂着头,一副打算中途而废,却又感到很不甘心的样子。
吕浩妮尴尬得连耳根都红了,想把脚缩回来,可是他不肯,手心扣得好牢。
她的脚踝被他的手掌一圈,看起来变得更纤细,那种刚与柔的强烈对比,不知怎地,让她觉得好害羞,体温也直直上升。
“对不起,我不应该自作聪明穿凉鞋。”她沮丧的道歉,在他面前,她好像很难独当一面,总是需要他的照顾,连登座小山也要拖累他。
“是我纵容你穿凉鞋的,所以不用对我感到抱歉。”他抬头一笑,俊朗的五官在阳光照耀下,更灿烂夺目。
这一笑,深深烙进她心底。
怦怦……怦怦……她的心跳声好响亮,一方面又感到更内疚了,他总是把她当作是他的责任,仿佛天生就该如此。
“来吧,我背你。”恍神间,柏呈凯已经转过身,将宽大可靠的背部朝向她。
“蛤?”吕浩妮又惊又羞,整张脸火辣辣的泛红。“可是我很重耶!”早知道会发生这种糗事,这两天真不该大吃大喝的。
“不会比坦克车重吧?”柏呈凯别过脸笑睨着。
“才没有呢!”她脸红娇嗔。
“快上来,不然会来不及看日落。”他微笑催促,但坚定的眼神却不容她拒绝。
迟疑片刻,她努努小嘴,才趴上他的后背。两人的体温隔着布料相烫,那种温暖直透心中。
“嗯,真的有点重。”站起身的时候,柏呈凯故意掂了下背后的人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