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这么认为的。
忽然,应有诺收回惴惴的思绪,因为山径小路开始有了动静。
一会儿过后,他在草丛缝隙间看见几个身材壮硕的男人分成两批,一前一后走进空屋里面。
在那群歹徒聚合之后,果然,应有诺在对面树林间隙里瞧见一条紫色身形迅速闪过。
他雀跃地差点跳起来!
没看错,他绝对没有看错,而且他的怀疑是正确的。
邀君宠果然跟那个神秘组织有着干系。
他正要悄悄爬过林间,越过那间空屋,直捣对面树林好跟邀君宠再度见面,哪知──枪声突然大作,并且夹杂着一些哀嚎声响。
应有诺吓了一大跳!
怎么回事?空屋里的歹徒难道已经发现附近有人埋伏?
他伏倒在草丛堆内,动作敏捷地往最接近空屋的地点靠过去,从破窗户里,他居然看见那条紫色身影正与那一堆匪徒周旋;亲眼见识到她俐落的身手宛如流电般地教人防不胜防,她不仅躲过那些歹徒的枪击,狠准的身手还把那群男人一个个撂倒在地,就看见倒在地上的男人被摆平后,居然全部昏迷不动。
好怪?应有诺仔细一瞧,夹于她指间缝的利刃闪烁着一层奇怪的色泽,难不成刀面上掺有让人昏迷的药物。
好厉害的身手与巧思──而这情况居然是出于一个未满二十岁的少女身上。
当下,应有诺竟开始升起一股莫名的恐惧。不会吧,邀君宠失踪的日子难不成就是过着这种惊险生活,即使她应付的完美无缺,他却愈看冷汗愈流。
不成的,谁准许她把性命当游戏。
该死!
“邀君宠!”在里面的冲突终于告一个段落后,应有诺再也忍不住地冲进去。
正要退走的邀君宠被这声大叫骇得回过头,她着实无法掩饰那一瞬间的错愕。
“应有诺?”怎么会是他?他又怎么知道来这个地方的?
应有诺冲到她的面前,贪婪又仔细地审视她依然绝美的五官,兴奋之情溢于言表。
“不错,亏你还记得我的名字。”
她退后一步。应有诺却欺前一步,还言笑晏晏。
“虽然好久不见,不过总算又能重逢了。”他墨黑的眼瞳晶亮得像一团火,直瞅瞅盯住她的容颜,那两簇热烈的光芒无法自她脸上移开。
邀君宠脚跟一转,就要离去。
“不准你走。”他喊!快一步捉住她的柔荑,悍然地不再让她有从眼前溜走的机会。
邀君宠蹙着眉头急欲弄开他有力的指头,但怎么也扳不开。
“没用的,我花了六个多月时间,费尽了大把心血,直到现在才能捉住你,你以为我会让你轻易离开吗?”
“放手!”这个自大的男人仍是一副君临天下的傲然态度,完全没变。“快放开我。”
“休想。”
“请你自重。”她冷下脸来。
应有诺摇头,反倒把她锁进怀抱里,掬起她的脸,与她眉眼相对,亲密的热气无法避免的拂向她的细肤。
“你没有资格批判我。”应有诺提醒她。
她不答,只是冷眼睇他,眼睛一瞬不瞬。
“忘了吗,你可是欠我许多许多呢,你凭什么阻止我找寻你、逮捕你……”
“放手!”她暴吼出声。“我叫你放手听见没──”话还没说完,邀君宠脸色倏地一变,因为她瞧见一个被她撂倒的歹徒竟然又苏醒过来,更乘机偷偷伸长手臂捡起距离他不远的一把手枪,巍颤颤地举高起来,朝着他俩所站方向准备射击。
“快闪!”邀君宠无法多言,反射性的要推开应有诺。
“小心!”应有诺也瞧见了,却是不让邀君宠推开,反而紧紧护住她的身子往侧边方向跳过去。
砰!
在电光石火间,被抱住的邀君宠与应有诺双双往角落方向窜跳过去,在身子摔倒在地的一剎那,邀君宠手中的飞刀又射出一记,那个执枪歹徒被她射中手臂,惨叫一声,又昏死过去。
“呀……”在此同时应有诺也逸出一声痛吟,脸色一白,因为小腿地方传来火烧似的灼热感。那发子弹虽然没有伤及邀君宠,却是扫过他的小腿处,可怜的他应声挂了彩。
“你……你有没有受伤?”自己虽然受伤,但他还是忍痛忙问道。老天,简直是一团混乱嘛,他紧张地看着邀君宠,就见紫衣女郎没事人般的站起身,反倒瞟看倒坐在地上的应有诺,满怀恶意地微微一笑。
天哪,这女人是什么表情──应有诺还以为自己眼花看错了。
她就冷冷站在那头看着从伤口不断流出来的血液染红他的裤管,又横扫他一眼,不仅不心疼,甚至嗤笑出声。
“活该!”谁要他多管闲事,不自量力还把自己当成英雄。
“你说什么?”这下子他更怀疑自己连耳朵都出了毛病。
“这就是强逞英雄的下场。”她很乐意再说一遍。
“邀君宠,你就这么冷血。”他龇牙咧嘴地开始反击,小腿处的疼痛远远比不上被她声声讽刺来得严重,该死!他好心还被人骂鸡婆。
“记住这次的教训,不属于你的世界千万不要强行介入,否则下一回伤得不会是你的腿,而是脑袋。”她横睇他一眼后,扭头便往门外走。
“站住!邀君宠,你上哪去?”
娉婷的身子直往门外而去,恍若未闻他的叫声。
“喂!我的脚受伤了你知不知道……”这个连同情心都没有的女人。“邀君宠、邀──去他妈的!”老天,她真的走掉了,毫不留情地。应有诺手指倏地紧握成拳,狠狠撞地,该死的,他简直可以荣登天字第一号大白痴的宝座,竟会傻得自讨苦吃去追逐一个没有良心的女人。
“应有诺,你这个笨蛋,干脆流血流光死掉算了,免得留在人间受人耻笑。”他懊恼地自我诅咒,这天下谁能玩弄他,唯独邀君宠这个不识抬举的女人可以。
“该死、去死……”他狠狠诅咒着自己,骂了半天,猛地,他头顶出现一片阴影,应有诺抬起眼来,邀君宠冷艳的容颜竟然又出现在他的瞳孔内。他不禁张大嘴,再度被这错愕的惊奇给吓傻了。
“你……你怎么……你……”他讷讷无法成言。
邀君宠无视他的震惊,径自蹲下来,从怀中拿出一条止血带,替他的小腿止住血液继续流出。这个男人一旦败下阵来,那股源源不断的懊恼与愤怒大概会让他气得决定死掉。他是那样的自负,而这自负也令人生气。
“另一只脚可以动吧?”邀君宠抬眼,不带感情地询问。
应有诺承受她的照顾,内心窃喜不已,她还是回头了,毕竟是放心不下他,说到底她绝非冷血动物。
“可不可以动?”他乱晃的眼珠分明没安好心,邀君宠低斥问。
“应该可以。”他抿住笑,努力用没受伤的另只脚撑起自己修长的身躯,只是起身后,还是因为失血过多,体力不济地颠了颠。邀君宠见状,考虑了一会儿,上前扶住他的肩膀助他一臂之力。
“我们快点离开,我不想留在这地方旁生枝节。”她回头的目的正是为这理由,就是不能把应有诺留在这地方,以免他在恼羞成怒之下泄漏了她的身分,惹来不必要的麻烦。
这小妮子居然把他当成“枝节”。
算了,先忍耐下来。
“这些歹徒怎么办?”他看着倒成一地的匪徒。
“警察很快会来处理。”
“也对。”他不再多言,乖乖地被她搀扶离开,也乘机偷吸她的馨香,当方才的愤怒沈淀之后,取而代之的计量又让他开始升起了恶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