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死的人是霍北望,没脸见人的也是那个居心不良的家伙才对,怎样也轮不到你来羞愧。」独孤漠强行执起她的粉脸,冷森说著。
说得是。她点头,同意他的说法,不再当缩头乌龟。
「其实我也没有料到他会这么恶劣,原本我还抱著一丝希望……希望他是个好人。」方嫿歔叹,闷闷地。
他眼神一闪。「你早就提防他?」
她点头。「我是有点明白他的心事,只不过我以为……以为事情应该不至於会这么严重才对,哪里晓得是我太乐观……我……我是傻……」
「你是善良。」他能理解她的心事。方嫿惜情,毕竟十年的相处并非一朝一夕,在能容忍的限度里头,她无意与他计较,是他太贪心。「反正一只耗子也不会有大大作为,没必要分神去管他,你的注意力只需要放在自己的兴趣上,以及……」
他蓦然停口。发现自己居然也会有说不出话来的时候。
「以及什么?」他的表情又变得好古怪。
「这……」该死的,怎么告白呢?怪都怪自己以前在「欣赏」那些夥伴为情所困时,都以看笑话的心情在捣乱,不曾用心驻赏过,所以轮到自己时,别扭又尴尬,心底话不知该怎么说。
独孤漠一脸很烦的表情,又是自己给他带来麻烦了。
「你说得对,我是该专注在我的小说上,其他的……不!没有其他的了。」她瞅住他,视线不舍移开,怎么办?眷恋的人虽然就近在眼前,但两人之间的距离却好似相隔著千万里远,虽然他对她是万般的照顾,不过都只是些单纯的救助行为,不曾掺杂过其他的情绪在其中。好可怜,她的脑袋又疼了起来。
「方嫿?」他心惊。
「是不是因为我太贪心了,所以老天爷罚我两样都得不到。」她的作品遭遇上了阻碍、她暗恋的对象还没发现到她的情意,至今全是自己在跟自己谈一场孤单的独脚戏,她在作梦。
「你说什么?」看她抱著头,万分痛苦的模样,独孤漠焦躁扶住柔软的她。
「一定是这样子,一定是的……」她挫败的低吟著,混乱中,脚步一个踉跄,结果和独孤漠双双跌到床褥上。
她压住他,俯在他身上,圆圆的杏眸慢慢地瞧往另一对子夜的星眸。待惊愕褪去後,她的眸光依旧一瞬不移,瞳孔里头只有他一个。
她知不知道这副可怜兮兮的荏弱模样,可以把一个男人给折磨至死。
他的窍魂开始在骚动了。
她一直是崇拜他的,可是宛若天神的他会将她这种平凡的小女人放进眼底吗?
她瞅住他的眼,无法移开。她好喜欢他呀,喜欢……忽尔,宛如受催眠的小脸愈贴愈过去,在迷离中,她吻向他的额。
该死地!
至此他已经控制不住体内奔窜的欲望,捧住她的脸庞,唇瓣堵住她的唇瓣,封住她甜蜜的红唇。
不管她方才的举动是有心、抑或无意,这些都不重要,他现在只想品尝她。
一个反身,他将她倾压在身下,她身上薄酿般的香气早就令他心猿意马,他只是拚命控制著罢了;遇上她的主动,这一刻他当然阻止不了自己蠢动的细胞。
在身与身贴紧的刹那,方嫿的呼吸漏跳了两拍,这惊愕只是一刹那而过。随即,她软软的藕臂环住他的体魄、抱著,炽热的体温与脉搏与他紧紧相系……不知道怎么会突然这样发展?却深切明白到这样的结局是她所愿意接受的。
「唔……」她低吟了声。
独孤漠怜爱地轻啃、吮吻她圆润的耳垂。
方嫿不仅感觉到自己血液亢奋的在流动,身子更是不自禁地颤抖起来……
这种感受是她不曾经历过的美妙事。
她软软的呻吟著……
她不仅是个天使、更是涸妖精,每一寸肌肤都彷沸会夺人心魂似的,教他贪婪的想窃取她更多的味道。
舌尖挑逗她纤巧的耳垂,旋即又覆住她甜蜜的樱口,接著眷恋地滑至她颈间来回游移,大掌亦热切地挑开她的倾口处,他一心想品尝她洁柔的胸脯……
「嗯……」她忘情的嘤咛,只觉得身体好热、好奇怪,想得到抚慰、渴望他的释放。「我……唔……」
就在独孤漠听见她心旌神驰的呼唤,正准备带给她更多慰藉时;猛地,他突然咬住下唇,咬得是那般用力,唇角甚至流出血丝来。
独孤漠停止了一切,空气仅余留抑制的喘息声。
陷入迷离漩涡的天使胸脯剧烈起伏著……不断喘著气……对他在紧要关头停止所有动作,她无法反应,只能呆呆怔望他……
独孤漠跳起来,飞快替她拉拢好凌乱的衣裳,他的脸色也极为难看,似乎在忍耐极大的痛楚。
没有了。就这样结束了。
气息渐渐平稳後,方嫿坐起来,承受掠过的晕眩感,傻傻地东看西望,就是不敢往正前方的独孤漠看去。
他不喜欢她,所以他不愿意爱她。
怎么办?
刚刚自己忝不知耻地勾引,一定会成为她此生最大的一个笑话。
他只会更加瞧不起她。
方嫿愈想愈心惊。
该死!
他方才在做什么荒唐事,明知她的单纯,即利用她不解世事的天性乘机偷香,独孤漠呀独孤漠,这样的人有什么资格担任「侠客居」的「青皇」。
他额上的青筋都快爆出来了。
沈默之後。
「独……」她檀口张了又合、合了又张,支吾半晌,总算逸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对不起呀。」方嫿再也掩饰不了内心的惨澹,她好丢脸、也好无耻,利用男人身体的弱点,陷害他成全自己的心愿;虽然她也算是无心的,但勾引就是勾引了,罪状毋庸置疑。他忘了人家还有个正牌女友邀君宠,她这么做,把人家置於何地,她怎么可以这么恶劣。
独孤漠简直想掐死自己,伤害一个无邪少女,居然还让她跟自己道歉。
「别胡说,该道歉的人是我,我让你受伤了。」面对她悲伤的脸,他更加憎恶自己。
就说他是君子嘛,罪过都自己扛。
这么好的一个男人不能为她所拥有,是老天给她的最大惩罚。
「你别这样。」他从来没这么失措过,方嫿的表情让他想杀死自己,更惨的是他根本不知如何化解她的愁容。「嫿儿,你说,你要怎么样才能原谅我?」捧住她的脸,他也会有口拙的一天。
「我……我……」她抽气。
「嫿儿……」
「我……我……呜……呜……」她居然啜泣起来。
「天哪!」事态怎会愈来愈严重,他快崩溃了。「你……」该死的,他不仅口拙,还笨手笨脚的。
「你……你别紧张……」她好坏,自己做错事,还让人去承担。「我……我没事……我很好……我……」她吸口气,努力克制呜咽声。「我只是想睡一下……睡一下就没事了……」
「真的?」他提心吊胆。
「真的!」争气点,不能再给他惹麻烦了。「我休息一下……休息就好了……」
哭声终告停歇。
「好,那你睡一下,我不吵你。」他扶她回床上躺著。
「谢谢。」一双大眼不舍离开他。
独孤漠当做没看见,不能再面对她,否则他保证一定会再失控。替她盖好被,转身打开房门正准备闪出时,床上的搪瓷娃娃却又突然出声喊他。
「独孤漠!」那声音里有殷切的期盼。
「怎么?」他飞快又蜇回去。